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高辣小说 - 露滴牡丹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纪珩觉得冥冥之中一股力量在控制他,他难以抵抗,悄悄地转过头。

    可惜和他脑里香艳的画面大相径庭,柳容歌背对着他在洗澡,四周洗漱的灌木丛把她身形遮了个七七八八。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失落还是庆幸了,默默转过头,心跳也正常了。

    柳容歌连三分钟也没洗到,粗暴的搓了身上的汗和泥就穿着衣裳上岸了。即使是在如此炎热的天,这个朝代的女人也必须穿三层衣裳,她挑了中间较为干净的贴身穿,其余两件洗干净摊在石头上晾干。

    弄好之后,走回来发现纪珩紧紧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她也累了,侧躺着就跟着睡下了。

    她没几下就睡熟了,呼吸平稳。而靠在树干上的纪珩却张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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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郁少年(7)

    纪珩的手臂受了伤,抬高的时候有点痛。

    他把痛哼吞下,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

    这是她那天给他擦完汗扔他身上的,他鬼使神差地揣进了怀里。

    上面带着她的味道,很淡,有一角还染着他的血。他因这巾帕记住了她的味道,在月色昏暗的树林里,她摔倒在他怀里,他一下就识别出了她的味道。

    被跟了十年的侍卫背叛,斩了他豢养的细蟒,他仅靠着身上的小蛇杀出重围,最后常年陪伴他的小蛇只剩下八条。他受了重伤,又不良于行,只能撑着肘在地上爬行,最后伤痕累累,困于树林中。

    他出生时,族里长老为他占笙,言明他定然活不过五岁。

    五岁那年,他被人打断双腿,砍到气息奄奄,撑着一口气藏在树林里,等到了回京途中遭难的纪六一家,杀了还剩一口气的仆役,留下了一个婆子,从此他就是纪六的独子,纪珩。

    他从死局中为自己博得了生机。

    被追杀的这几日,他用龟甲为自己占卜,竟找不出一丝一毫生机。

    曾经他是唯一可破自己死局的人,而这次......世间无人可破此死局。

    他躺在松软的土地上,望着被树枝划得破碎的夜幕,三天未进滴水,头脑昏沉,用勉强能动的手一遍遍占卜。

    再占,死。

    ......

    不知道占了多久,突然有一人踉跄来到了他的身边。

    踩到了坚硬的龟甲,龟甲居然刹那化为粉末。

    那人跌倒在他胸膛上,气味无比熟悉。

    他跌入绝望深渊的死寂一片的心忽然苏醒,或许,他的命运正如那粉碎的龟甲一般。

    破而后立。

    纪珩的眼神在她背影上流连,第一次见她,她触了他的逆鳞,他却错过了杀她的时机。

    第二次杀她,被她化解。

    第三次......她看了侍卫的脸,不是他下的命令,却没阻止侍卫动手。他曾摸着怀里的巾帕,闪过后悔的念头,他应该阻止的。

    龟甲坚硬,碰上她却变得粉碎。而卦象道,世间无人可破此局,那她是非这世间之人的破局人,亦或是......她便是死局。

    纪珩眼神一瞬间变得阴冷,放出一条细如发丝的黑蛇,语气轻柔:“你要听话。”

    黑蛇从他手中脱离,钻进柳容歌浓密的乌发中,隐去身形,和她的秀发融为一体。

    纪珩望着她的背影,轻飘飘吐出几个字:“你也要听话。”

    柳容歌醒来时,天刚刚亮,天幕呈一片鸭蛋青色。这一觉也没睡多久,但对长期提心吊胆逃命的她来说,短暂的睡眠让她无比满足。

    听着她起身的轻微动静,纪珩靠在树干上也悠悠转醒。

    柳容歌把两件干掉的衣裳捡起,丢给纪珩那套白色的亵衣亵裤,自己把外层那件裹上。

    纪珩拿着白色亵衣,低着头不吭声。

    柳容歌皱眉:“怎么?嫌弃啊?”

    纪珩摇摇头,一副不好意思麻烦她的样子:“不是......”

    柳容歌正要开口,纪珩却突然抬头:“谢谢你昨晚救我,当时逼不得已,用蛇威胁你,我很抱歉。”说完一抬手,缠在柳容歌手上的蛇一下子放开,弹到地上,歪歪扭扭钻回纪珩袖袍里。

    如果柳容歌捡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受伤少年,她不用多说就会救他,但是纪珩是个危险人物,不管有没有想杀她,她都不会主动救他。

    如今他收回了蛇,放低了姿态,做出退步的委屈样子,柳容歌还真拉不下那个脸甩下他自己逃命。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现在纪珩这么一弄,她也觉得自己要表示表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走到纪珩面前蹲下:“这是创伤药,我没舍得给别人用,就给你用了。”

    纪珩用黑白分明的眼看着她,弯起眼睛对她笑。

    好吧,好吧。

    柳容歌一边暗恨纪珩吃准了她心软的性子,一边默默妥协:“你这破烂的衣裳脱一下,我给你上药。”

    说到这又觉得都到这地步了,干脆好事做到底,从衣裳撕下一块干净的布去溪边打湿。

    纪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上衣连扯带拽脱下来,八条大小不一的蛇跑出,钻到草丛中躲起来。

    柳容歌回来后,把伤口附近的血污擦干净,耐心地给他上药。

    纪珩的腿伤得更严重,但这么瘫着的样子确实不好脱裤子。见她看着他的腿思索,纪珩装出的乖巧温和样子再也维持不住了,神情阴沉下来,手握成拳头。

    柳容歌突然觉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抬头望向纪珩,他却立马低下头。

    柳容歌再傻也知道纪珩对于自己残疾的双腿十分敏感自卑了。难道当初自己就是因为看了他的腿就被他记恨上了?

    他的心理问题该多严重,才会敏感到这种地步啊。

    但柳容歌没有义务感化治愈他,她把亵衣拿起帮他穿上,亵衣宽松,也不至于摩擦挤压伤口。

    穿完后柳容歌见他脸色还是不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