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浮生意锁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骨髓,此生此世决然不能轻易放开,也绝对不能忘记。“已经八年了,都已经过得这么久了,都过了这么多索然无味的日子,你的责任也都已经没了,我们都已经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大哥……我放不开你,真的放不开呐……”

    从头开始,他的计划中就没有任何一个是没有沉漪在他身边陪伴的。不管是静静的看着也罢,不管完全不问也罢,不管是亲身而为也罢,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叹息再叹息,仰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沉莲默默的脱下身上厚重的外衣轻轻的罩在了趴在床沿就睡过去的沉漪身上,小心的裹好自家大哥的身体,他默默的伫立着,紫晶色的眼眸始终看着月光之下沉漪宁静而安详的睡脸,或许是因为左手在睡梦中也握着穆馥淳的原因,沉漪的嘴角也始终是弯弯的

    想起沉漪的话,他说不幸福却很好……他的好,就是自己眼前的这样好么?

    捡来一张凳子放在沉漪的身边,沉莲随着沉漪趴在床沿,将彼此的脸庞贴的近近的,似乎只要再靠前一点便能吻到对面静静沉睡的人细细长长又浓密的睫毛。而沉莲只能小心翼翼的触碰着,生怕将眼前的人从睡梦中吵醒。

    左臂轻轻的抬起,小心翼翼的揽住沉漪的肩膀,感受着胸膛上的温度,沉莲颤了颤身子,再将床上的小身子揽到怀中轻轻的搂着,看着相似的两张脸,幽幽的张大眼睛看着窗外的明月,而后闭上眼睛,同沉漪相拥着沉沉睡去。

    原本趴在床沿的沉漪下意识的将脑袋靠向了沉莲的肩头,左手握着馥淳的小手,右手扒在沉莲的胸口上,微微的抓紧了沉莲的衣襟。

    沉漪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两个人,在漫天不见边际的荷叶和粉粉白白的绽莲包围的一页小舟中,面色闲逸的倒在其中,摇摇晃晃的任由小舟去向哪里,轻揽着彼此的腰身静静的睡着。

    再后来两个人醒过来,头发却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先去解开那一束束乌黑的长发,有些面熟的那人只是微笑的看着那一个一个的结,捧起身侧之人的脸,笑着流下了一行细细的泪水。

    痛,如悄无声息的静寂,悄悄的蔓延;绝望,如空气一般,无时无刻不在身边。

    翌日,清晨。

    沉漪被窗外一阵凌厉的簌簌舞剑之声惊起,身上还残留着另一人身上淡淡的青莲的味道和暖暖的温度。携起盖在身上玄黑的衣袍,沉漪摸了摸馥淳的额头,稍事活动一下僵硬了一晚的身体,他徐徐的推开了房门,正好可以看见仅着一身中衣,在小院子中冷着神色挥舞着手中长剑的沉莲。

    沉漪虽然以往很少看沉莲舞剑,但时隔八年,他也敏感的发觉到沉莲的剑与从前并不一样,少了以往那些漂亮复杂的花样,多了层层包裹的浓黑的肃杀之气,即使沉莲不说沉漪也能知道,这些年来,过的辛苦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而已。

    似乎察觉到沉漪已经醒了过来,沉莲渐渐停下了舞剑的动作背对着他轻轻的喘息,直顺的长发披在身后,白净的衣服也因为汗湿而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结实的身体轮廓和微红的耳廓,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什么一般。

    走到沉莲的身后两三步的地方,沉漪轻叹着将挂在臂弯中的玄色华衣罩在沉莲的肩头,轻道:“天还冷,不要冻着。”

    转身想要回屋,沉漪却忽然被猛地转回身来的沉莲捉住了手腕,一把捞进自己的怀中,双手紧紧的锁住沉漪不安分的身子,深深的看着已经比自己矮上许多的沉漪,动了动双唇似有很多话想说,却还是沙哑的说了一句:“……我想你,别走。”

    沉漪紧紧的闭着双唇不说话,漆黑的瞳孔抬头深深的看着沉莲,两人的容颜照应在彼此的眼睛上,却又明显的呈现在彼此的脑海中,在彼此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已经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前了。

    “我没想走,只是回屋。”从沉莲的怀中脱出来,沉漪别扭的推开了沉莲,微红着脸颊后退了几步,才抬眸皱眉的看着一脸失落的沉莲。“馥淳指不定什么时候会醒来,这么久没吃东西他会喊饿,你若觉得累……就去屋内坐坐吧。”

    “我不累!”再上前几步捉住沉漪纤细的手腕,沉莲看他没有再次拒绝,放开心微微的笑了起来,继续粘上去跟在沉漪的身后亦步亦趋。“你要忙什么我来帮你,早些忙完了……我有些话,想要和你好好谈谈。”

    “谈谈?我以为我们八年前就应经没什么可谈的了。莲……短短八年,你以为能让我忘记什么,能让我的记忆又淡去多少!?都已经八年了,其实也不过才八年而已,该忘记的我都忘记了该记住的我也都记住了。”沉漪悲哀的呵呵笑了一声,忽而抬手指着小院子内的简陋,指着沉莲身上的衣着光鲜低低的呢喃着。

    “这八年,你穿着丝绸的华衣站在穆风堡的最高处,我却在最低等的市井里面为了区区一颗小小的馒头在冬日的冰水里洗衣,为了节省哪怕一个铜钱我从来舍不得多买些什么!我为了我的脸整日担惊受怕,你却在穆风堡接受众人围绕享受着最好的生活,挥洒金银如流水一般,丝毫不必担心过了今日明日该怎么办!”

    沉漪哆嗦着快步走过去扯起沉莲的前襟,强忍着眼中的泪意恶狠狠的看着沉莲沉声说着:“是你……是你让我彻彻底底的知道了决然一身是什么滋味,是你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都要靠自己拼命是什么滋味……你现在跟我说好好谈谈,穆沉莲,你凭什么!”

    馥淳出生的那晚天降大雪,他倒在一滩血泊之中痛的生不如死却不敢叫人来,只得自己凭着前生的记忆,硬是让馥淳顺利的出生,好好的长到了现在。

    沉漪的身子因为原本的虚弱和馥淳的出生带给他的负担而更加岌岌可危,如果不是东风最后留下的那一袋金豆和许多的药物,他早就和馥淳不知被丢弃在哪一处的乱葬岗上随处埋了。

    这八年的辛苦和痛楚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每每到最辛苦的时候甚至可以完全将沉莲给予的痛苦暂时抛到脑后,忘记自己是谁,甚至忘记自己曾经是谁。在双腿痛得几乎想要自我了断的时候还要把双腿浸在雪地中一步一步走回家,在馥淳嗷嗷待哺不能自理的时候彻夜不眠第二日还要出门……莲怎么会懂呢……

    “我……我都不知道……”沉莲惨白着脸捏紧了沉漪的手腕,看着沉漪吃痛却死死不张口的倔强,从沉漪口中说出的事实似乎快要崩塌他的世界。沉莲原本以为是樽天行救的他,就算不是樽天行也定然是璺东风,可等他得到沉漪的消息赶到湘合来时,却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你当然可以说不知道,你自私的囚禁我、自私的在我的体内种上相思蛊,即使相隔千万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