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荼蘼快穿在线阅读 - 浪荡无情的母亲八

浪荡无情的母亲八

    “啊,偶像怎么退圈了?”王幕看着手机,郁小小刚进行完最后一轮拍摄,她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去做自己的要做的事情。听到王幕的哀嚎,她看过来,是安慕斯吗?

    “啊呀,”王幕很沮丧,“早知道偶像退圈,那时候我就不回家了,多好的机会啊。”她懊恼地捶捶大腿,力气大得她在捶完之后无意识地揉了揉,“偶像当时不是说遇到新的缪斯了吗?怎么也没见新的照片啊?”王幕翻了又翻,果真一张新作也没有,只有偶像宣布退圈前发布的那一枝郁金香的照片。

    “什么意思哎。”王幕摸摸下巴,猜测安慕斯这最后一张照片的用意,一旁同样震惊的摄影师也看过来,很快随着别的工作完毕,有更多的摄影师凑过来讨论。

    郁小小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悄咪咪拎起自己的包走了。包里还装着她打算送给王幕的道别礼,王幕做完这一段工作,就打算往江苏那边去。郁小小和她的合作还算愉快,正好有食品合作商找上门来,他们家专做糖花。郁小小都尝了一尝,其中糖郁金香做的最为可口,她便拿了一罐给王幕。

    谁知道这么寸,郁小小可不想被王幕薅住问为什么你也给郁金香,要知道,这妮子迷信颇有点走火入魔,郁小小可不想听她絮叨什么运势卦象。

    要不回来把礼物寄过来吧,也不用见面,王幕也没法拉着自己“科普”。郁小小这么想着,又默默把郁金香的数量加到了两罐。

    嘿嘿,这下至少不是“一”了。

    或许是那天郁小小的反应吓到了郁妈,郁妈再没有提那件事。郁楠楠自那天后明显有些郁郁寡欢,郁小小实在不能装作看不见。她便把当时买的礼物,一个黑色的小石头吊坠拿出来,配上一大束糯米纸包的五颜六色的漂亮糖花,把项链挂在糖花上,送给了郁楠楠。

    郁楠楠很高兴,但是还是有些不开心,郁小小就用只和柳彤见一次,她只有这一次机会,而郁楠楠的生日有很多次的理由打发了他。

    很少得到糖的孩子是不敢挥霍善意的,尤其是当他非常想要的爱意的时候。郁楠楠害怕再生气mama会不理他,于是当下非常配合地扬起了嘴角。

    mama只和我一个人睡,mama只亲过我,mama只会叫我小宝贝,郁楠楠使劲扣着mama爱他的证明。mama当时一定是骗柳彤的,她那么惨,所以才说谎敷衍她。我还有很多个生日,这一次不差什么的,再说mama不是抱我亲我了吗?郁楠楠,做人不能太贪心,不然就会像动画片里一样什么都得不到。

    mama是爱我的,是爱我的。郁楠楠被郁小小抱起来的时候,面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看,mama真的爱我。她在亲我哎。郁楠楠害羞地闭上眼,感受到那一抹暖意稍纵即逝,他在巨大的失落中埋起更深的渴望,做一个大人都会夸奖的小孩子。

    我再乖一点,mama一定会更爱我。

    那一点恐慌和害怕被巨大的棉花糖般的爱意埋在深底,他徜徉在泡沫闪光的五彩河中,冬日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带起一片薄凉的暖意。

    “哎不是。”郁小小捂着额头,一脸无语。面前站着的男人一脸骄傲和看你还怎么推脱的神情,郁小小捂住额头,又歪着头问他:“不是,你至于吗?”

    “反正我做了。”王敛得意洋洋,好像已经预算到郁小小的反应,他迅速道:“我已经九个月零十九天没和人上过床了,这已经算干净吧?”

