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摄政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30

分卷阅读330

    ?”

宗政鸢很淡定:“京营已经开始这么种了。实际上山东才是真正的鲁系,山东先种,有利于其他地方推广。”

小鹿大夫坚持:“医学无小事,要等太医院同仁。”

宗政鸢说不过这个小兔子似的年轻医者。人的确不可貌相,长得娇小玲珑,一副将军的铁胆。引着延安府的经验前例,山东一出疫情宗政鸢非常重视,亲自去赈灾抗疫。实际上指挥的还是小鹿大夫,宗政鸢黑着脸坐着即可。

隔离病人,烧埋病死尸体,哭也没用,闹也没用,披麻戴孝举着招魂幡咒小鹿大夫下地狱更没用。有人问小鹿大夫难道不怕,小鹿大夫无动于衷:“若是真有鬼,我倒要跟它讨论讨论生死。可惜人死如灯灭,除了自己吓自己,谁真见鬼了。”

宗政鸢对小鹿大夫刮目相看。小鹿大夫不单单是敢在莱州仓库里藏标本,他有着更大的气魄。毕竟那个标本差点吓死宗政鸢的人,回来禀报的时候人都憔悴了。宗政鸢命人不动声色帮小鹿大夫遮掩,小鹿大夫还不知道解剖术先生已经暴露了。

山东疫情扼制非常快,并没有大范围传播。小鹿大夫叹道:“第一个人总是难。若不是白巡抚有关城门的魄力,山东抗疫也不能这样顺利。”

延安府就是这么干的,延安府成功了,没怎么死人。“夫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反正只要搬出延安府,说你想活命就学延安府,麻烦能少七八成。

宗政鸢微笑:“白巡抚总是令吾等汗颜。”

一回济南,宗政鸢立刻上书山东疫情,反复强调多亏有延安府先例,多亏白巡抚豁出一切守孤城的勇气,感情十分澎湃。

研武堂没回他。

小鹿大夫研究牛痘,宗政鸢许久没回济南,风尘仆仆奔去找小白。他担心这个小没良心的要忘了自己了。

还行,小白颠颠跑出来踩他鞋面。宗政鸢一把抄起小白,长大一点点了,鬃毛有隐隐的形状。宗政鸢蹭蹭小白的毛毛脸,心想什么时候蹭到那个小白的脸呢。

小白左蓝右碧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看宗政鸢,爪爪一蹬他。

宗政鸢抱着小白,想的是另一件事。

将要来的京察。

大晏官员考评,无非两样:台谏,吏部访察。吏部访察主要是下发访单,受访以吏胥为主。下发访单,填写访单,收回访单,全部都要实名。初衷是好的,只是施行起来,总有这样那样莫名其妙的催生,比如说,访行。采访人替交了保护费的官员买访买考评,甚至改访单。访行南北两个总把子,“淮扬躲雨会不惧风雨,山东三只船不畏风浪”,北边这个就在山东。

宗政鸢一只手托着小白,轻声道:“小白,大麻烦要来了。”

小白喵啊一声。

宗政鸢笑:“官场这些事儿。”

北京来的太医院同仁到了,在山东正式开始种痘,第一个接受种痘的就是宗政鸢。什么感觉都没有,出了两三颗水痘,很痒。小鹿大夫叮嘱宗政鸢不能抓破。宗政鸢看着这几个痘可惜,他现在要是能直接去陕西就好了,小白种他身上的,毒性低。

浪费了。

山东总督种痘没事,其他人都得种。宗政鸢烦闷,站在院子里练枪。他的枪法得自于他的祖母,讲究精准和速度。宗政鸢舞枪周身盛开梨花,可枪挑灯芯。李奉恕亲眼见过宗政鸢手一松,长枪往前一飞,枪尖一点灯芯收回,灯火纹丝不动,更加明亮。长枪在宗政鸢手里是活的,游龙飞舞,挑衅游弋。

所以那天宗政鸢的长枪往前一点就啄了白敬眼上的黑纱。

宗政鸢拎着枪,笑起来。

研武堂收到宗政鸢在山东的回信,一切都好。王修斟酌:“小花从来没这么委曲求全过。”

年底京察真是……

李奉恕用手指敲书案。

摄政王监国的第一次京察,会是个什么样呢。

高祐元年十一月初七,摄政王率领众臣站在宫门外等待。巨大的宫门缓缓打开,巍峨的巨兽重新睁开了眼睛。

摄政王率领百官高声道:“圣人千秋!”

天花终于过去,太后坚持守住了一座孤城。天子的宫城,仍然是最不可冒犯的天威。

第222章

北京的城门一开,恢弘肃穆气韵依旧,仍然是帝国的心脏,君临天下。

紫禁城宫门同时开启,天子脚下捍卫天威的巨兽在沉闷的轰鸣中缓缓睁开眼睛。太后坐在慈宁宫,摄政王率领文武百官觐见,站在慈宁宫外齐声道:“圣人千秋!”

太后微微一笑。

皇帝陛下銮驾重回紫禁城,于武英殿听政。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中,摄政王坐在一侧宝座,朝臣长揖:“陛下万岁,殿下千岁!大晏太平永载!”

劫后余生的北京有条不紊地忙碌,只是过去几天,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就仿佛没有发生过。摄政王的銮驾仪仗曾经在武英殿外顶着刀枪踏血前行,如今武英殿外的砖头都被刷得干干净净,一丝儿血迹都找不到。

冷风拂过武英殿前的石砖,却依旧漾着清冽的腥甜。

痕迹总会有的,史书都是要记一笔的。百年之后那一天,鲁王的作为,粤王的作为,何首辅的作为,刘次辅的作为,都会有个评价,不是现在。酷烈的摄政王就坐在皇帝陛下身边,不像是挟天子令群臣,他现在就握着乾坤。

不敢想未来,不敢想。

刘次辅的位置空出来,内阁可能要进新成员。何首辅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其实他表情一贯这样的,没改过。摄政王刚刚归京那一天,坐在皇极殿往下看他,他就这幅德行。

其他臣子,凤阳屠城时处理一批,福建赈灾处理一批,及至刘次辅擅权又斗掉一批。摄政王坐在高处往下看这些跟他一样劫后余生的臣子们,忽而想自己以后得是个什么形象,刚监国就清洗那么多人。那些人实实在在就是他杀的,他不准备狡辩。

名声这玩意儿,李奉恕不稀罕。

摄政王看着群臣后面的武英殿门口长长地出神,殿中没人敢吭声,惊扰他。

冬天了,辽东的人怎么活……

辽东已经下雪。今年的严寒来得比去年更早,美丽的雪花飘荡着无尽的绝望。关宁军日夜巡逻cao练,去年沈阳闹过冰灾,今年金兵肯定还是会出来的。

阳督师双腿已经不能下地,几乎动不了。身边所有将领轮班巡值,一刻也不能松懈。如果再闹一次金兵围城,阳继祖只能以死谢罪。

“在大连的种子都要守好,那是明年的指望。”阳继祖痛得额角冒汗面如金纸,但表情一动不动。金副总兵焦虑:“今年金兵真的会出来么?如果……”

齐总兵冷峻:“如果是走辽东境内,咱们就算全军覆没也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