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边城生诡影,美人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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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下,袁氏大宅。 “鬼啊!” 尖叫和哭喊声此起彼伏,袁家的老管家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大门,双手沾满鲜血,脸上惊恐得像是刚从阎王爷手底下捡回一条命,一路上撞翻了两个烧饼摊子,跌跌撞撞地冲到官府门前,被捕快强行拦下,“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尚在哆哆嗦嗦地想要向前爬。 “大人!有鬼,有鬼啊!” 天蒙蒙亮,知县才刚起身,连脸也顾不上洗,便迷迷糊糊地升堂审案,原以为是什么小偷小摸,却不想那老管家跪在地上语无伦次,脸上干涸的血又被眼泪冲开,滴在地上怪渗人的,愣是将只睡了两个时辰的知县吓得登时清醒。 “堂下何人,”知县清了清嗓子,“遇鬼是怎么回事?” “回,回知县老爷,草民是袁家的管家袁来喜,”那人惊魂未定,跪在地上不住地抹着脸,“今日一早,草民照例请我家老爷和主母用膳,谁想叫了五六次也不见房屋里有动静,草民深感不安,进去才发现老爷和主母已经……已经……遇害了啊……” “慢着,”许是才睡醒,知县听得云里雾里,“你家老爷和主母遇害,难不成是鬼做的?” “除了鬼还能有谁!”袁来喜一捶地,“这几日老爷和主母筹备着清明祭祖,日日焚香沐浴,主屋自然严加看管,连只老鼠也过不去,何况老爷和主母,是被人……不,被鬼掏了心挖了肚,那肠子在地上,都冻硬了……” 知县心下一惊,故作镇定道:“可有人看见那鬼?” 袁来喜猛地点头:“自然有的,夫人的贴身侍女青姑亲眼所见!是个白衣飘飘的女鬼,就在老爷和夫人的房门外一闪而过,袖子上还滴着血!” 青姑没到这府衙来,听这老管家的叙述也实在是不妙,知县勉强定了定神,挥手道:“走,去袁家看看。老管家放心,本官乃一方父母官,定当给袁府一个交代。” 昆仑山已是大唐边陲之地,山脚下仅四五小镇,勉强凑成个冰山县——连这县名都是上一任县令就任时胡乱起的,袁家便是这冰山县第一的富贵人家,称不上家财万贯,也算是朱门大户。这样的人家有人遇害,还是主人遇害,自然是惊天大案。知县忍着肠胃里的翻江倒海,跟随在仵作身后,却是来来回回看不出有外人进来的迹象,前日冰山县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却除了老管家和青姑之外没有旁人的脚印,要说是这二人做的,那尸体也死了有些时候,脚印却明显是二人今早新踩出来的。 “此案……呕……” 知县扶着仵作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抹抹嘴:“此案怕是一时半会儿破不了,待本官修书一封,请奏知府大人,派些能人过来。” 不远处的茶楼里,些许江湖客三三两两,望着袁家的动静,时而有人痛哭哀嚎,时而又有人对那位什么也没做成的知县千恩万谢,小二麻利地端上茶水,也禁不住往那头望。 “什么白衣女鬼,我看又是那素衣鬼干的,”粗布衣衫的刀客将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食人心肺,夺人宝藏,又是一袭白衣来无影去无踪,你说这到底是人,还是真的鬼?” “世间哪有什么神神鬼鬼,多少厉鬼报仇的故事最后都查明是人为,我看这素衣鬼,是练了什么不人不鬼的邪门功夫,说不定要人心,就是为了补他那功夫呢。” “有人说,这素衣鬼实为绝色美人,是真是假啊?” “见到素衣鬼还活着的倒是都这么说,有人说生者一对含笑三分的桃花眼,有人说是一副娇柔的狐媚像,也有人说像九天玄女不染尘埃,总之都是绝色美人,却谁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长相。