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涉江在线阅读 - 【006】那段时间,我们都说他疯了

【006】那段时间,我们都说他疯了

    收紧的绳链最终还是套在江妤纤细的脖颈上,她甚至记不清身前的男人是从哪里找到了项圈,只是红着眼睛承受着一次又一次长长短短的窒息与黑暗。

    萨顿用手掐着她的后颈,将人固定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项圈的链子在他另一只手中把玩着,江妤颤抖着忍受着缺氧的难耐,白皙的脸和脖颈憋得粉红。

    好喜欢,还想再过分一些,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娇嫩,最喜欢在她的身上留下些痕迹,比如他最喜欢使用的那条革质软鞭,长长的鞭梢从她的身上扫过,开出娇艳的花。

    他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江妤大口吸着新鲜空气,弓着腰剧烈咳嗽起来,还来不及过多的休息,只听耳边裂帛之声,丝绸碎片散落一地,她身上突然就不着寸缕,赤裸的身体落在萨顿眼里,让他身下胀得越发难受。

    “怎么不说话?”萨顿哑声低笑,似是在嘲讽她的所作所为,“怕了?怕了就收回那些蠢话。”

    江妤随着他的力道身形来回摇晃,发烫的脸颊又被拍了几下,她知道萨顿在催她做一个决断,是继续,还是停止。

    是接受做一个关在地下室的母狗,还是不再纠缠。

    而这个男人甚至只用了一条项圈。

    ……

    低笑声从上方传来,是萨顿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解开了项圈。

    “这就吓到了?”他脱下自己的上衣,罩在江妤身上,遮住她的身体,“好了,”萨顿安慰着捏捏她的后颈,劝哄道,“以后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别怕别怕。”

    “你看现在不好吗,你会有你的生活,你的交际圈,你的喜好…而不是恐惧时常会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他自嘲的笑笑,握着江妤的手腕向自己身下探去,胀大的性器隔着两层布料,却仍然让江妤如同被火烧了一般缩回了手。

    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妥,连忙红着脸补救,“我…对不起主人,奴在生理期,不能服侍您。”

    “宝贝,你该知道你有多诱人,”萨顿又叼了根烟,如同感叹一般,“真他妈想cao死你啊。”

    “生理期又怎么了?”萨顿看着江妤还留着绯色巴掌印的脸,忽然语气暧昧玩味,“生理期也还有两个洞可以伺候主人不是吗?切茜娅,之前哪个洞是我没用过的?”

    Chessia,蓝色十字架下的魅惑天使。

    是那三年间,萨顿赋予她的名字。

    随着这个名字再一次闯入两人之间,江妤不受控制的狠狠发着抖。

    切茜娅切茜娅切茜娅切茜娅……

    疼痛、羞辱、无助、绝望、尖叫、哭求……

    她忽然崩溃的埋头痛哭,一幕幕画面强行回到自己脑海当中,被美化的、被忽视的、被遗忘的、被修改的……

    那三年并不美好,她很怕黑,也很怕疼,可是当那一切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她惊慌的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留恋着强制她进入黑暗的主人,那个她无数次想逃离的人。

    她没想过,失去主人的日子会比那些黑暗更加令人绝望。

    是一块浮木,不被允许放任自流,也不被允许赦免上岸。

    与痛苦划上等号的地下室就在这栋别墅下面,她在痛苦之上生活了三年,可那些痛苦仍然没能开出黑色的花,反而隐入她的影子里,一旦被光亮触及,那些不堪和绝望无所遁形,再一次让她遍体鳞伤。

    “不,”她哭着,双手哆哆嗦嗦的抓住萨顿的裤脚,“不,我错了,求您不要再让我去地下室。”她哭着摇头,泪落连珠。

    萨顿嗤笑,将她踢开,“真是下贱啊,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先生,我说错话了,请您原谅我。”江妤不敢再靠近,只是啜泣。

    她后悔了。萨顿几乎是长舒了一口气,萎靡的仰头靠坐在沙发上。江妤哭的头昏脑胀,完全没有注意,向来无所不能强势无比的主人此时仰着头眼角泛红,她只知道,男人平静的起身,然后传来换鞋和开房门的声音。

    最后,整个屋子似乎又回归了死寂。

    江妤垂着头喘气,在全身的伤痕中,头疼最为明显,她下意识裹紧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却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件衣服的来源。

    情绪起伏波动过大,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这是三年前添的新毛病,萨顿并不知道,他认为她重获自由后的生活并没有带给她多少纯粹的欢愉,而因分别带来的梦魇和忧虑常常使她彻夜辗转,日复一日难以成眠,最终成为一根绷紧的弦,拨弄一下都会头痛欲裂。

    她缓了缓,慢慢从地上挪动着,膝盖疼的动弹不得,强撑着把自己的上半身甩进沙发里,减轻腿上被施加的压力。

    日光缓缓西斜,走过一格格淡蓝色的窗棂,映在地板上的光影最终攀爬到厨房门框下,江妤睁大了眼睛,无意义的盯着阳光迁移的路途。

    手机震动响了无数次,又总是会自己归于平静,最终,手机那头等不到江妤接电话的人在傍晚时分怒气冲冲找来她的家。

    “喂喂喂!还活着吗?”来人脾气很是暴躁,还没有踏进房门已经开始大声嚷嚷,进入客厅后直奔趴在沙发上的人走去。

    “你个没出息的,”赛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骂骂咧咧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你他妈的不会在着趴了一下午吧?”