    郁小小放下手,如今要冬天,她家里被郁妈收拾得什么都找不到,她索性裹着棉袄出来的。此时她穿着一身大黑棉袄,带着耳封和绒帽子,手揣在暖手宝里,感觉性欲已经随着冬天的到来陪伴着冷血动物埋进地下。

    虽然她有点好奇漂过什么颜色。

    但她不会做的。

    “你就没找到一个人吗?”郁小小无语。

    王敛没好意思说他有怪癖,他认定一个如果不按着走,就算看中下一个也不会跳过去,就像按部就班的锁链,程序里的栈桥,一旦越过顺序就浑身不安。他计算了没zuoai的天数,发现九个月十九天读起来前后连贯,非常顺口,于是就算他非常渴盼,也硬生生等到如今。

    但这就没必要和面前的人说了,他只是固执道:“你说的灌肠我也了解过了。”

    搜索的时候不可避免蹦出来一些同性的片子,差点恶心死他。

    付出越多,执念越大,这在心理学上叫沉没成本。一开始王敛是怕郁小小再拒绝他,于是抱着又恶心又排斥的念头去找了资料。后来他觉得如果对象是女生也不是不可以试试,他夹紧后肠壁,怕郁小小觉得恶心,他来之前已经试过,但是污糟的从肠道里冲出来的东西差点让他丧失欲望。但是多日的未疏解的性欲烧昏了他的脑子,与yinjing争不过能量的大脑放弃了额叶的控制权,任由他被欲望所支配。

    听到王敛的话,郁小小说不出话,她原地转了三圈,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很想静静。

    “我去医院问过医生,医生说手法没问题。”王敛继续道,其实医生建议他最好不要在家灌肠,容易出血感染。但是他按照教程试了试,又调节了饮食,多吃粗纤维的食物,他发现这样后庭会变得非常舒适,不会有未排出的宿便膈应着肠道。

    就是插进去的时候感觉很奇怪,他用的JEUSN后庭冲洗器——上网查的都说这个还不错,不知抱着什么心思,在冲洗器后面跟着震动器,他鬼使神差地下单了一个。

    一起凑券嘛,十块的运费呢,他这么想着,好像也心安理得了起来。

    “东西不要你买,我买了。”他说着说着,强撑的那股羞怯也慢慢消失,越来越自在了起来,“第一次嘛,要不了太大的,我买了个小号。”

    郁小小越听越离谱,那边还在喋喋不休说他的经历和做的心理准备,还在问她有没有那种第四爱的徽章,他留着做个纪念。

    “停停停——”郁小小比了个大大的T字,“你有这个癖好,为什么不找同性?”

    王敛顿时睁大了眼,他想一想就要吐出来,“喂喂喂,你别侮辱我好不好,我又不是gay!”

    一个愿意把自己肛门给人的玩的不是gay?郁小小无法理解,她不是不尊重第四爱,只是王敛在之前的表现明显都是传统的男欢女爱,这忽然来这里说这么多……

    “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崆峒即深柜?”郁小小问他。

    “怎么可能!我……”他反应激烈,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慢下来,他想喊你不要乱说,却觉得话出口有些虚,他想起一起到的按摩棒,胸膛里的那股气越发下去了。

    冬天实在要冷死了,郁小小带着口罩,说了这么多,热气喷在上面化作冷滴,潮乎乎得难受,她没心思和他多说,只想着这个公园以后不能来了——谁知道王敛蹲了多久!

    要是他想清楚开辟了自己的新天地,那也就罢了,要是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喜欢女人——郁小小实在不想和他交流,她举起暖手宝,微微弯腰,“告辞!”说罢一溜烟跑了。

    徒留一脸怀疑人生的王敛。

    难道我真的是深柜?

