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行不得也哥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地还是不宜久留,只怕天黑前陛下也要赶来了。”

    皇后拭去眼角一滴泪,把孩子抱了起来,“父亲稍等,这孩子生下来,还没吃我一口奶呢……”见皇后解衣,周珣之走了出去,合上门后转身,正和阿松视线相对。

    凝滞了片刻,阿松道:“国公怎么亲自来了邙山?”

    周珣之道:“在下是要回渤海,途经邙山,”因阿松救了皇后的缘故,他眼里也流露出温和之意,甚而和阿松开了句玩笑,“皇后尊贵,却是我的亲生女儿,女儿有难,就算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赤膊上阵,那也得硬着头皮来呀。”

    阿松对周珣之展露一个微笑。不知道皇后在室内和周珣之说了什么,她警惕起来,说道:“我要先回行宫去了。”

    “夫人借一步说话?”周珣之对阿松抬了抬手,表情很慎重,“方才和殿下提到了夫人的救命之恩……在下还没来得及感谢夫人。”

    阿松稍一迟疑,见周珣之领头走出农户,不觉也跟了上去,夜幕初降,两人到了篱笆后,不等周珣之开口,阿松忽道:“国公,我叫阿松。”

    “阿松。”周珣之从善如流,借着农家院的昏暗烛光打量阿松,“洛阳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传进柔然人耳中,陛下只疑心朝中有细作,却忘了天天在宫里走动的夫人,”周珣之发出一声呵笑,“你是借着祭拜元脩的由头,和那些柔然人勾结,只等皇后被逼出宫,就要下手刺杀吗?”

    阿松心里一沉,见周珣之满脸的笃定,她也不辩解,只冷笑道:“怪道皇后一路假惺惺,又说要赏我,怎么,怕帮手还没来,我先掐死了她?”

    “我先掐死你!”周珣之面色骤冷,扑过来两手死死钳住阿松的脖子。阿松背皇后求救,到现在手脚还酸软,被周珣之捂住口鼻摁倒在地上,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快要窒息的痛苦中,见摇晃的烛光中,周珣之秀丽如女人的眼里,有两道冰冷的凶光闪烁,阿松喉咙里格格作响,一口咬在周珣之手腕上。

    这一口咬得周珣之鲜血直流,阿松用尽浑身力气,将周珣之掀翻,往他脖子上掐去。她虽然是女人,力气却不比养尊处优的周珣之弱,拼起命来像只嗜血的母兽,将周珣之从头到脸连撕带咬。

    “救命……”周珣之顾不得掩人耳目,惊恐地叫起来,急于挣开阿松,他嘴里胡乱骂道:“畜生,畜生!”

    “呸!”阿松甩了周珣之一个巴掌, “畜生不如!”刚要狠狠啐他一口,见随周珣之来的两名仆妇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沉睡的婴儿忽然在提篮中嚎哭起来,两人吓了一跳,忙快步往夜色里奔去。

    阿松一个愣怔,周珣之忙挣脱开,跌跌撞撞往后退。怕周珣之还有帮手,阿松飞快地逃走了。

    夜幕彻底降临了,阿松躲在深草中,不见追兵赶来,她悄然松口气,这才想起那声熟悉的婴儿啼哭。

    阿松醒悟了,皇后生了个女孩,然后丢掉了。在夜色里茫然站了会,她慌里慌张往山下追去。

    到了山下,道边有零星路人,阿松见人便要抓住问:“有没有见两个妇人,用篮子拎着孩子走了?”

    路人闻言纷纷摇头,见阿松失魂落魄的,忍不住要同情地问:“是你家孩子?”

    “不是,我没有孩子……”阿松茫然摇头,在外头彷徨了许久,待到更深露重,不意来到了吴王陵旁的祭享殿。温暖辉煌的光洒在殿前——吴王陵平日里没有这样热闹的。阿松走了进去,见愗华正闭眼跪在吴王灵位前。

    她嘴唇微微翕动,眉眼柔和平静如菩萨。

    阿松浑浑噩噩的,“愗华,”一张口,才意识到自己喉头火烧般的疼痛,她声音低了些,“你怎么来了?”

    “阿松?”愗华回首,惊喜地看着阿松。大概沉浸在自己心事里,她没有对阿松多加打量,只赧然垂首,微笑道:“你都忘啦,我过几日要成婚了,因此特地来父亲灵前告祭他。”

    “愗华……”阿松浑身无力,走到愗华面前,突如其来的,伏在她怀里大哭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浑身上下有那样狼狈,愗华不解其意,忍不住要追问,阿松却只顾摇头,“我想我娘了。”被安顿下来后,她呆坐了一阵,垂泪道。

    第81章 、相迎不道远(十七)

    那夜愗华收留了阿松。她们像姐妹那样睡在同张榻上, 彻夜窃窃私语。曾经愗华是沉默寡言的那个,临到成婚前,她格外地忐忑、激动到喋喋不休。

    “阿松, ”愗华转过身来, 朦胧烛光透过纱帐打在她微红的脸颊上,“你知道吗,以前我也会偷偷想, 要是能嫁给檀家阿兄,我就心满意足了……”

    阿松不意外, 是愗华的坦白让她一怔,“殿下……”

    “是我胡思乱想, ”愗华脸上一热, 忙澄清了,“陛下命我嫁进樊家, 檀郎也有谢家的娘子,我知道那都是妄想, 当不得真的。”她早就认了命, 回忆起旧事来,仍有些惘然, “你还记得当初在栖云寺,有个侍卫想要轻薄我, 后来他失踪了。我猜, 会不会是檀阿兄处置了那个人?”

    阿松嘴角翘一翘,“殿下怎么知道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呢?”愗华微笑着回忆往事,“自从父亲被俘,我们被押来洛阳,就只有他还会叫我一声殿下, 对我仍旧像建康时那样温柔有礼。”

    阿松说:“有人对你的好流于表,有人对你的好却藏在心里……”

    愗华却误解了她的意思。揽过阿松的肩头,愗华眷恋地依偎着她,“我知道你也对我好。檀阿兄携谢娘子去了雍州,我真替他高兴。只愿我去了樊家后,你能好好的。”

    阿松茫然摇头。夜深人静时,周珣之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骤然在脑海里闪现,她禁不住打个轻微的寒战,“我得罪了皇后和安国公,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愗华只当是为在皇帝面前争宠。见阿松面色微变,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安抚阿松,“你别怕,听说安国公最近触怒了陛下。樊郎说,他和江南降臣们结党,辛仪曹因为替皇后解噩,得了安国公青眼,一路官运亨通,不知召来多少人眼红……”朝中有变动,愗华在寿阳公府也略有耳闻,

    “辛仪曹?”阿松心里一动,“这老和尚记性好的很呢。”

    愗华爱屋及乌,“他做过檀阿兄的师父,德行当然不差的。”

    阿松暗自嗤笑。周珣之何曾是看中老玄素会念经诵佛?当初他仗着得道高僧的身份,在建康高门大户间随意出入,不知窥得多少南朝秘辛?

    樊登和周珣之不和,愗华也受了影响,“樊郎还说……”

    “樊郎?”阿松奇道,“哪个樊郎?”

    “呀。”愗华自觉失言,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