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餐桌上只有五个人,赵立冬不停地夸赞李响来羞辱丁岐,你低头撇了眼丁岐膝盖上攥紧的拳头。
他面上不恼,笑着恭维:“是啊,多亏了李队长,谭思言现在安静得很。”
李响摆手谦让。
赵立冬探头看看李响杯里见底的酒,指着酒杯看向丁岐:“哟,这酒都喝完了,丁大会长不帮咱们的大功臣倒杯酒?”
“是是是,我还得敬李队长一杯。”他拿起酒瓶往李响面前酒杯里倒,李响起身接酒说不必麻烦。
丁岐捏住扁圆形酒瓶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深金铜色酒液从酒瓶中源源不断地倾泻。
“可以了丁会长,我喝不了这么多酒。”李响笑着轻抬他的手腕,丁岐执拗地将干邑杯倒满。
他举起桌上半满的酒杯抵上李响手里的杯子:“李队长,这一杯是我敬你的!你就给个面子我们一起干了,当是为赵市长除去一害的庆祝!”
赵立冬和王秘书笑眯眯地隔岸观火,你看不下去打起圆场:“好酒不是用来这样浪费的,囫囵吞枣就是暴殄天物。更何况度数这么高,别又喝的醉醺醺回家。”
丁岐依旧盯着李响:“这怎么是浪费,赵市长亲自为李队长点的酒,我想李队长不会驳了赵市长的面子吧?”
赵立冬听念到自己的名字,挑眉笑着点头。
“是是。多谢赵市长厚爱。”
见实在没办法推脱,李响仰起头将满杯烈酒一饮而尽,酒水辛辣刺喉,他忍不住偏过头咳嗽两声。
丁岐喝干酒杯笑着冲李响鼓掌:“李队长这酒量很可以啊,别太谦虚。”
王秘书看戏差不多结束了,打断他的掌声:“你们啊,别光顾着喝酒,动筷子。”
你扫了李响一眼低头吃饭,他并没有丁岐说的好酒量,洋酒太烈,短短一杯脸就已经泛红。
整场下来丁岐不停倒酒敬酒,喝到最后把自己也喝得烂醉。
李响和王秘书扶着赵立冬进车,你陪着把他们送走后叫司机送丁岐回他那去,还嘱咐司机晚上看着他点,你打算自己打车回家。
走出大门刚迈下台阶,你就看到李响靠在车上和一个人争执。
“你要靠这些卡把他搞掉你疯了吗?”
“光这些卡就大几万块钱!”
“你缺这点钱吗?”
“这是入场券!”
卡片飞散,玻璃瓶碎。
李响趴在车库地上一边捡卡一边和那个背影辩驳。
你轻轻后退两步缩回门后。
还是装作没看见吧。
靠在石英门柱上,你听他们对峙的声音,一个在不断劝导回头一个说自己不能回头。
破碎的玻璃内胆滚动,车门重重关上,白色轿车从门前疾驰而过。
你看车走远了才出门跟上前面摇晃的背影,小跑几步拍拍他的左肩再从右侧探出头:
“响队,好巧,你也走路回家?”
李响先向左回头才发现你在右边戏弄他,他用掌心揉揉太阳xue看着你笑:
“我不走路回家。”
你甩着包和他肩并肩走路:
“那响队怎么回去,打车?”
他笑着点头,醉醺醺的脸在月光下红红的。
“打车你不怕吐别人车上?”
“我都喝醉了,吐了我也不知道。”
“醒酒茶喝过没?”
“喝过了。”
“我有个保温杯,比你那破玻璃杯好用,下次带给你。”
“好啊。”
昏黄路灯下,你们的影子瘦瘦长长地拖在身后。你学着李响摇摇晃晃地走路,肩膀时不时撞上他的肩。
“你怎么老撞我。”他看着你笑。
“我~也喝醉了~”你用醉酒的语气夸张地说,走路的姿势变得歪七扭八。
李响乐弯了腰,他拉住你的腕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啊?”
“你不是喝醉了。”
“哦。”
他蹲在你面前,你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趴在背上,两道黑影合成一道。
“李响…我晚上怕黑。”
你靠着他宽厚的肩感受摇晃。
“那怎么办?”他侧过头。
“你陪我我就不怕了。”
“好。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明天还要上班。”
“那你想去看看我宿舍长什么样吗?”
“……不想。”
“……”
看李响沉默吃瘪,你在他背上偷偷笑,他耸耸肩抖你:“别笑了,我能感觉到。”
你赶紧抿住嘴巴一动不动,结果过了一阵两个人又没憋出一起“噗呲”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也在笑?”
“别笑了!”
“你不笑我就不笑。”
你们还是笑得停不下来,笑着打车、笑着牵手、笑着在黑暗的宿舍里拥吻、笑着将guntang的额头贴在一起。
“还怕黑吗?”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