    “我和你讲,真是太奇葩了。”郁小小在路上遇到楼下的邻居,她出去买菜的时候没抢过阿姨大妈大爷,全靠楼下的仁兄帮助她杀出重重重围。她投桃报李送了盒樱桃给她,那位仁兄就回了个手作巧克力。

    菲克力。

    巧克力划得乱七八糟,就是巧克力融化在一起的味道,上面铺满饼干蔓越莓糖粒,吃下去胰岛素冲到脑子里抗议的程度。她实在推拒不了,于是回了一罐糖百合给她。这个商家真是合作对了,拿来送礼好看又有面儿。

    一来二去的,她和汪汪队就熟悉了起来。

    是的,仁兄的名字叫汪汪队。据说那年她们家养了十只狗,她出生的时候狗叫声此起彼伏,她妈看着奔跃而来的一队狗狗们,苦于思索名字的大脑霹雳闪过,“汪汪队!”

    “所以我就叫汪汪队了。”汪汪队摊摊手耸耸肩,她嘴里还叼着朵糖百合。自从汪汪队立大功出来后,她就多了个立大功的外号。现在走出去,喊一声立大功,还以为是在叫李大功呢!

    汪汪队人不如其名,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姑娘。她身高一米六——实际一米五六,据说是随了她小巧可爱的老爹。她妈一米八的个子,她是一点没遗传到。

    汪汪队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是个一眼看过去娇小的美女,但这个美女自小练武,能够在三个壮汉手下周旋不落败。据说要是不遵循武术精神,她能够在一分钟内把三个人全干趴下。

    小小的身躯大大的能量,汪汪队遗传了父亲的样貌和身高,还有母亲的健壮和武力。是的,她们家天生神力,但是汪汪队受限于身材,据说是她们家族最菜的一个。

    被打趴的藏獒表示不服。

    “我和你说尊敬点!”一只娇小的手掌啪得打在嗷嗷叫的白毛大狗身上,狗脑袋嗡得落下去,又乖巧地舔舔主人的手,大气不敢喘。

    “这家伙识时务得很,”汪汪队看着郁小小道:“它就欺软怕硬,多打几次就知道了。”

    郁小小只能礼貌地微笑。

    “天天往美女身上扑,扑!扑!扑!”汪汪队几巴掌打下去,郁小小竟然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委屈来,“我妈说狗阉了就没了雄气,照我说,这家伙惹的祸够填十个它,还不如阉了呢。”汪汪队把绳子绕紧,显然怕这家伙看到什么又冲上去。

    “你刚说那个画家,他在公园啊?”汪汪队道。

    “怎么,你有兴趣?”郁小小捂着暖手宝,潮热的湿气偎在手里,有些黏腻。

    “嘿,”汪汪队纯良的脸上是娇俏的笑容,“你知道嘛,工作压力大。”

    解剖尸体的压力吗,郁小小默然,这位走出去是纯纯的欺诈选手,汪汪队考的医科大学,在解剖课上发掘了自己对于尸体的兴趣,毅然决然转到了法医,出来后调到这小城市当个小法医,五谷不勤,三餐不继,但编制有靠,勉强存活。

    “不好说,他说不定真是深柜。”郁小小摇头道,“他在立石公园那片湖边写生,不过最近也不知道去不去。”

    汪汪队点点头,她把蠢蠢欲动的大黄拉回来,她的工资可付不起赔偿金了。

    “话说那个标志是什么啊?”郁小小很好奇,汪汪队就很随意地从兜里摸出一个,那是个背景横条红蓝正中间一个性别标志组成的图案的徽章,代表男性的符号左歪45°,女性的符号微大,下面的十字的横正好和左边男性标志的标志连在一起,呈90°。男性的符号上平放着一颗小爱心,视觉上左右两边恰好平衡。代表女的红和代表男的蓝各占一半背景,红上蓝下。

    郁小小一眼就看出意思来,不禁感概自己思想的不纯洁,说不定只是想歪了。汪汪队要送个给她,郁小小也就收下。

    或许是青春期还没有过去,那股好奇的新奇的感觉尚未得到满足,郁小小觉得这个徽章有股很特别的味道。

    回到家,她手里还提着汪汪队说是国外的老妈寄回来的巧克力,纯黑巧,汪汪队说苦得要命,她妈听到国内喜欢减肥的传言,给她寄过来送礼用的,并再三声明她不许染上这种恶习。

    汪汪队很无语,她身上的肌rou已经练到不能再练了,为了力量她怎么会去减肥?力量不比什么重要?汪汪队最讨厌别人看她的外表就轻视她,把她当弱者。更何况饿成皮包骨头真看不出有什么漂亮的,可怜到没人形了!

