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纸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青帮船帮,哪个有势力都能来刮你一层油,八门都是讨口饭吃的江湖人,互相帮衬。

    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几门凑在一起,发达的落魄的谁也不嫌谁,本就是混江湖,还摆起谱来了。

    “怎么不妥当?”白准左扫一眼右扫一眼,“我看妥当得很。”

    八门主出事,来的是楚老门主,他听白准都这么了,自然站在白准这边:“咱们这些人,那都是祖师爷赏饭吃,谁有本事谁当门主。”

    言下之意,就是用男女来分,别的几门他不管,他们八门是不认的发。

    五门主大皱眉头:“这自古以来,可就没有这个规矩。”

    白准“嗤”一声笑了:“我怎么记着,我师父在时与几位老门主插香结拜,才立的八门?”

    这才多少年就开始讲古了。

    “男人女人到头总是死人。”白准阴阳怪气,还拿目光瞟五门主,五门主气得牙痒,可偏偏动不了他,也没人敢动他。

    动一下白七爷,夜里枕边睡的是人是鬼,那可就不知道了。

    几个门主看“活无常”开口,都纷纷转过脸,避他的锋芒。

    洪胖子赶紧出来打圆场:“各位稍安,吉时就快到了。”

    韩珠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这争吵与她无关,直到一对父子走进明堂,她才抬起头来。

    下了战书要斗彩的是韩三爷的师兄石荣,他实在年纪大了,跟韩珠斗彩是欺负小辈。

    就派出自己的儿子石宽,同门师兄妹,争一争也不算欺负她个女流。

    “师伯。”韩珠行礼。

    石荣笑一笑:“侄女,你跟我闺女是一样的,斗彩归斗彩,咱们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

    几十年不来往,这时也不用叙旧情,韩珠并不笑:“开始吧。”

    一屋人往洪家的后院去,斗彩台就在那里。

    霍震烨推着白准,他知道白准厌恶人群,远远走在最后面。穿廊过亭,看院里摆着假山石,挖了锦鲤池,还有个小戏台:“这个一门金,还真是有些家底啊。”

    白准掩着鼻子,他在厅里嫌弃人味重,出了厅又嫌花香重,反正哪哪都不如在家躺着,嗡声说:“一门主的外号,叫字字金,他是按字收钱的。”

    “那你的外号叫什么?”霍震烨好奇起来。

    白准从轮椅上微微侧过头去,他笑一下:“活无常。”

    霍震烨微微一怔,他还挺骄傲的?

    白准眼中带笑,得意之情就写在脸上,他余光瞥见五门的徒弟探头探脑,阴森森道:“你胆子倒大。”

    吓得那人扭头逃走。

    几位门主在锦鲤池前坐着,隔池就是斗彩台,韩珠和石宽就在这上面斗彩。

    铜锣响了一声,石宽对韩珠点点头:“我们师兄妹比试,不必签生死契。”

    不签生死契就是不会斗个你死我活,石宽生得高壮,韩珠单薄,站在他身前,只有他半个人那么宽。

    “师妹先请。”石宽抱拳,嘴里说请,其实还是存了轻视韩珠的意思,古彩门少有女传人。

    一件长褂,一块彩布,身上要能藏十七八件东西,火盆飞鸟,件件都要弹眼落睛。

    可韩珠生得这么单薄,连件长褂都撑不起来,又怎么藏东西?

    他怕韩珠出丑,让她先把拿手绝活使出来,也免得说他们父子欺负女流。

    韩珠看他一眼:“那我便不客气了。”

    石宽点一点头,还问她:“要不要我帮忙搬东西。”

    变戏法得有道具,她没穿衫,那就是把东西藏在桌底柜底,他们是同门中人,他来帮忙,才能不露韩珠的底。

    “不用。”韩珠走上高台 ,看了一眼底下的叔伯,又看一眼石荣,她伸手探到腰间,指尖一动,露出腰间红色。

    她明明穿着重孝,可衣服里竟然穿了红,人人都皱眉细看,这才看清楚,韩珠腰间还捆了一段红索。

    长索在她手中尤如活蛇,刚一解下就缠在她胳膊上。

    石荣站了起来,脸皮一抖:“神仙索?”

    他对神仙索多年难忘,韩三当年就是用神仙索绝技打败了他,当上三门门主的,不想隔却几十年,竟能再见。

    “在师伯面前献丑了。”韩珠依旧是张不笑的脸,但她精神一振,眼中有光。

    长索盘旋落地,似盘蛇,韩珠指尖一抬,蛇头探起,跟着蛇身直上,从地上一直探到空中。

    韩珠伸出手,一把握住红索,狠狠一拽。

    红索颤动,但就是没掉下来,好像在空中,勾住了什么。

    座中也有识得这是韩三爷的绝技,但许多人只是听说,不曾见过,眼见韩珠亮相就是这一手,面面相觑。

    韩珠依旧不笑,她一只胳膊环住绳索,脚底轻抬,踩绳上攀,一步,两步。

    白准微微笑,凤眼一斜,见霍震烨一脸恍然的神色:“怎么?”

    “她就是用这个,进了礼查饭店的包房的!”

    第64章 散花

    怀愫/文

    白准懒懒一靠, 从袋中摸出一把糖核桃:“怎么?通灵神探要去揭发?”

    霍震烨当然不会,这个案子早已经盖棺定论,宋总捕靠花国美人案, 在租界里大大风光了一回, 绝不可能把这案子再翻起来。

    “想什么呢,我是跟着你进来的。”他算是七门人,这时候揭发, 白准怎么办?

    再说韩珠只要否认, 依旧没有证据。

    “你给她那篮子花, 干什么用的?”

    白准嚼着糖核桃:“看就知道了。”

    韩珠虽只踏出两步, 但她整个人挂在绳上, 脚下悬空。

    “好!”白准打着拍子嚷了嚷了一声,像是坐在戏院子里看表演, 他还拍两下巴掌,把诸人惊醒过来, 纷纷侧目望他。

    白准哪会在意这些, 反而是余下几门门人不敢直视他,怕被“活无常”盯上,夜里睁眼床头站个纸扎人。

    韩珠依旧不出声, 她还是不笑, 这时在绳上该亮相说场面话,可她一句也没。

    身姿轻盈, 意态翩跹, 先是一步一步, 跟着纵身一蹿,半身隐入云团。

    众人倒抽一口气,仰着脖子看她还要如何。

    细索一时僵直,一时又晃悠,韩珠藏身云中,牵动看客心肠,绳子一荡,他们就怕韩珠掉下来,斗彩归斗彩,要是韩珠死在斗彩台上,可没法跟死去的韩三爷交待。

    石宽更是紧张,又想站过去,又怕别人说他偷师。

    绳索上只余下韩珠半边身体,天空忽然纷纷扬扬飘落下什么,离得近的人细看过去,竟是朵朵粉色桃花。

    时值深秋,园中桂花盛开,簇簇金黄,满院芬芳,这时节哪里还有桃花?

    天花一落凡尘,顷刻化灰消散。

    还有人接住一朵,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