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认出身份

    即使舍不得离开，但东方不败知道他现在这副样子绝对不能跟哥哥相认，他赌不起。

    于是每每到了黄昏徐卿尘要回医谷中时，　“她”就会起身相送，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徐卿尘做着自己的事，偶尔给药田除除草，洒洒药，剩下的时间就是看书，东方不败很少主动说话，徐卿尘注意到“她”好像一直在发呆，眸中有些纠结，隔一会就会看着徐卿尘，视线随着他的身影转。

    这个习惯倒是让他想起了记忆中的小少年，四年过去了，也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还没有回信，难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徐卿尘突然有些担心，索性也不看书了，抬头看了看山谷四周高耸层叠的山崖，想起刘老头说过这是黑木崖的管辖范围，那有没有可能“她”也是黑木崖的人呢？

    徐卿尘合起书起身，对上“她”放下绣绷看过来的眼神，那神情好像一直在关注着自己一样，张了张口却是说：“今夜星星稀疏，空气湿度很大，明日会下雨，明天卿尘就不进谷了，姑娘···”想着对方现在以女装示人，不好贸然说约定之语，“告辞。”

    东方不败急忙出门却看到他的背影，扶着草屋门的手有些僵硬，阴沉的眼神里带了些无措和委屈。

    徐卿尘拿着采集的药草回去了，他需要理一下思绪。

    “师兄。”

    “师兄，你回来啦！”在他答应跟着谷主学习毒术之后，谷主当即就昭告众弟子收他为入室弟子，于是大家纷纷改口。

    “嗯，最近谷外可有来信吗？”徐卿尘颔首问道。

    身边是谷中最小的一个弟子，叫阿青，闻言道：“回师兄，往日来往的拜帖和书信会在整理后于黄昏前分送到各处，今天并没有见到送来师兄居所的信件。”阿青知道徐卿尘来到此处时间短，便仔细解释了一番。

    徐卿尘承了他的情，笑着对他道了谢便进房了。

    给自己倒了杯茶，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沿，徐卿尘看着跳动的烛火，心里有些乱。

    “男扮女装，妆容看不清本来面目。”

    “从一眼望不到顶的悬崖上掉下来毫发无伤，轻功卓绝。”

    “此地又临近黑木崖，日月神教。”

    有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徐卿尘缓缓回神沉了口气，他之前只是有些疑虑，却并未深想，如今看来倒是他太迟钝了。

    那分明就是以前爱粘着他叫哥哥的小少年，如今已然走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东方不败。

    思绪清楚以后，徐卿尘不期然想起刚刚匆匆分开时后面那道无助委屈的目光，他当时思维有些乱，并未在意，如今回想起这些天相处时东方不败看着他的眼神中总是有纠结。

    “纠结···”是想相认又不敢认吗？他在顾虑什么？

    徐卿尘慢慢回忆着原著中现在的时间节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还是走上了命中注定的那条路。

    为报仇修炼邪功，囚禁任我行，力图称霸武林却因身体残缺心性大变喜怒无常，变成了人人惧怕的孤家寡人。

    徐卿尘想着他这几日守在山谷中，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于是推门出去叮嘱厨房明早做些东西。

    因为心里有事，次日一大早徐卿尘就撑着雨伞，带着他没穿过的衣服和餐食进了山谷，远远的看到那座雨中的茅草屋，他加快步伐走过去准备敲门。

    然而还没等他抬起手，就看到面前的门被开了，一身红妆的人满目惊喜，完全不见昨日的沉闷，清冷略带喑哑的嗓音：“哥···公子不是说今日不进谷吗？”

    说着让开位置，徐卿尘进屋收起雨伞，并没有回答“她”这句问话。

    转而坐下摆好食盒，看着“她”说：“饿不饿，我带了点吃食，来尝尝。”

    东方不败没有多想，坐下吃饭时看着桌上的菜却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徐卿尘，勾了个有点不自然的笑，“多谢公子。”

    然后低头慢慢吃了起来，许是注意到徐卿尘与往日一般的神态，这才渐渐放开了。

    徐卿尘看他吃的开心，起身去炉边烧了壶水，等水开后倒了一杯放在他手边，这时东方不败也吃的差不多了，看到他的举动明显有点受宠若惊，笑眯着眼睛说：“谢过公子，饭菜很好吃。”

    徐卿尘坐在对面看他把杯子握在掌心里，“看来你的口味这么多年都没变，还是喜好甜食。”

    淡淡的一句话在东方不败耳边却如惊雷炸开。

    东方不败陡然僵在了原地，哥哥怎么会认出我？跑是来不及了，半响后他低头涩然道：“哥···公子是如何认出我的？”

    徐卿尘本意并不想吓到他，笑了笑开口，“多年不见，小柏与我倒是生分了许多。”

    东方不败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轻轻松了口气，随即而来的就是委屈，“哥哥，小柏找不到你。”

    话出口就有点哽咽，“四年六个月又十三天，我有时会以为哥哥是我幻想出来的，只有看到那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信才觉得你是真的存在。”

    徐卿尘闻言怔了怔，旧时萍水相逢，他没想到自己在东方不败的心里有这么重的分量。

    徐卿尘心里有一闪而过的思维，或许四年前就该把他拐走的，但徐卿尘知道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面前的人哭的伤心，彷佛是压抑了太久，泪水像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却还是固执的巴巴盯着他。

    我该给他个拥抱，徐卿尘这么想着也动了。

    他起身过去把哭花妆容的小花猫抱进怀里，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等他平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怀里人终于不再颤抖了，徐卿尘伸手拿过桌上的杯子，“哭了这么久要脱水了，喝点水。”

    平静下来的人乖乖抬起头就这徐卿尘的手喝下水，看到徐卿尘胸前衣服上被蹭到的花花绿绿和泪痕，尴尬的瞪大了眼睛。

    徐卿尘被他的反应逗笑，“衣服脏了不用你赔，别担心。”

    东方不败抬头看到他温柔的笑容，藏在头发后面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徐卿尘见状笑意更深了些，“再抱一会儿？”

    看着东方不败变得湿漉漉的眼睛，揉了揉他的后脑，将他轻轻的纳进怀里。

    徐卿尘想起这些年少年吃的苦，又将怀抱紧了紧，他思索着怎么不触及他的伤心事，轻声诉说自己决定定居医谷拜师修习毒术，给他写信却迟迟等不到回信，无意中却在山谷相遇，说自己迟钝直至今日才认出小柏。

    “哥哥还没说是如何认出我的？”

    徐卿尘想起他总是追随的目光，“你并未如何隐藏不是吗？”

    东方不败想着自己恨不得立刻与哥哥相认又怎么会费心隐藏，又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他的眼睛，“那···哥哥不觉得我如今这副打扮怪异吗？”

    徐卿尘想了想确定自己只有心疼，他低下头与怀里的人对视，“小柏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

    东方不败紧紧盯着他，抱着徐卿尘腰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哥哥，不好奇原因吗？”

    徐卿尘看到他紧张的神色，抬手拍了拍他的发顶，安下他的心，“好奇，但是会等到小柏愿意告诉我的那天，无论什么原因，哥哥都接受。”

    徐卿尘不想他心里再有负担，忧思过重损伤心神。

    东方不败确定他眼里没有一丝介意，胳膊缓缓地放松下来，本来躁动的心脏却更加guntang起来，他重新窝回徐卿尘怀里，只觉心满意足，“哥哥。”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很多很多。

    怀中人心思澄明，眼神灼热，毫不掩饰，徐卿尘感受着自己过快的心跳，低头在怀中人发顶上落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