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佞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以一概全,那处断章取义。

    羡之本是不以为意地偏着脑袋,听着父亲训自己,半晌过后,他发现他父亲是真生气了,自己满脸写着委屈,眼里包着泪。

    他这一年来,第一次见赵祚这般摄人气势。就是他立在那处,盯着羡之不发一言,偏偏让羡之浑身发抖。

    羡之见赵祚的眉毛都快竖来,便想,要是师父在就好了,明明这些辞赋师父也看了,也没说过这般重话。

    “赵羡之。”

    羡之回神抿了抿唇,低首小步跑到赵祚跟前,怯生生唤了句:“爹爹。”

    “旁的为父不奢求,但你,总该记得自己姓什么。”赵祚满眼的厉色渐渐被某些羡之一时还不能理解的情意取代,或许是担忧,或许是父慈……

    其实这话是赵祚早便想对羡之说,只是没找到正好的时候。

    重阙里的人情冷暖,他赵祚看得清,无论是凤翔,还是长乐,将来都有自顾不暇的时候,那便更不提护着羡之的事,再说便是有谢无陵和他自己可以护着羡之,又能护到几时?

    他想补偿对羡之幼年的愧,却更想羡之能活到展翼的时候。

    羡之在赵祚跟前怔愣了会儿,才点了点头。赵祚不欲继续为难他,也罢了他抄书的事,将那些辞赋归还到他手上,这才迈步将离。

    离去的脚步微顿,回首还不忘回头叮嘱道:“明日我得出去几月,你跟在你师父身边,礼数莫要忘了。”

    羡之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事中,怀里抱着自己被赵祚批得一文不值的辞赋,愣愣地点了头。

    园子里的谢无陵还不知他的宝贝徒弟被亲生父亲这般训了的事,正因着无所事事而摆了一方棋。

    方执子落盘,便听闻就木来传话,说是凤翔公主的车架停在了园子外。谢无陵罢了子,着了履,去迎了来。

    凤翔一身儿郎便装,立于伐檀,四处打量了一番,正见得那才起子的棋盘,说着落了座,要和谢无陵来一局消磨时间。

    谢无陵虽借着羡之的缘故,和眼前人有几分亲近,却还是摸不透她的心思,便顺着她的意思落座对弈来。

    “今日那幅前朝旧画,是平之摹的吧。”

    二人你来我往,一番寒暄,凤翔才往正题领了来。谢无陵却不急,目光落于棋盘上,答着凤翔的话。

    “凤翔倒是好眼力。”

    谢无陵早先便听宣城在某个家宴上提起过这“华姐儿”最喜得他的辞赋与工笔,早些年先收了许多在屋里。

    起初谢无陵还未当真,这些日子接触来,他才知宣城所言非虚。

    所以那日将旧画置于沈长歇处时,谢无陵便想到了这场局里唯一可能成为变数的,只有凤翔。

    不过到凤翔来园子前,沈长歇都未让人传生了岔子的话,想来凤翔这个变数可以摒除了,也就大方承认了她问的事。

    凤翔将子落在局中一“眼”上,似笑非笑道:“平之好心思啊。只是……”凤翔抬手捡子,置于棋盘边,又问道,“不怕贪心不足蛇吞象?”

    谢无陵也抬眼对上凤翔的目光,不在意地挑了挑眉,轻声道:“怕啊。”抬手落在了凤翔那子旁,佯装只为贪那一个黑子,又道,“不过……听说凤翔得了惠帝令行走御史台,平之没备上什么礼来庆,便想着送这局棋好了。”

    凤翔依他言,眼睛弯作了月牙弯,落了最后一子,赢了手下这局棋。

    “小先生是要我来分这杯茶?”

    “何止一杯茶,”谢无陵回身从一盘荔枝里拎了一个,递往凤翔眼前,问道,“凤翔公主不尝尝?羡之今日送来我这处的。”

    “那便尝尝。”凤翔听他提及羡之,自然懂他意思,一边接话,一边抬手接过那荔果,欲啖来,“我记着了。”

    不防得话音才落,这门突然叫人推开。

    金乌西坠,那点金色正洒在推门人的发冠上,熟悉的玄衣袍,和熟悉的渐冷的脸色。

    羡之站在赵祚身边,牵着赵祚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这凝滞的气氛,让他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

    赵祚是临用晚膳的时候,才叫羡之一起去园子的,说是走之前总得尝尝新花佐酒的滋味。却不想满心期待的赏春佐酒,到伐檀这里,都变作了才郞故输子,佳人笑啖果。

    赵祚松开了羡之的手,拂袖就要走,羡之也转身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临走前还看了他师父一眼。

    谢无陵见赵祚走了,也敛了目光,起身对凤翔行了礼。

    凤翔见状补道:“我也该归重阙了,免得落人口实,叫父皇为难。平之也不必陪我了。”

    谢无陵感念地看了她一眼,两三步追了出去,见就木待在院外,便指使了就木送凤翔离园子,这才追着羡之的脚步去寻人。

    作者有话要说:  酸酸甜甜就是我?

    写两章他们两哈 之后伏舟窥鱼兄妹就上线

    第80章 两人一剑

    赵祚前脚进了眠风小馆,谢无陵后脚跟了进来。

    眠风是居衡园子里除了云栖正厅外,第二宽敞的阁子。它除了临山溪以外,和旁间阁子别无二致,真要论有什么不同,大抵是为应这眠风名头,在檐下多挂了串风铃。羡之来时,一眼便相中了这地儿。

    眠风所对的临溪榭馆,被羡之赐“枕月”的名,连题头牌匾都是羡之题的,只是笔锋仍嫩,谢无陵由着他折腾,也未说什么。枕月平素让羡之拿来做了茶室,前几日才置了一方小榻,供午憩之用。

    眠风阁子里的竹帘叫风撩来,叩打着窗棂。

    赵祚长身立于屋中,眼里的怒气难遏,羡之见谢无陵来了,小心翼翼地退到谢无陵身边,抬眼打量了他师父,见他师父的眉头也紧锁着,顿时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依赖谢无陵依赖惯了,见了赵祚这阵势,下意识地伸手去牵过谢无陵垂下的大袖,又试探地看了赵祚一眼。

    殊不知赵祚早把他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他的目光瞥过谢无陵,冷声对羡之道:“你先出去。”

    羡之见状,不知是哪里来的豹子胆,迈了小半步,替他师父说话道:“爹爹,师父,元华姑姑,嗯……”话出了口,羡之突然又不知所云起来。

    赵祚满心的怒火才压下了半分,听着那“元华姑姑”二字,那压下去的火气又被抬了上起来。他拂袖吐了一字。

    “滚。”

    这一声确实吓着羡之了,羡之不禁打了个哆嗦,抓着谢无陵衣衫的手又抓紧了几分。他垂首低眉,瘪了瘪嘴,咽了口唾沫,咽下了要涌出来的惊惶,轻声央道:“爹爹。”

    赵祚目光未及在谢无陵身上流连,便直直投向了羡之,那眸里的厉色骇得羡之噤了声。

    与此同时,谢无陵也迈了一步,抬手半揽,将羡之挡在了自己身后,抬眸对上赵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