    郁小小不置可否,大概这种巧克力郁妈会喜欢,她总觉得巧克力加糖不好,但是郁楠楠天天拐着弯儿要巧克力吃。

    “无糖的啊?”郁妈听郁小小这么说,半信半疑地去翻,一口下去苦得要死。

    “呸呸呸!那巧克力原来这个味儿啊?”郁妈道:“那楠楠喊着要吃的哪个,咋一点儿不一样呢?”

    “那都加了糖和奶,这才是原滋原味的巧克力呢。”郁小小也凑上去掰了块儿,一抿,苦涩和怪味儿涌上来,涩意黏在口腔。她呕了下,赶忙放下巧克力去喝水。她平时喜欢奶制品,巧克力面包也是她的最爱,谁知道这巧克力这么苦。

    然而稍稍缓过,郁小小却品出浓醇的滋味来,她又试着掰了一小块含在嘴里。苦涩之后是nongnong的香醇,郁小小眼睛一亮,又含了一块。郁妈见她接二连三去吃,还以为是自己没品到味道,于是也掰下一小块,学郁小小含在嘴里,然而随着苦涩化开的还是苦,郁妈觉得舌根都被苦涩包裹着,她喝了一大口水,那层层的浆腻才洗去一些。

    “我吃不了你们这年轻人的东西。”郁妈连连摆手,“算了,我还是给楠楠留着吧。估计他也喜欢。”

    下午郁楠楠回来,果然很喜欢这次的巧克力。他一向喜欢甜,但是原味巧克力显然排除在外。“吃多了晚上睡不着了 !”郁妈一把薅过来,只给郁楠楠留了一小块。郁楠楠珍惜地品完,但那一小块还是很快化干净。他可惜地舔嘴巴,又望见mama盘子里的巧克力。

    巧克力这么好吃,mama肯定也不够吃,郁楠楠这会儿反而后悔吃的太快,不然还可以给mama分些。他不住往那边看,郁小小见他看过来,于是招手叫他过去。

    郁小小现在心情很好,她的视频账号下挂的商品被买了几万件,营利能抽一个点呢。她把郁楠楠招呼过来,然后把巧克力夹在面包中间,黑色的巧克力在雪白蓬松的面包间,分外诱人,“你尝尝,这样更好吃。”

    郁楠楠咽咽口水,看看mama,又看看面包,郁小小知道他是舍不得吃,于是笑道:“我早吃过了,快尝尝。”

    于是郁楠楠小口小口咬着面包,面包浓郁的麦香气和巧克力的苦涩香醇融合在一起,淀粉被唾液酶分解成葡萄糖,甜味又冲淡了巧克力的苦味,香气和醇香交缠,混合着mama的爱意,郁楠楠眯着眼睛,白嫩的脸蛋上弯起两只月牙。

    郁小小只看着视频,里面的人和她有些相似,却很是不同,带妆不带妆差距还是不一样的。她今年27,正是丰腴诱人的年纪,饱满得如同一只水蜜桃。下面的评论齐刷刷一片夸奖,夹杂着恶意的几条便尤为明显。

    “老女人,都多大了还装清纯!”