    手指触摸到她的胳膊,带着凉意的肌肤告诉她,江妤真的就这么衣不蔽体半死不活的趴了一下午。

    “好了好了,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他不要你我要你啊!跟了我有什么不好的?”赛拉撇了眼飘了一地的睡衣碎片和外套下遮不住的狰狞伤痕,玩笑道:“你才被拒绝了一次,我被你拒绝多少次了也没有这么伤心吧。”

    “是我的错,”江妤闭了闭眼,缓解长时间睁着眼睛的酸痛,“伊尔,我害怕了,为什么我还会害怕?”

    赛拉心说你他妈为什么害怕我怎么会知道,但此时江妤脆弱宛如一尊琉璃器皿,作为一个S的劣根性让她不由得想把江妤打碎,可惜江妤不是她的奴隶,而是朋友。赛拉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让刻薄的言语说出口,她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你怕不怕我管不着,但是你再多露一会儿,就你这破体质,明天一定会发烧。”

    江妤长叹口气,脸上多少有了丝生气,半靠在赛拉双臂中勉强站起身,“你怎么知道我没做成?”

    如果只是因为没接电话或没回消息,也有可能是因为成功了没顾上看手机,她今天只想在这儿放空一段时间,实在不想见到别人。

    “宝贝,你要不要自己看一看现在已经几点了,”赛拉不耐烦的拉了一把,让她整个身子靠进自己怀里,半扶半抱带着人上楼回卧室,嘴里还是给她解释道,“距离你上次给我发消息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任何一个S都不会选择在不稳定的时候玩高强度的游戏,依照萨顿那个恶劣的性格,我打了二十几通电话,就算你们正在…我打赌他会直接让你接通电话问好。”

    江妤裹紧外套,“你们这些混蛋。”

    “是的,太混蛋了。”赛拉和江妤身量相仿,因此当江妤把身体的大半重心压在她身上时还是显得有些费劲,几乎是边上楼梯边咬着牙回答她的话,“是不喜欢混蛋,还是不喜欢混蛋对你做的事?没有让你爽到吗?”

    如果放在过去,依照江妤老学究的性子,听到这么轻浮的话定然会翻脸。

    可是这些年的生活就像把她的rou体与灵魂劈开,rou体在欲望中挣扎,灵魂却早已屈服,堕落在漫无边际的地狱当中。

    所以在赛拉提出这个问题后,江妤真的试图认真回答问题:“你们是混蛋没错,但是我没有不喜欢。”

    二楼次卧近在咫尺,赛拉刚想去开门,却被江妤拦下,“去那间卧室。”她抬一抬手指向昨晚和萨顿共眠的主卧,披在身上的衣裳滑落一半,白腻的胸脯一闪而过,赛拉不满的啧了一声,扶着她进了主卧。

    “喔哟,都收拾得这么干净了,你精力不错嘛,”赛拉看着她半趴在床上回头给自己喷药,没有插手,抱臂在屋内晃了一圈,确认屋子里真的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这才晃回江妤床边坐下挤眉弄眼的问道,“昨晚就做了一次?你还有力气打扫。”

    江妤没好气的推了她一下,“没有,是他打扫的——哎呀别这么看我,不是,没做。”她脸红红的,到底还是不习惯讨论性事。

    “你猜对了,先生他没有生气……”江妤腿疼屁股也疼,权衡之下还是趴在床上,头埋进手臂里,歪头露出眼睛看向赛拉,“因为属性相同,所以你们的思维方式都是一样的吗?他竟然真的没有生气没有追究。”

    “不是‘我们’,而是你。他不生气是一定的,和我怎么猜没关系,他不生气的原因是你。”

    赛拉伸手戳戳她臀腿间的一道不太严重的肿痕,“强制调教的戏码并不少见,你的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你比我更清楚,卡蒂亚地下三层是做什么用的你也见识过。那么在通常情况下,强制调教未果的失败品会怎么处置,我想你或许也留心过吧。”

    卡蒂亚是萨顿注资控股的一家俱乐部,分对外开放区和会员专区,江妤三年前就被安排进卡蒂亚在萨顿眼皮子底下打工,只不过她工作的权限停留在公共区的策划部门,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卡蒂亚和萨顿的生意一无所知。

    “失败品,是要被销毁的。”赛拉低下头和她对视,“而你,不仅是失败品,还撕下萨顿的脸皮扔到地上。”

    “作为‘我们’这类人的共识,我们非常在意在这种关系中保持理智和清醒,如果不太痛苦的话,其实你可以回想一下三年前最后那段日子,或许这样说你不会接受,但实际上,那段时间他的痛苦并不在你之下——那小半年我们都说萨顿疯了。”赛拉不知道从哪摸出块糖,剥掉糖纸扔进嘴里,说话也随之变得含混不清。

    三年前,一切结束前半年……

    说实话,那段时间倒也不算最难熬,因为她已经在日复一日的苛责和折磨中渐渐失去了自主意识,只有惩罚和疼痛会短暂使她得以片刻清醒。

    萨顿全方位加重了对她的规训,再没有了偶然的和颜悦色,因为最后一次不成功的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