说不定这素衣鬼不止一个人呢。” “至少知道是个女鬼。” “那谁说得准啊,”一旁背着雪原貂皮的猎户摇头道,“狐仙尚能化形翩翩公子,这素衣鬼是男是女,还真分不清。” “这位大哥莫非见过?” “见过,”猎户猛地哆嗦了一下,眼中惊恐掩饰不住,“我祖祖辈辈都住在龙泉府,偏生遇到了这素衣鬼杀人,躲在雪地里装死,才逃过一劫,怕寻仇来,一路逃难至此。” 旁人立即凑过来围住他:“那你说说,这素衣鬼究竟长什么样?” “蛇蝎美人,蛇蝎美人……” “阁主,边陲小镇没什么好东西,凑活一下吧。” 城中最好的酒楼唯一的天字号房,在京城大户人家看来也寒酸得紧,被褥上的绣花尚是二十年前王城流行的样式,最好的茶叶也闻不出什么香气来。黑衣侠客摘掉斗笠,又让刚进门的下属替他脱掉狐皮大氅,拿出去抖了抖雪才拿进来挂好。 “茶不用了,换热水吧。” “是,”叶未晓轻轻关上门,“阁主可要去那袁家大宅看看?听说惨烈得紧。” “你喜欢看血呼啦的尸体就去,别拉上我。” “属下才没兴趣呢,”叶未晓连连摆手,面如土色,“谁要看那一地肠肚,也亏那知县大人是个胆大的,这也敢往里闯。” “你觉得是素衣鬼干的?” “有可能吧,这样相似的杀人法,要说旁人想模仿他,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黑衣侠客正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杀手组织“凌雪阁”的主人姬别情,江湖人称,只要银子给够,没有凌雪阁杀不了的人,没有凌雪阁做不成的事,阁主姬别情更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黑白两道皆奉其为座上宾。凌雪阁独门武学便是隐龙诀,其轻功功法天下第一,来时无影,去时无痕,刺杀从来悄无声息,却不曾想这世上还有“素衣鬼”这么一号人物,轻功造诣竟让隐龙诀传人也敬佩三分。 要说不好奇是假的,姬别情也不在意这“素衣鬼”究竟是何方神圣,只要不是真的鬼,那便好说,杀人如麻也无妨,他不过想打探清楚此人究竟练了什么邪门功夫罢了。 要想坐实“没有凌雪阁办不成的事”,首先就得没有凌雪阁不知道的事。 “听说那素衣鬼,是个绝世美女。” 姬别情觉得好笑:“你见过啊?” 叶未晓挠挠头:“没见过,只是人人都这么说,总得是有几分道理的。” “世人还说凌雪阁阁主是个形如鬼魅不男不女的妖物,我像吗?” 叶未晓一时语塞,姬别情倒是和这个形容半点不沾边,若非穿着一身黑衣,更像是武学世家的翩翩公子,若是去考科举,应当是钦点的探花,锦衣游街的那种。姬别情慢条斯理地喝完那盅热水,又叫了一盘兔rou,配着昆仑山雪水酿就的烈酒,算是冰山县难得的一点美味。 “在这里住一夜,看看那素衣鬼还会不会再出现,”姬别情放下筷子,站起来稍微活动筋骨,天怪冷的,许是又要下雪,“你若执意要去看那尸体,回来让店家多放几个火盆,去去晦气。” “……是。” 袁氏夫妇遇害的院子已经被封了起来,捕快正将盖着白布的尸体往外搬,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袁氏在冰山县风评尚可,夫妇二人信佛,时常开棚施粥,也给冰山县的善堂捐过些钱财,此番遇害,人人都在惋惜,自是不忍再去看那面目全非的尸体。 偏有一十七八的蓝衣少年,看打扮像是外乡人,挤在人群中间伸着脖子:“这便是那袁氏夫妇?怎么死的?” “说是被什么白衣女鬼掏了心,这城里都传遍了,”旁边的樵夫顺口应道,“这一早上城里都传遍了,你这小娃娃是起晚了吧,现在才知道。” 蓝衣少年面色一僵:“我是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跟我说这个。” “外乡人?咱这镇子上可少见外乡人啊,”樵夫猛地回头,盯着少年上下打量一番,“小公子是哪里人,怎么偏要在这马上要封山的时候来?” “啊?封山?” “是啊,”樵夫指指远处的雪山,“大雪马上就要封山,最多五日,一直到明年开春,这山是出不去的。” 少年顿时急了:“可是,可是我是来寻人的呀!若是五日寻不到可怎么办?” “寻什么人?”樵夫问,“若是着急,可以告诉咱知县大人,虽说这新来的知县笨了点,但却是个热心肠,找他还没有……哎?小公子?人呢?” 眨眼的工夫蓝衣少年便消失不见,天气阴沉沉的,一阵寒风卷过,只扬起了袁府门前还没点燃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