    “哎呀,好看是好看的,但是还是有一点不如我们兮兮呢。”

    “这卖的什么啊,假冒伪劣产品,博主推广都不看质量的吗!挣黑心钱。”

    郁小小皱眉,她做视频主火起来之后,就老有别家的粉丝来这里骂,郁小小屏蔽也屏蔽不过来,她皱皱眉,忽然听见怯生生的一句:“mama,吃。”

    郁小小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块被啃掉边边的面包,坑坑洼洼,只留里面白的那一块,被咬得细密的巧克力上还能看见泛着的光,郁小小皱眉,这什么啊。

    “边儿去,别烦我。”郁小小摆摆手,她的心情变化如翻书。那面包还举着,甚至递了递。郁小小本来就烦,看到被啃过的东西更是犯恶心,她随意一挥手,那面包啪掉在地上,巧克力从面包里掉出来,脏兮兮一片狼藉。

    郁小小看也没看,她被层出不穷的评论弄得冒火,但是拉黑一个还有一个。郁楠楠呆呆站着,眼里蓄起泪来,他看着掉在地上的面包,有些抽噎。多好吃的巧克力啊,mama吃了就不会不高兴了。但是他还是看着掉在地上的食物,一动不动。

    要是寻常,郁妈就拉着郁楠楠到一边去哄了,但是郁妈刚刚接电话去,于是郁楠楠就一直在那儿站着,郁小小看得烦得慌,径直往卧室去。一滴眼泪掉下来,郁楠楠蹲在地上,一点点捻起面包碎块,沾着巧克力的面包含在嘴里,“多好吃啊。”他喃喃道,那面包小块被他悉数吃干净,只剩挨着巧克力的大块。

    正巧这时郁妈回来,她一见郁楠楠捡地上的东西吃,着急忙慌就过来了,“这孩子,地上的脏死了!”她一拍郁楠楠的手,那块面包就掉下去。郁楠楠被郁妈拉着去洗手,他跌跌撞撞跟着郁妈,却一直回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巧克力。

    “多好吃啊……”

    “别给我推小说了。”郁小小正郁闷着,她打算请人来当控评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那几条恶意的评论,她就浑身不舒服,知道忽略过去就好,没必要和他们较劲,但是偏偏眼睛黏在上面,怎么也去不掉。

    “你推的那什么小说啊,”郁小小吐槽,真是烦死她了,本来想看小说缓缓神,但是一连几本都是女讨好男,女卑微,女舔男,真是没一个直起腰杆来的,还有个男主神气得不行,女主非上赶着当他舔狗,郁小小一脸黑人问号。

    现在流行糟粕复苏了吗?没一个正常的身心健康的女主?

    “哎,不好看吗?我看还行啊。”汪汪队刷着视频,“你是不是直接看啦?”

    “不直接看怎么?”

    “嘿,”汪汪队一乐,“谁那么看小说啊,又不是日子过长了。你也看得下去?我做了个小程序,把所有男主的名字换成女主,把所有男他换成女她,就是把所有角色性转。”

    “我和你讲,可带感了。”汪汪队刷着小说,准备给姐妹推几本,“我回来把程序发你。”

    郁小小这么一琢磨,浑身不得劲,“可好多情节都是根据生理特性来的,比如女主来大姨妈男主帮忙,女主怀孕流掉,这换成男人……”

    “男人咋啦,他们是受了苦头,但他们收获了女主的爱情啊!多么宝贵的爱情啊。”

    “而且,你这边大概不一样,从小我身边那种男的就和小说里的女主女配一样的,我看起来一点不违和,除了怀孕——嗯,这边怀孕这么轻率的?”

    不然呢,郁小小直接这么问了。

    “哎,孩子是多宝贵的资源啊。哪能随便就怀孕。”汪汪队啧啧,“我们那边怀孕都得先挑对象,看基因好不好,jingzi怎么样,然后最优秀的才能成为胎儿的基因提供者。一旦怀孕,那女人身边的男人都得辞职陪着她,还要吃红鸡蛋开party,等孩子大了,男人就要体验同感装置,就是疼痛和负重。孩子生多久男人疼多久。然后孩子生下来,男人就要哺乳——”

    “等等,你是不是说错了?”郁小小打断,“男人哺乳?”

