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高辣小说 - 鬓边有朵栀子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子,怎会少

    一方,定是被做了手脚,两人争得面红脖子粗,其他人在旁拉劝;薛阿妈做了虾仁炒面,阿涞在桌前吃着,两人低声说话。

    冯栀暗松口气,显然没人关注阁楼上的动静,她走到门外往院里泼水,一时不想进房,屋檐下亮着熏黄的玻璃灯,有些

    昏暗,愈发显得月光皎洁,映照院中如若银海,一只虎皮猫蹭她的脚,忽听背后“吱扭”拉门声,回头看是阿涞从房里走出

    来。

    冯栀看向他抿嘴道:“你发财!”若不把她(他)俩硬凑一对,这几年还是有些情份。

    “不敢不敢。”阿涞摆手,嘴里虽谦虚,面上还是显了得色。

    冯栀有些好奇,歪头问他:“听闻你在做掮客,主做哪方面的?”

    阿涞回道:“甚麽都做,药材、珠宝、房产、洋货......最近我总在大世界里买卖股票,很是来钱。”

    冯栀笑了笑没说话,并无瞧不起他的意,只是觉得掮客这一职业,总三五人围簇在角落里嘀咕私语,比划着难懂手势,互

    丢眼色,卖着神秘,总让她联想到夜里出洞窸窣的老鼠,虽未怎麽着,却有种见不得人的感觉。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听得管事在门外大吼:“熄灯寝啦!”

    冯栀朝他点个头,要往房里走,阿涞从袖里掏出个锦布袋子:“我买了两个有机玻璃花发卡,还有一罐牛乳精,每天舀两

    勺冲水喝,皮肤好。”冯栀不肯接,忙摆手拒绝:“我发卡有的用,皮肤也好着呢,你拿去孝敬你阿娘,她定开心的。”

    阿涞把袋子丢进她端的铜盆里,笑道:“不晓得你欢喜甚麽,乱买的,你就凑和着用罢。”说着大步跑向院门外去,他自

    做掮客后,就不再这里搭伙过夜了。

    冯栀看着盆子踌躇会儿,拿定主意进了房,打长牌的阿妈都散了,挤在浴房里洗漱,她把袋子悄悄搁到薛阿妈的枕边,再上

    了阁楼,拉灭电灯,想想心里总不安,点燃一根蜡烛,取过布包,把里面的学费细细点过,果真少了一张。

    她脸上浮起苍凉,渐渐被黑灰的烛烟、氤氲成一片迷离。

    第柒章 销金窟

    月梅走进旋转门,面前像打开了新世界。

    水晶灯灭了,一圈壁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彼此之间隔了层薄纱,朦朦胧胧间,臆想成了真,男人应风流潇洒,女

    人当美丽神秘,这场景像一副黯淡的西洋画,尽是人间百态。

    一大束明光照得最前方半圆戏台如白昼,小喇叭小提琴吹拉正欢快,一排年轻女郎穿着rou色薄纱紧身衣,大片的金银丝线

    混着珠子羽毛,把胸乳罩得高挺,衣摆像泳装掐在大腿两弯根部,紧挟裹住私处,突起馒头状,赤着两条白光光的细长腿,随

    着曲调抬腿、踢腿、屈腿、叉腿、卖大腿。

    嗤嗤笑声混着鼓掌叫好此起彼伏。

    月梅肩膀被重重一拍,抬眼见是个黑眉倒竖的守门人,忙提高食盒子:“替金宝小姐买的哩!”

    守门人松开手,遂一指方向:“快去快滚,莫腌臜了这销金地。”当她是个小子。

    月梅朝他背影呸了一口,把食盒子抱胸前,扭身穿梭在桌隙间,很快便找到金宝。

    金宝穿件无袖的海棠红丝绸旗袍,露出的胳臂,像两根仔细刨过皮的大白萝卜,一个硕头阔耳的爷正抱住一根在啃。

    她吐掉一圈烟雾,把猩红的燃头摁熄在玻璃碟里,朝月梅勾勾手指头:“可是晚了!”

