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高辣小说 - 燎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对着她就是一个长长久久的吻,反复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才举起手机指着一家新开的泰国菜说:“我们今天吃这里,不要你请客。

    可惜饭没吃完,窗外突然雷雨交加,一个个惊雷炸的餐厅里的人心胆颤。

    钟迟意兜中电话惊响,他一手划开接听,本以为是钟金悦絮絮叨叨他怎么不来宴席,结果连半分钟不到,他手里的勺子都握不住,直接跌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老天似乎都刻意配合此刻的哀伤,淅淅沥沥下起梅雨。

    病房外灰突突的一片,只剩一只刺眼的白炽灯反复闪烁。

    钟迟意咬着牙齿咯吱作响,走到阿婆病床前最后亲了亲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枯手。那上面因为长期插着滞留针,已经有了多出黑孔,一根血管仿佛生虫的根须,充满蛀洞。

    外面的钟金悦捂着脸嚎啕大哭,而站在他旁边的尊贵女士也不停落泪,将手伸到中年人的脸庞,任由他大力几乎握断自己的手指。

    顾杉忍住喉咙的哽咽,可是仍然忍不住眼中的湿意。看到迟云渺那刻,好多不知所以也变成了合情合理,让她顿悟。

    钟金悦人几乎崩溃,只知道在迟云渺的安慰下哭成泪人,钟迟意在太平间签署说明办理停放事由时,顾杉则静静的站在阴冷的楼道里望着少年凄凉的背影。深感帮不上一点忙。

    楼道拐角的迟律师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钟金悦嚎叫一声,带着哭腔开口:“不可能,阿云你不要骗我。她怎么会……”

    “诸多女人里,我对她多好……怎么会!”

    迟云渺冷冰冰的声音里几乎不带感情,很快嗤笑一声,“你可以不信我大可信她,但你要想想是谁把你从监狱拖出来,不然你连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顾杉盯着自己脚尖屏息不发出任何声音打扰,慢慢将钟迟意讲过的故事与几米之外的两人对接。

    早年间钟金悦和迟云渺结婚的时候,还是个只会在租店卖盒饭的小老板。

    可是迟云渺当时已经是学业有成,从国外归来的富贵千金,在隔壁写字楼大厦里做律师。

    电光石火,一眼万年,两人在一次错误的巧合中一见钟情,那之后钟金悦几乎是搭上了直通捷径的人生电梯,很快在格局大,眼界高的夫人指点下,做起了倒卖二手房的生意。

    婚后钟迟意很快降临,钟阿婆抱着孙子看着儿子儿媳的事业蒸蒸日上,可谓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四个年头。

    可惜好景不长,钟金悦的手里的钱越赚越多,同时隐藏在内心的野心也冉冉升起,他以往对迟云渺的不满也越加暴露出来。

    先是游说她辞去在外面抛头露脸的工作,再又用相夫教子的女德思想去同化她。试图让她再为自己生几个孩子,乖乖的待在家里享清福。

    可是迟云渺做惯了自己的主,哪里由得了他,口口声声骂着男人有钱就变坏。处处看不起他暴发户一般的行为。

    终于,钟金悦一次酒后乱性彻底将他们之间的婚姻压垮。

    迟云渺何其骄傲,甚至连孩子都没带上,当晚只身离开了钟家,只在茶几上留下一封离婚协议书。

    而无论钟金悦再怎么带着孩子在迟家门口苦苦哀求,迟云渺愣是一面都不肯再见他们父子。离婚后,迟云渺出国,放弃了探视权再也没有联系过钟金悦。

    那之后,钟金悦自觉痛失一生所爱,也没再结婚,但是身边的莺莺燕燕却没有停过。

    乔阿婆是个保守的妇人,她这辈子认定儿媳妇只有迟云渺一个,所以从来不许钟金悦将别的女人带回钟家,看着孙子一天天成人,她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得到了圆满,就可以这样静静的消散也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在她生命尽头的时刻,命运却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最宝贝的小儿子竟然突然带着情人跑路,而她在晕厥后被送往医院竟然被查出已经进入了肝癌晚期。

    所以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钟迟意能被好好善待,弥留之际见到儿子与儿媳,儿媳还是那样端庄,挽着儿子的胳膊管她叫妈,她死时还抱有幻想,是含笑而终。

    第九十三章:葬礼

    乔阿婆下葬时是个阴天。风卷起招魂幡甩的琵琶作响。

    钟迟意在前举着阿婆遗像,身后跟着乔阿婆的一双儿女,钟金悦和钟银锁哭成泪人,时不时用乡音哀嚎“阿妈。”而后面的顾杉和迟云渺远远的跟在一行人身后。

    期间好多次,顾杉以为迟云渺会对自己发难,起码不发难也要说些什么规劝之言。

    可是等到事情全然结束,她已经重新戴上黑色的女士帽,一副miumiu猫眼墨镜,只露出挺翘的鼻子和棕红的薄唇,准备去和叫钟金悦讲话。

    对面的钟迟意向她身边走过来,可母子两人谁也不理谁,几乎没有对视的可能。

    顾杉突然扯住迟云渺的衣袖,轻声道谢。好像谢她帮衬自己,又像是要谢她帮衬婉婷,和钟迟意的父亲。

    迟云渺短暂侧过脸来,迎着昏暗的天日,顾杉才发觉钟迟意侧脸清隽像她,她拉下墨镜,目光闪闪像是傍晚大海中的悠悠波光,只是淡笑,歪头问:“谢我什么?帮你是为了他,李小姐更是付了时薪,至于钟金悦,也许是我上辈子亏欠他。都与你无关。”

    话毕,她扭头目不斜视,直接走向跪倒在墓碑前的钟金悦。

    钟迟意走到她身边,苍白的面上仍有担忧,扯着她的手握紧掌心,可是自己的手比她还冰。又抱歉的放开,声音嘶哑,“她跟你讲什么?你不要理她,现在来装长辈未免太迟……”

    顾杉摇摇头打消他担忧,又说自己是谢她,踮起脚搂住钟迟意的脖子,用力抱他。

    这些日子她见识到他的勇敢和坚强,不像他父亲直接崩溃失态,反倒是事事料理得当。

    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半滴。可是怎么能不伤心,他又不是无血无rou的冷血动物,更何况她见过他对阿婆的温情脉脉,只不过打破了牙齿和血吞。

    一开始怀里的人还挣着一股劲儿,背脊硬的像是钢铁,耳后在她手掌的轻抚下疲软下来,他眉眼全是倦色,仿佛在漆黑的宝石蒙层灰,深深将头埋进她的头发,双手交叠抱住她的腰,狠狠箍紧。

    头顶的乌云忽然被一股大风吹走,露出刺眼的阳光,顾杉的瞳孔被照的透明,天空几只白色水鸟扑腾飞过,她眨眨眼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里有了一点湿意。

    心中感叹,夏天就要来了。

    回程的路上大家共坐一辆商务车,先将钟银锁和家人放到了汽车站,迟云渺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在法庭上那副盛气严谨的样子,很快将手里的一沓资料甩到双眼发红的钟金悦手里。

    钟金悦打开一看,已经是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