    “对啊,雌激素嘛,都试试,谁成功谁来。谁要是成功出了奶水,竞争上岗成为奶父,要被所有人嫉妒的。女人就复健,把身体养回来,然后继续工作,她的男人们就竞争上岗抚养孩子。不过那里大多都是轮流来,孩子父亲是谁又不重要。”

    郁小小听天书一样。

    “要是女孩呢,就当继承人培养,男孩就留给他父亲养大,以后是嫁出去还是独立都是自己的事。”

    “姐妹,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癔症了?

    不然郁小小实在没法想她如今为什么会在这儿,还是这边的国籍。

    “哎,我知道你们都不信,你以为我想啊!”汪汪队吐槽,“哪个地方都有恋爱脑,我妈就是,她放弃了继承权,给了二姨,然后分到一部分股份。我爹说他想家,于是她就跟着我爹到了这儿,然后就怀孕了。”汪汪队越想越气。

    “你……”郁小小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如今还蒙着,汪汪队以前从没说过这些。

    “我妈在这儿待不惯,生下我就去国外浪了。我那个不靠谱的爹跟着我妈出国,怕她在外面被小白脸哄走。毕竟,这家里的钱可都是我妈的。”

    “……”

    “我就一个问题,你妈原先哪个国家的?”

    “藕来,那边莲藕很多,你们这边叫它藕来,实际它的名字是一个古世纪女巫的姓氏,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如果真要称呼它,我感觉女尊更为合适。”

    “真是委屈你了。”郁小小感概道。

    “也不算吧,要是我还在那儿,大概是没法做法医的。法医还是很好玩的,我原先一个小姐妹,现在成日间练武学习搞单子,忙得陀螺一样。再说这世道,有钱哪里混不开呢?我妈及时退出,和家里姐妹关系都还不错。”

    郁小小想起汪汪队一瓣掰成两半花的状况,揉了揉脑袋,她是真没想到啊。

    “该死的,我妈都没有重女轻男的思想,结果我爹还重男轻女?”汪汪队像是喝了酒,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天天撺掇我妈怀孕,我看迟早有一天二爹能踹了他上位。”

    “二爹?”

    “对啊,我妈有四个侍夫。”汪汪队又掐了颗樱桃,在酒里泡了泡,扔进嘴里,甜味儿和辣味一齐爆发在口腔,“我说还不如就把我爹掐了呢,成天想来想去的,他也不动动脑子,我妈要真生了孩子,家产能到他手上?我妈脑子又没坑,到时候他再抱不平,我妈迟早厌烦他。”

    “你,看国内的宫斗剧吗?”郁小小迟疑道。

    汪汪队脑子一动就知道她想什么,她嗤笑一声,“我一生下来,我妈就定了遗嘱,这家里钱都是我的。要是我成年了,愿意养着小侍爹就养,不愿意给一笔遣散费遣散了。要是我没成年,钱都在基金里,每月一笔养育费,其他的谁都取不出来,到时候所有小爹争先上岗,谁讨我欢心,这笔钱给谁支配,到时候还要报账。你以为我妈死了他就能拿到手?”

    “要不是我妈还念旧情,他早出局了,还能这么跳三跳四的?”

    真,念旧情啊。

    “服了劲了,天天和我说,汪汪啊,要有个女孩子样哦,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要温声细语哦,太胖了不好,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柔顺呢。要孝顺,听爸爸的话~女孩子拿这么多钱做什么呢,不如给爸爸,爸爸给你存着当嫁妆——呕!”汪汪队扯了几颗樱桃,扑通扑通扔进酒杯里,樱桃在透明粘稠的液体间浮沉。掐断的樱桃梗汁液黏在手上,汪汪队掐着樱桃,犹如掐着什么厌恶的人。

    “草他爹的,我做什么轮得到他来管?”汪汪队手指在酒杯里搅和,高浓度的烈酒粘在手上,像是透过皮肤黏到血管里,一股火顺着手指一路燃烧到心脏。她叉着腿,一只腿曲起来放在椅子上,一只腿垂在地上,双腿大开,宽松的运动裤被扯得微微变形。