    “不晚不晚。”月梅把食盒子小心搁上桌面:“稻香村里排长队,我认得里面打杂工,特意加塞先拿到。”

    金宝半揭盖子觑眼往里瞄:“老实承认可有偷吃?你骗不倒我。”

    月梅笑嘻嘻地:“哪里敢,还得在这里讨生活哩!”

    金宝把盖按紧,吩咐道:“你替我送到常二爷那桌去,就说小金宝请他吃点心。”见她杵着不动,挑起弯眉:“耳聋了

    麽?”

    月梅嗫嚅:“请赏个跑腿钱。”

    金宝抿嘴笑起来,侧旁富态男人狠踢她一脚:“赏你个腿子!”

    月梅从地上爬起来,迅速上前拎食盒就跑,真是黑,狭道窄呢,胳膊肘又撞到另个桌子一角,酸痛地直冒眼泪,有人

    骂:“小赤佬,寻死啊!”

    她不敢多停留,终于杀出包围圈,钻到壁灯下,用袖子抹抹眼睛,把掌心一直攥的瓶子细看,拎食盒时顺手从桌上拿的。

    白玻璃拗成美人腰,是一小瓶香水,里面澄黄液体浅浅近瓶底,用得已所剩无几。

    “臭婊子。”月梅咬牙恼恨,扬手要摔出去,又顿住,扭开瓶塞,连着一根细长的棒子,她捏着抵瓶底搅几下,拔出来抹在

    手腕,很短的沁凉,凑到鼻前,是一缕栀子花香,稍顷后,不用闻手腕也能嗅到了。

    她忽然做个决定,摘下毛边破帽子,理理流海,拂拂鬓角,把两根长辫儿搭到胸前,这才挎着食盒往里走。

    有一桌被一扇花开富贵的锦屏隔开,周围侍立数个随从,听她说明来意也让进了,便见圆台桌上摆了七八茶点碟儿和几壶

    香茶,围坐五个男人,身边皆有倌人陪,常燕衡正和个方面乌须的中年男子在划拳,却输了,笑着欲接过随从递来的罚酒,却

    被身旁的倌人截去要代吃,中年男子不允,张嘴嚷嚷,又去拉倌人的手,不想那倌人手一颠,酒液洒出浇他一脸,引得哄堂大

    笑。

    那倌人站起身,忍住笑揩帕子要替他擦,一面说:“曹厅长大人大量,饶我此遭!”

    月梅看的眼热,清清喉咙,捧着食盒子上前问:“不知哪位是常二爷?”

    所有人都朝她望来上下打量,都是品尝风月的老饕,男人掠过旧衣迅速捕捉住那份暗丽,倌人则羡嫉年轻的飞扬跋扈,一

    时倒冷了场,月梅颊腮泛起红晕,因无措却更烈艳。

    “有事?”常燕衡端盏吃茶,淡淡看她一眼,没甚麽表情。

    月梅闻声一愣,没想过他样貌如此出众,连忙回:“金宝小姐命我来给常二爷送点心。”语罢,把肘挎的食盒搁到桌上。

    浇曹厅长满脸酒的那倌人调侃:“金宝何时这样大度,敢放个活招牌在面前招摇?”其它倌人皆捂起嘴笑。

    月梅晓得她们误会了,待要辩解,却听常燕衡很随意的语气:“退下罢!”随从过来打赏一张钱票。

    她攥紧钱票谢了,转身出锦屏,朝旋转门的方向去,脚步尚留恋此间纸醉金迷,却又必须赶紧离开,守门的已虎视眈眈盯

    着她。

    背后传来小凤仙在唱梅兰梅兰我爱你,她这才看见天上的圆月亮,像桌上闲搁的大白盘子,泛起陈积的油黄渍。

    身后有人喂喂拉长调拽她的脚步,回头看竟是给赏钱的那随从,一颗心瞬间擂动如鼓、震得她手指发麻。

    “这位哥哥有事麽?”嗓音隐隐有份期待,真期待甚麽,她自己也不知。

    那随从递给她一张名片:“我们有位爷相中你,你若肯的话,可照上面地址去找他,他是个官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