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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梁松影,被他前进的脚步惯性带得踉跄了一下,但仍然抱着不放手。梁松影受到惊吓,身后贴了个热源,不自在地往前走想脱离开来,一边无奈地去扯晏望霄的手,“二少,你放开……”他朝前走一步,晏望霄就被他拖着走一步,但不说话。寂静下来的路上,树林间,偶有几声虫鸣鸟啼,风掠过叶子的沙沙声,剩下便是两道呼吸声。晏望霄的脸贴着梁松影的脸,彼此看不清表情。“你是诗人吗,奢望我吟几句诗给你?”晏望霄的呼吸guntang地喷在颈侧。第13章纠结梁松影无比烦躁,用力去掰他的手。晏望霄知道他心中有一条底线,他把心里叫嚣的那句“我最近特别难过”转换成一个困惑:“梁松影,是我感觉错了吗?我觉得我们特别适合,我觉得你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人……”他说得深情,紧紧相贴的身体,传来的热度动感,让他忍不住手、唇不规矩地在敏感点乱碰。梁松影没仔细听他的话,更多在想,如果挣扎的话,实在难看,活像被强的女人。不挣扎,又非他所愿。他趁晏望霄松懈,一把擒住他的手腕,一扭,脱出怀抱后,将晏望霄的一只手扭到背后,咔嚓一声。梁松影后退两步。晏望霄左手握住脱臼的右手腕。隔了一米距离,两人打量对方,对峙不下。晏望霄面无表情,眼神冷凉,他动了,往前走,却绕过梁松影,直接下山。梁松影转身,跟在后头,始终保持两三米距离。两人没再说话。回到山腰,晏望霄抛给他一串车钥匙,“开车到山脚等我。”他徒步下山。梁松影开着晏望霄的车,不一会儿追上前,打开车窗朝闷头赶路的人道:“二少,上车吧。”晏望霄一眼也不甩他。车子缀在后头几米,打开车头灯照亮晏望霄的前路。一段本该15分钟车程的路,硬生生被晏望霄走了50分钟。看着他抱着脱臼的手一步一步走,梁松影不明白他究竟在坚持什么。被冒犯的人是他,闹脾气的却是罪魁祸首,还需要他去哄?到了山脚平地,晏望霄才肯上车。梁松影开回市区,说:“先去医院看看。”“XX区XX路XX号枫景园。”晏望霄直接报出一个地址,“别管我,我回家。”梁松影沉默了一段路,觉得还是不能不管他,“你手脱臼了,你自己能接吗?我带你去一家私人医院,月前我在那儿做过腿部康健,有信得过的医生。”他转头看晏望霄一眼,“当是我错了行吗,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晏望霄侧头望向窗外,冷声说:“你误会了,我也是爱惜自己的人。我有上门的专属医生。”梁松影“噢”了一下。中途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梁松影按照导航指示的路线行走,走到半路,晏望霄忽然命令他绕道而行。怎么问都不肯解释。最后他们兜了远路,到达晏望霄所在的小区,已是晚上九点。晏望霄准备下车时,梁松影说了声对不起,下手不分轻重。没想到晏望霄对这句话莫名反应很大,本来不准备回头沉默离开的,这时回过身来,“梁松影,你不是不分轻重,你是没有分寸,不知进退,不识好歹!既然不能回应别人的感情,凑过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你很得意吗?”他不知是生梁松影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狠狠一脚踹在车门上,结果踹痛了脚趾头,皱着眉说:“今后离我远点儿!遇见兜路走,没事少联系!”转身离开的时候低咒了几声。梁松影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轻轻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开车在小区兜转着寻找停车位。将车停放好,发短信告诉晏望霄停在哪儿了。然而捏着车钥匙有点犯愁,不知该怎么还给他?只得去管理处询问晏望霄的楼层房号,顶着物业怀疑的目光,将钥匙投进收件箱中。又编辑一条短信告诉晏望霄。一边写,一边暗自道:“这是有事才联系你,没事别说少联系,我干脆就不联系了。”打的回去时司机问他去哪儿,他很累,说回家,司机问家在哪儿,他想了想说在法国。司机就放慢了车速说,哎呀我这辆可不是飞机呀。他说没事,您先送我去XX路XX号的XX小区。车内放着一个枯燥的新闻电台,主持人千篇一律的语调播报着哪儿哪时何人发生何事。他坐在后座,半眯着眼,放松地听那些在世界上别的角落发生的事情,偶尔应付几句司机的唠叨话。“离奇的新闻每天都有。彬州有个男子失恋,开煤气打算自杀,被家人发现劝慰一番打消死念,结果想抽根烟冷静冷静,火点燃那刻引发了爆炸身亡。”回到公寓,出了电梯,走廊很安静,白炽灯也安静,他听见运动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在门口掏出钥匙时,听见金属叮铃声,钥匙插入锁孔转了两圈,“咔嚓”“咔嚓”,接着是门开时自门缝处发出一声“咿呀——”。走去关闭门窗时,衣服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也清晰可闻。“滴滴”两下开了空调后,开始回响着极轻微的机器运转声。他换上拖鞋和居家短裤短上衣,走去角落接了一杯水,从冰箱拿出一块冰粒放进玻璃杯里,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点外卖。从第一家看到超出配送范围的最后一家,在饭、面、香锅、麻辣烫、汉堡薯条之间艰难选择,选了面条后,又反复困扰于是广式清汤面呢、肠粉呢、砂锅粉呢、四川麻辣小面呢、还是炒粉呢。他逐个回想每一家的好吃之处,再一一作比较,斟酌衡量。过了一会,抓了抓头发,哀叹一声仰倒在沙发上。举起手机看,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再次为难地“啊——”了几声,迅速点了份炒粉下单。他冲到卧室拿了件睡衣,再冲到浴室飞快淋了个凉水浴洗了头,从浴室出来,刚把头发的水擦干,外卖电话就响了。提了外卖回来,第一件事是把电视打开——永远不变的调了静音的科教台。坐在正对电视的茶几边,一边给自己剥筷子,一边看着电视里上演动物间残酷的生存竞争。他吃着炒粉,眼见一只狮子攀在树枝上,镜头一转,一群黑色野牛围着树,狮子不停地抓住树干想往上爬,却阻止不住下落趋势,最后掉进野牛群里,被牛角顶来顶去,顶到一个土堆边,最后一动不动。他猜想那头狮子临死前被牛角顶得很痛。有一年,他受佛学启发,觉得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许不再是个人,而是世间任意一种低等动物,是一只蚊子、一只苍蝇、一条虫,或是屠宰场待宰的鸡鸭鹅猪牛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