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天字一号缉灵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存在感以自保,陆惊风抱着林谙,瑟瑟发抖,神经质地摇着头。

“活着,就要继续痛苦。”那道声音充满了蛊惑,“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你爱的人将永远跟你在一起,你再也不用看他们死在你跟前,多好?”

陆惊风慢慢拔出了张祺的那把枪,机械地抵在了太阳xue上。

他流了太多泪了,泪腺已经枯竭,就什么也流不出来了。

“扣下扳机。你会得到解脱的。”声音继续游说,隐隐含着自得。

这时,裤兜里的东西隐隐散发出热源,有什么液体一路往上,冲进冰冷混乱的头颅,一根根捋平扭曲的神经。

陆惊风的食指放在扳机上,歪着头嗫嚅道:“鱼……霄……”

“是我。”

“不,你不是。”陆惊风慢慢转动起眼珠,那张跟鱼霄一模一样的脸上嵌着墨绿色的眼睛,“你不是。”

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清醒了过来?

“破绽太多了。”陆惊风丢了枪,慢慢放下怀中骸骨,抹了一把湿淋淋的脸,“你实现了我所有的愿望:从来不记得我生日的师父破天荒地为我做了长寿面,茅楹终于有了幸福的归宿,我爱的人对我百般宠溺,一切都这么完美,几乎填补了我所有的遗憾,完美得根本不像真的。”

“虽然不是真的,但当这些完美破碎在你眼前的时候,那些我塑造出来的人因你而死的时候,你是真的恐惧和伤心。”“鱼霄”的声音转变成苍老的音调,“这点你骗不了我,我只是奇怪……”

“奇怪我那么痛苦,为什么不去死?”陆惊风笑了,“因为我从没想过要死,我要活着,活着才能保护他们。”

第82章第82章

走廊上,波诡云谲暂歇,气氛陷入僵持。

“你拿这只虫子威胁我也没用。”陈启星被虎视眈眈的大清围在正中,凌厉迫人的煞气铸成精铁般的牢笼,任凭禁锢其中的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移动分毫。

“魇阵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杀阵,根据各人心魔不同,其厉害程度也不同,破不破得了完全看心性如何。心性软弱之人,惧意入骨,不自觉地就把假想敌塑造得过于强大,强到自己无法逾越的地步,自然就只有任其宰割。反之,要是自我意识足够坚韧,魇兽捕捉不到任何恐惧作为能量,魇阵杀机逐渐消弭,不攻自破。你家陆组长看上去挺威风的,我才选他入阵以求胜率最大,不至于内心脆弱成这样罢?”

这话透出点讥诮,说完还促狭地笑了笑,少年人的狂妄自大展露无遗,林谙面寒如霜,听而不闻,只当苍蝇放屁。

照陈启星的说法,为了大家最终能出去,他是不得已才出手暗算,引导魇兽选中陆惊风。在场三人中,林谙有大清这样凶猛的式兽傍身,出于兽类畏强凌弱的本能,林谙首先就被剔除;而陈启星很有自知之明,他的心魔在鱼霄身上,早就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入阵只有死路一条,他死不要紧,却会拖着大家一道下黄泉。

如此一分析,陆惊风确实是最适合且唯一的人选,奋力一搏,或有转机。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东方渐显鱼肚白,林谙恢复了沉默寡言的秉性,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搂抱着陆惊风,从头至尾只说了三句话,分别是——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闭嘴。”

以及一句稍微长点的狠话——

“哦,他要是醒不过来,你也跟着一起长眠吧!”

陈启星:“……”

他要是醒不过来,我们都会跟着一起长眠啊哥!

这时,始终双目紧闭、沉睡如死尸的陆惊风忽然震了一下,二人的目光有如飞速离弦的箭矢,嗖地化为实质,纷纷往他身上扎去。

“惊风?”林谙贴近耳边轻唤,话音颤抖,他握着陆惊风脱力的手,仿佛捧着什么世间至宝,生怕其磕碰弄碎。

一声惊风,凝聚了多少患得患失和温柔缱绻,只有他一人知。

陆惊风没听到,不知在阵中遭遇到什么极伤心难过的事,他阖着眼皮,睫毛簌簌,眼眶中的泪水盛不住,漏了出来,静静流淌,淌进鬓发,蜿蜒到脖颈,落至林谙的掌心,灼烫了一颗骤然紧缩的心。

与此同时,林谙一直压在陆惊风手腕上的三根手指立刻感知到,那沉闷缓滞的脉搏倏地变快了!欢腾之像,有如泥沙淤积的小溪历经艰险,终于得以汇入沧浪滔天的澹澹汪洋!

“他做到了。”冷眼旁观的陈启星下了断语。

陆惊风最终还是重拾起手枪,杀伐果断,于重重泪雾中锁定目标,扣下了扳机。

子弹顶着干涸的猪血冲破气流,尖啸着射向墨绿色的眼睛,正中眉心前,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不甘和震惊。

……

虽然凶手最终逃逸,但起码天谴阵破了,离奇失踪案戛然而止,愈演愈烈的杀戮秀也偃旗息鼓。

费天诚原本也被困在三垣四象落魂阵里,与其组员不断尝试各种自救的办法,几乎把鞋底磨穿了也没找到出口在哪里,最终还是托陆惊风的福,跟着一起得救。

兴许是顾及到这点举手之劳,在邢泰岩面前,他居然大方地分给陆惊风一点功劳,顺带说了两句好话,天字一号缉灵组得以从解散边缘被拉回来,暂时安全。

鱼霄与陈启星的情由始末遮掩不住,一一曝光,陈启星被收押,整个缉灵局一级戒严,全体缉灵师收到甲等缉查令,掘地三尺,把汉南地界翻个底儿朝天也要将鱼霄给找出来,彻底消灭,绝不姑息。

闹到这种人人皆知的程度,茅楹那边肯定是瞒不住了,陆惊风胆战心惊,夙夜忧叹,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迎接姑奶奶的狂风扫落叶,辣手摧娇花。

但,茅楹越过陆惊风,直接跟邢泰岩申请休假,邢泰岩大手一挥,批了一周的年假。

目前一切风平浪静。

或者说,正处于暴风雨前伪装出的宁静。

酝酿一下再爆发,等待的过程比被直接指着鼻子怒骂更令人惴惴不安。

“肥啾啊。”陆惊风坐在客厅沙发上,摸着乌鸦顺滑亮泽的鸟头,第一百零一次叹气,“你说你家楹楹这座活火山到底什么喷发,倒是给个准话啊。”

“它快被你撸秃了。”林谙裸着上身,从洗手间出来,边毛毛躁躁擦头发,边抱怨水温怎么都调不到适合的点,往左偏一点太冷,往右偏一点太热,逼死完美主义者。

抱怨完水温抱怨空间小,继而引申到沙发太硬不舒服,电视距离太远看不清,灯光太暗,地板的脚感不光滑,茶几碍事,极尽鸡蛋里挑骨头之能事。

“我说要请你住酒店你怎么不去?”陆惊风抱着肥啾继续唉声叹气,“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