    “谁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人都笑他,有个女儿不好靠么?我以后是能亏待了他咋滴?他给我妈供了种,又养了我几年,我还能把他当侍夫扔出去?成天三五不着调,尽丢人。”

    樱桃在口中爆开,涩香辣醇鲜甜,汪汪队头仰在椅子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紧了牙。

    “我妈对他多宽松啊,他缺陷那么严重还喜欢他。孩子随他五短身高也没把他埋了,甚至没给他绝育,整天锦衣玉食养着,做生意也给他做。他自己不争气全败光了还打女儿的零花主意,丢不丢人?”

    汪汪队越说越气愤,还有股说不出的悲哀,“别人家的爹都是给女儿争光的,我都不求他长脸,别丢脸就行了,结果这也做不到。有时候我真是恨死了,他就差没通jian了,他倒是聪明,知道我妈现在决不会容许他搞人,要不你看看?”

    “我妈还说他年轻时候多娇俏善解人意,那时候好多人都喜欢他。你知道吗?当时有个公爵也喜欢他,但是公爵家里已经有个侍夫了,据说是她爹的亲侄子。我爹忍不了,然后就跟了我妈。我妈待他好,但是他改不了浪荡性子,年轻的时候就和人搞暧昧,后来我妈怀孕把他和人捉在一张床上——你看,他还挺聪明,知道到这儿再乱搞。”

    “我妈生下我挺高兴,但是一想到他就糟心,后来我妈出国去,遇到了我二爹,我二爹是真才华横溢,但就喜欢我妈。我爹慌了,他什么本事没有,全靠我妈,他怕我妈不要他,跪在地上哭求。”

    “我妈本来打算放他自由,但是看他样子,念在旧情,觉得他还有悔过之心,再说我还在呢,说出去有这么个爹又不好听。本来在那帮姐妹面前就抬不起头了,再有个这样的爹,怄也要怄死。于是我妈就把这事儿瞒下来,但是情分到底伤了,后来又有了三侍四侍。”

    “我爹本来不是纳塔斯的人,”汪汪队一颗接一颗咬着樱桃,汁水在嘴里爆开,“他是当时四五城的城主的三侍带来的拖油瓶,那个三侍据说是在这儿遇到的,孩子那时候都七岁了。但他长得是真好看,四五城主很宠他,本来还想着破例给个户籍,但是三侍拒绝了,说是那孩子的妈就这么一个香火。他表现得越深情,四五城主越痴迷他。但好景不长,他烂人享不了福,呕血呕死了。”

    “如今想来,那三侍是想着我爹给他传香火呢。”汪汪队恨道,就是这么个人,留了一身狐媚子功夫,把妈迷得五迷三道,昏头昏脑。

    “且看着吧,我爹不会罢休的。他过惯了好日子,早把我妈的钱当他的钱了,哪里肯放手?又有小时候的教导在那儿搁着,对孩子又有执念。以后且乱着呢,我就看他作死!”

    郁小小听了一耳朵的阴私事儿,一面知道汪汪队恐怕是喝醉了,一面又好奇舍不得,她把汪汪队说的话缕一缕,问她怎么搬到这儿住。

    “嗨呀,不同意我当法医呗。”汪汪队抛了颗樱桃,张大嘴嗷呜吃掉,那樱桃滴下一滴酒来,她便伸舌头舔一圈,唇红得鲜艳,“我妈是个老顽固,非要我子承母业,我对商业不感兴趣。她当初放弃得爽快,如今回去几家子坐一起,就她靠着老本过活。她懒散不愿意动,就把压力给我。我也不感兴趣,就和她吵,她就把我卡停了。”

    “没事儿,她就我一个女儿,年龄也大了,她惜命得很,不会再生第二个的。”

    “你不怕她代孕?”郁小小道。

    “代孕?”汪汪队眯起眼,嗷呜又吞掉一颗樱桃,“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和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说她要哪个?”

