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两只前夫一台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

六王爷的声音和着兵器相交的铿锵铮铮之声炸入耳中,几乎同时,一个黑衣蒙面死士鲜血淋漓砰然倒于我的脚旁,骇得我扶着廊壁往后退了一步。

又是一道流萤之光闪过,“唔——”听得那人口中一声闷哼,本能伸手去捂小腿肚处,我定了定心神,鬼使神差俯身去看,但见其小腿上几根绵密细如发丝的银针齐根没入,直穿其脚踝之骨,竟不见血,此人抽搐痉挛之中自袖袋口掉落一物。

精铜触地之金音于一片厮杀搏斗之中清脆地叩了叩我的心头。我蹲下身,拾起这形似半月状之物,举至眼前一看,竟是一巧夺天工的精致连发弩机,箭在弦上,触手可发。

此时,王府之中先前规避的展越等护卫己发现异状,陆续倾巢而出,那黑衣死士却丝毫不退不怯,只迎不避,招招狠戾直取六王爷,显是打定主意豁出命去,一朝荆辆刺秦王,不得王爷性命誓不休。

但见廊壁青砖上,人影此起彼消,兔起鹘落竞相杀戮追逐。死士手中皆是削铁如泥之利器,其中三五之人紧紧围拢六王爷,游刀走剑、戳刺、举劈、利斩,招招毙命紧追不舍。六王爷闪避、兼攻、佯退、连剑、弹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一敌五,不见颓势,竟是势均力敌。

其余诸人战成一团,花蔓藤枝溅血横飞。

我将那精铜弩机掂在手上站起身来,看了看那锦花深处的一抹紫——虽不落下风,却终究势单力薄怎敌多人联手频繁攻击,不得脱身,肩背之处隐有几道暗红渗出,想是受伤了。

我缓缓举起弩机,顶头三尺月色清如溪水,明如悬镜,仿佛想猫不准都绝无可能。

倒在我脚旁的几个死士里有一人似乎并无致命之伤,己扶着廊柱缓缓坐起,漂了我一眼,分明看清我手上动作,却不紧不慢移开目光,自行盘腿调息,似乎笃定了我手中弩机靶心所指何处。

指尖缀千斤,但,仍旧颤巍巍搭到了机簧扣眼之上,铜弩上雕有刻度望山,精晰分明,指背一屈,指腹扣下,果然连弩,三只乌金铁箭次第连发,劲弩皋风携雷霆万钧之势尖锐着呼啸而去。

习武之人皆耳聪目明,一时间,满园皆静,刹那无声,个个停下手中动作,本能转头目追铁矢,转视向隅。

我被那弩机后挫之力击在肩头,连退两步,若非身后廊壁所阻退无可退,定然跌倒在地。

彼端,袅袅尖哨之音终是终结于血rou之躯,穿受入胸膛,三箭连矢无一虚发。

六王爷身前三个黑衣死士轰然倒下。

六王爷眼神一恍惚,转瞬回神,连刺身旁所余两人,破围而出。

我闭上眼,长长出了一口气。未及吐纳,己是颈上一凉。

“愚昧!”

竟是适才坐于一旁调息的黑衣人。但见他一手挟持了我,一手放于口中,抿唇吹出一个凌厉哨音。场中所余黑衣死士闻声登时变幻阵型,竟是集中全部力量对着六王爷再起攻势,预备殊死一搏。

一片残花弃尸之中,紫衣玉带于半空中身形流畅一转,回过身来,本欲反攻,却在触目我颈上钢刀时,刹那一晃,脸色巨变,摇摇欲坠,“你!你——莫要伤她!”

此话一出,我一惊,展越一惊,身后黑衣人似乎亦一惊,事出所料本非初衷一般手中钢刀一颤,片刻后旋即稳住,宛若恍然顿悟。

一句话,局势全盘皆逆。

凉凉秋风和缓起,拂落我肩头一缕碎发,钢刀带着三九严冰之寒不紧不慢寸寸压近,触发及落,断发轻飘飘随风散了去。

六王爷面色瞬间青白淬取若薄瓷,宛然欲碎,再度沉沉开口:“放开她!”

“放开她?”那人轻桃一笑,用刀尖挑起我的下颌,口中热气喷过颊侧,“可以,当然可以。全看王爷舍得拿什么来换。”

刀尖轻触下颌肌肤,出蛰的黄蜂一般轻轻一扎,很快,并不怎么疼痛,只觉着一滴温热的液滴顺着蛰口沿着颈项蜿蜒而下。

“我答应你!”六王爷将手中利刃一掼在地,凝视着我的喉头,目光绞痛,紧咬了牙关,竟是连声音都微微起颤:“你要什么我皆答应你!”

我敛眉垂目不去看他。

黑衣人闻言似乎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出声,笑不可遏,“我什么都不要。”

六王爷一颤,双目陡然抬起怒视其人。

“不过,若是王爷愿意以命易命……”刀尖缓缓下移至我的喉头处。

瞬息若抢海,吐纳如刀刃。

“好!”

我惊抬双目,赫然对上裴衍祯一双含情澄澈似水眼,月清朗,眼波月色两交辉,却叫我一时惶惶然痴懵这究竟是雾是月。

须臾,我咬了咬牙,心中一时恨怒交升扶摇直上九万里,切齿之恨!犹置阿鼻.他可是断定了我对他的蒙智蠢钝深情,吃定我断然不舍其命,逼我自绝刀下?

此人究竟多情?温情?寡情?薄情?抑或无情个屡次三番、三番屡次于绝望之际绝地之中现深情,待我坠入其中以为曙光将现之机,又亲手将我推下深渊,方知其寡情甚至彻骨无情……反复无常,将我百炼成钢……

我冷冷回视他,纹丝不动。

“哦?王爷既这般豁达慷慨,便请王爷丢弃身上所有兵器,自行上前来领天命。”黑衣人再度开口,一手钳制住我的命门,一手挥了挥刀。

六王爷闻言丢弃袖中三柄短刃、金针无数散落地上,展越脚步一动,却被他抬手制止。继而慨然举步向我们所在的游廊处背月行来。

所有人皆看着他,唯独我再不能看不忍看不欲看,调离了目光空空落于他身后的墙头。

却被一凛潾潾倒月寒光晃到了眼……但见墙头缓缓簌簌趴着一乌衣人,手搭一半月弓箭横放于墙头,满弦待发,正对他的背部心窝。

六王爷己近在眼前。

“趴下,衍祯!”我不晓得自己是如何挣脱身后黑衣人的钳制,冲上前去推开六王爷,抑或,那黑衣人根本并未钳制于我?

我只知恃我恢复意识之时,已倒在了那个紫衣锦袍的怀抱之中,心口含着三九玄冰一般,凉凉地透,温温地疼……

原来,我终是百炼也成不了钢……只是一具碌碌平庸的血rou之躯罢了。

“妙儿!妙……儿……你怎么了——怎么了……”他抱着我,全身抖得筛糠一般,手上慌乱地捂着我的心口,似乎想要堵住那汩汩如泉的暖流,却始终不得其法门,无措似痴懵孩童。

我对他笑了笑,只觉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