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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隐没,瞄了一眼薛蟠,“你那爹若是不愿舍了银子保你小命,反是去报官来抓我,我却如何?” 薛蟠忙摇头摆,“不会不会,我爹可舍不得我死呢。我且不怕告诉你,我娘这胎怀的是个丫头,就我爹那身子骨,将来再想要个儿子,怕是不成了。我爹就我这一个儿子,且宝贝着呢!我再跟您说,跟我一起被拐了来那个小厮,是我家家生子,他爹就在我爹身边儿当差,最得我爹信任。如今我两个被拐了来,只消悄悄与他说,若是我爹肯赎了我,便答应把他儿子一起放了,还怕他不尽力?” 他这小嘴儿巴啦啦一说,竟将个拐子说动了心,两人这一番合计,薛蟠彻底把自家老爹卖了个底儿朝天。 薛蟠很快写好了两封信,一份给自家老爹,一份自是给铜钱儿“他爹”,薛父身边儿的谢大管事。 因何是薛蟠来写信呢,便是薛蟠与那拐头儿说了,自己这字儿,他爹认得,看见了字儿,才会信了自己确实是在拐子里,免得以为他们是骗子。再有就是提醒薛父,万不可报官,否则自己小命儿堪忧。给铜钱儿他爹的信就更简单了,大致意思就是他儿子铜钱儿跟着薛蟠一道儿被拐了,拐子答应,只要薛父将赎金交了,自会将他儿子一并放回去。且不要薛父报官,否则薛蟠活不了,铜钱儿更不可能活了。 那拐头儿自也不是百分百信任薛蟠,毕竟这么点儿年纪就这么多心眼儿,万一自个儿再被诓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只是反复检查了几遍信件,横着看竖着看穿线儿看,都不见有什么暗号留下,那拐头儿才放了心,吩咐下,将两封信分别送了出去。 之后便没有薛蟠什么事儿了,他与铜钱儿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内,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 等了约莫有两天,薛府那边便有动静了。按着拐头儿的意思,薛父着人将东拼西凑的一千万两现银,装在一口棺材里,运到了城外的一座荒山上。棺材运到,将棺材板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薛父与下人便可离开,且不得在接近此处百里范围之内。而拐子收到了银子,且银子数量对了,便会将薛蟠放了。 那拐头儿派了下在薛府外和那荒山附近盯了几日,不见有任何异常,且听府里管事传了信儿说他家老爷急的不行,再不放人怕老爷真要报官了,方才派人去取银子。 自然,那拐头儿并未真打算放了薛蟠。可不是他爱惜薛蟠的一肚子坏水儿,实在是怕薛蟠回到家后,再来打击报复他们。这样才几岁的孩子,竟然就有这样的心,实在是可怕。 第2章 薛蟠仿若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情形,还跟着出主意,“我建议您去取银子时,把我和铜钱儿带上。虽然现在看似安全,可咱们也得以防万一不是,万一真就有什么,我在您这边,也还是个人质不是?” 那拐头儿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薛蟠越是这样说,他反而越是不敢带上他了。可也暂时熄了灭口的心思,这小子说的在理儿,毕竟这么老些银子,他们运送还得一阵子,暂且留住这小子的小命,兴许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待得拐头儿领了人出去,薛蟠方悄悄舒了口气。都这么久了,他爹若是还找不到这老窝儿来,也就合该他命绝于此了。 铜钱儿哆哆嗦嗦地给薛蟠倒了杯水,悄声问主子,“那些坏人都走了么?” 薛蟠看了眼铜钱儿,十分同情,这孩子吓坏了,现在便染上了个毛病,身子总是哆哆嗦嗦的,仿佛跟他大声说句话,都能把他吓晕了一样。 薛蟠把那水喂给铜钱儿,也小声道:“铜钱儿不怕啊,你爹就快来救咱们了。” 铜钱儿哭丧着脸道:“我爹就是厨房一做饭的,他咋来救咱们呀?” 薛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抖啊抖的团子了,毕竟自己也还是个团子呢啊。 一刻钟后,薛蟠耳朵一抖,忙问身旁抖啊抖的团子,“铜钱儿,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铜钱儿瞪圆了眼睛,跟着仔细听了听,身子一抖,摇了摇头。 薛蟠细听了听,刚刚的闷哼声,似乎是他的错觉。 不对,薛蟠心头一震,确实是有声音。 薛蟠跑到紧闭的门前,悄悄开了个缝儿,正跟准备轻轻推门探查的人对上了眼。薛蟠“啊”了一声,惊喜道:“谢叔!”正是薛父身边的大管事,他之前写信的铜钱儿的“爹”! 来人见了薛蟠亦是惊喜交加,忙将扑到自己怀里的薛蟠接住抱了起来,“可找到大爷了……”话还未说完,便又被一声凄厉至极的“爹呀!”给惊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另一团子,亦扑向了他。 大管事只得将小厮铜钱儿也给揽了过来,低声劝抚两句,“大爷,如今官府的人俱都埋伏在荒山周围,老爷不放心,遂派了咱们的人过来救大爷,咱们这便出去吧。” 薛蟠已经瘫歪在了大管事的怀里,如今他安全了,便又恢复了先时那副惫懒的模样。悄声嘱咐了大管事几句,薛蟠便趴在他怀里熟睡过去。这几天面上不管装的多么淡定,实际上却真可说的上是生与死的较量了。 一觉醒来时,薛蟠已经躺在自家柔软的锦被了。薛母刚刚生产完,却是薛父守在他的床边。 见薛蟠悠悠醒来,薛父眼窝深陷的眼底闪过一丝喜意,却很快又被怒意取缔。“臭小子,这回看你还敢胡闹了?”薛父扬起,到底没好下狠教训,只轻轻地拍了不省心的儿子脑袋一记。 薛蟠耷拉着脑袋,一副深深忏悔的模样,“儿子再不敢了。”又装模作样的扭过身,趴在床上,露出白嫩嫩的上半身和半拉圆润白皙的屁股蛋儿,轻轻拉了拉薛父的衣袖,可怜巴巴,“儿子上回的伤才好些,老爷下可轻些。” 薛父被他气笑,再狠狠一巴掌拍在薛蟠的屁股上,“又做这副怪样子,去好生洗漱换了衣裳,给你母亲瞧瞧去!” 薛蟠逃过一劫,小小欢呼一声,又敛了喜色,与薛父求情,“也别打铜钱儿,他还小呢,这次可吓坏他了。” 薛父瞪了他一眼,“这次还好你二人灵,那小子可不吓坏了么,如今都分不清哪个是他亲爹了。”想到铜钱儿一会儿唤大管事“爹”,一会儿唤他亲爹厨子“爹”的,薛父都替他二人头疼。 见薛父应允了,薛蟠便不再多言,自去洗漱不提。 薛母原就差不多到了日子,府内俱都忙活着这事儿,乍然闻说自己儿子丢了,薛父哪里敢叫薛母知道,只得下了严令瞒着。只是千防万防,到底还是叫薛母听到了风声,薛母登时便不好了,挣扎了一日夜,方产下一女。 薛蟠收拾好了,便跟着薛父一起去见了薛母。薛母尚在月子里,这时候却是不便与父子二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