    “这么说你倒是提醒我了。”汪汪队晃荡着腿,两条腿合合并并,“掐断我经济来源这事儿还是我那个爹提的,他最近一直倒是安分不少——他该不会代孕了吧?”

    郁小小分析了一下,如果汪汪队说的是真的,偷人倒是不至于,但是,“男人要想有孩子太简单了,jingzi能冷冻保存,现在这边给个五十万就有人上赶着当代孕mama。你可以留意一下你爹的财产动向,如果他真找了代孕,钱是少不了的。”

    “而且还有一个可能,你知道jingzi库吗?”郁小小道:“虽然你爹那个身高可能不符合条件,但是要真拿钱买通也不是不可能。话说,这样拦也太费劲了吧?”

    “你说得对,”汪汪队转着椅子,那筐樱桃早只剩下梗叶,她手腕一转,杯子里的液体倾泻而下,在绿色的枝叶间溅起水花,白色的泡沫上褐色的硬纸板洇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太费劲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不能那么不孝顺,对吧?”

    郁小小隐约猜到什么。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起身,走路,开窗。

    “你要下来玩会么?”在风声里,郁小小听人这样道。

    那声音带着醉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黏腻和沙哑。郁小小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但是这个世界的她没有那个癖好,她咽口口水,“你要不要去公园转一圈?”

    “哼。”那边传来隐隐的鼻哼声,然后便是关窗户和穿衣服的声音,砰的一声过后,“我去蓝海了。”

    蓝海是个酒吧。

    伴着风声,郁小小看着手机上的红色按键,鬼使神差地没有挂断。

    “妈——妈?”郁小小到处找不着人,她的红色领子毛衣不知搁哪去了,郁妈也不见踪影。她往阳台找去,一探头看到一件件的衣服后人的身影。

    “啊?”郁妈回过身来,慌张地把手机摁熄藏起来,郁小小一皱眉,狐疑地道:“你在干嘛?”

    “没,没干什么。”郁妈挤出笑道:“找我干嘛?”

    “我那件宽领儿毛衣呢?就是胸口一个心那个。”郁小小也不追究,谁没有点阴私呢。她手在身上比划,“白绒绒宽的那个。”

    郁妈把手机揣进兜里,想女儿说的那件衣服。

    片刻后她一拍大腿,“哎呀,那件衣服我上次和你说那个,扔洗衣机洗小了那个。”她说道:“就那天你穿着大白棉袄回来,手里拎袋橘子?我和你说有件衣服坏了。”

    “你说那件?”郁小小失声,“妈我不是说毛衣不要用洗衣机洗,那衣服一千多呢。”

    “我给忘了,”郁妈一拍大腿,“那不是我看在架子上堆着吗,我寻思都洗了。”

    郁小小晕,她捂住额头,也算她没把衣服分开,郁妈一向看不得衣服堆积。“行了行了妈,那衣服呢?我拿干洗店问问。”

    “我看料子还挺好,扔了可惜,就给楠楠改改穿了……”郁妈觑着女儿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郁小小原地转了两圈,她昂起头,白炽灯晃亮。算了,这是自己妈。

    “妈,下次我衣服要洗会扔脏衣篓里,你别进我屋收了行不?”她又怕自己把话说重了,“有的衣服自己处理不好,得送去干洗店,到时候要整理,面上看不出来。”

    郁妈赶紧点点头。

    “妈你也别站阳台了,这天不冷啊。”郁小小一探头,那风呼呼摇摇,窗户还开着。她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别冻病了,这天多受罪啊。”

    郁妈嗯嗯回应。

    “那我去看手机去了啊。”郁小小一偏头,见郁妈点头,就趿拉着拖鞋走了。

    郁妈见女儿远去的身影,屋内温暖明亮,她看眼手机,又往窗外望去,夜色里灯火阑珊,星光闪烁,高楼下一片黑影,如同吞噬的巨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