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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收拾就两点了，没什么意思。直接上午出门吧，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将开元商场、万达广场和附近的步行街全部逛遍，然后再?起吃个晚饭。?跟芝芝阿姨商量一下想吃什么。”

    王馥跟上来，道：“好，那得要去接?阿姨，顺道儿，也?远。”

    “?问问她我们明早十点到她家楼下行?行。”

    “行我问问。”

    王馥做得汤面比外头老字号的都好吃。寇越呼噜呼噜吃了两碗。然后将锅碗丢进洗碗池里，打算洗完澡出来再刷，但洗完澡出来，王馥已经将整个厨房收拾停当了。

    寇越回到自己房间刚刚躺平翻了两下手机，王馥就推门进来了——依旧不敲门。王馥给她端了?杯水、半个苹果和?个剥开的橘子，给她调高了空调温度，叮嘱她?要?直盯着手机看、?要侧着身看、?要只开着台灯看，然后跟微丨信那端的段芝芝商量两顿饭分别都吃什么，慢吞吞出去了——也依旧不关门。

    寇越下床悄悄锁了门，重新调低空调温度，然后无奈地四肢大开摊在床上。

    王馥和寇越母女两个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虽然也相亲相爱，但战火不断。王馥心气儿高，看?上寇越的得过且过?求上进，寇越动辄得咎，嘴上、心里和行动上都不服，明目张胆地跟她对着干。

    去知丨乎、豆丨瓣、微丨博上搜索，王馥这样吹毛求疵的mama很多，寇越这样满腹怨气的女儿也??。大家都有?肚子的委屈和?肚子的“我以后肯定?会像她这样”的决心。

    去年年底大姨查出了子丨宫丨癌，她在手术前特别叫了寇越到近前，语重心长地劝解她：

    世上没有?套?验室认证的盖了CE，FCC标的做mama的标准。我们在做mama之前都以为我们可以做?个跟前人不?样的mama。但即便初心再好，也总有很多?到位的地方。我问问你，?那么肯定以后就能做个事事到位的mama么？假?扯那个太远，那你又是个事事到位的女儿、学生、职员吗？越越，?mama也快要退休了，到时就搬到一起住吧，?自己主动点，哄着点儿她，在你结婚前?们其实也住不了几年。

    寇越当时只顾牵挂着大姨的手术能不能成功，只敷衍地应了几句，就跟着表哥去研究拉拉杂杂的手术同意书和风险告知书了，并未深想这?番话。

    曲淑媛发完声明没两天就开始休产假了。再两天，沈籍臊眉耷眼儿地来家里了——大约知道曲霜的坏脾气，特地挑了曲霜?在的?天来的。

    曲淑媛?改恋爱这?年多里的种种迁就，两手捧着肚子，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跟沈籍说清楚了要分手，也说清楚了?需要他负责。

    沈籍闻言露出了?可思议的神情。他愣在曲淑媛面前，?进也?退。

    余闲慢吞吞饮茶，展现了?个一家之长最极致的佛系，虽然自己家姑娘眼看就要生了，仍旧不疾不徐地“规劝”沈籍：回吧，小伙子，媛媛既然说了孩子?是你的，?就不要硬往上凑，非得当这个便宜爸爸了。啊，想开点儿，回去好好工作吧。

    但是沈籍怎么可能想得开？他在开车载着茅丨台和古董包包来的路上，还以为自己只要说两句软话就能揭过这?页的。他始终没觉得这有多大的事儿：他正值上升期没有承认恋情?是大事儿，他“轻轻”推了曲淑媛??也?是大事儿。他委屈的无以复加。他是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jiejie的。

    “咔嚓”、“咔嚓”连续响起的拍照声惊醒了沈籍。沈籍惊愕地望着曲殊同，后者正低头快速编辑着信息，只给他留了个黑漆漆的发顶。他下意识地想去看看曲淑媛这个只跟他说过三句话的弟弟是不是正在把刚刚拍摄的照片发给谁，但当着旁边笑眯眯的余闲和?语不发的曲淑媛却一步都没法挪动。

    叮——叮——叮——

    虽然只有短短的?分钟，但连绵不绝的微丨信消息的声音仍旧折磨得沈籍出了?头汗。他仿佛听到微丨信（群）那端的人七嘴八舌地说：

    呸！他上个月还在炒单身人设！

    ?要脸！他的团队上周还买了内涵他和新晋影后暧丨昧关系的热搜！

    虚伪的家伙！他早前那么多年不火不是没有原?的！

    “殊同，照片?能发……”沈籍眼睛憋得通红，终于忍?住开口道。

    曲殊同沉默?语望着他，半晌，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微丨信页面。曲殊同只是解除了神外科八卦群里的消息免打扰功能，回复了某位同事某个餐厅地址的信息，并配有餐厅的照片。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那并非拍照的声音，只是截屏的声音。

    沈籍低着头嗫嚅道：“我只是习惯了。”

    他习惯了听到卡嚓卡嚓的声音就万分紧张，?为人人都有?能公之于众的秘密；习惯了遇到事情先琢磨自己的利弊，?为从路人甲到大势演员?路上?在不易；习惯了在争取受害人的原谅之前先原谅自己，?为你失去的只是“?条腿”，我失去的却是“整个爱情”啊。

    曲殊同平声道：“就不留?吃饭了。”

    刚起风就开始下雨了，是一场非常仓促的夏夜大雨。寇越正惬意地翘脚用泡面神器Kindle林染传过来的剧本梗概，收到曲殊同的视频聊天信息。

    她望着曲殊同头像里自己举着单反相机的侧影，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她自度假山庄回来便更换了微丨信头像，头像里是曲殊同在石板路上看人下棋的背影，并没有特意告诉他。?今他自己也换了，也没有特意告诉她。

    曲殊同擦着头发在电脑桌前坐下，问:“?明天要做什么？”

    寇越放下了嚣张翘着的脚，道：“陪我妈以及芝芝阿姨逛街买旗袍。?怎么还没睡觉？?是明天早班吗？”

    “睡不着，”曲殊同在电脑桌前坐下，将手机置于桌面手机支架上，他继续道，“但也?能去楼下健身房跑步，我姑姑正堵在客厅里，见?个骂?个。”

    寇越感觉曲殊同的形容朴实却很有些喜感，她咧开唇笑了，忆起在歇业奶茶店门口看到的开着保时捷轿跑?个眼神就令人望而生畏的“海拉”。

    “海拉”拿曲殊同当眼珠子似地疼，曾经当着A医大满室领导的面给了某个坏小子?个大耳刮子，?战扬名整个A医大，以至于?些蠢蠢欲动的女生甚至尚未得到曲殊同的首肯，就很有前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