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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堵在胸口,沉闷得厉害。 “害怕吗?” 盛辞凡知道陆修阳意有所指,下颌蹭蹭他的颈窝:“怕。” “那还乱来?” “可是我想见你。” 恐惧和想见你,这两件事之间不该是因果关系,而应该是转折。 恐惧,但是想见你,所以他克服了心理障碍,携着柔软的念想跑来了。 “笨蛋!” 外公阖眼的瞬间他没有掉眼泪,老人家入棺的时候他只是稍稍红了眼眶,可这一刻,他的泪腺不再受大脑支配了。 雪花落地无声,村里狗吠阵阵,少年的抽泣,细微可查。 盛辞凡任由陆修阳紧紧箍着,手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后心。 在他的记忆里,陆修阳的情绪就像电视剧里修仙之所的一汪灵湖,一年四季,年复一年,永远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掀不出一丝涟漪。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小哥哥的伤怀。 “以前经常听到我妈和外公为了病例的不同见解吵起来,现在mama真的没有父亲了,以后,大概也没得吵了。” “以后,沈姨有我们。” 是我们,不是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 —— 陆修阳不想正面和沈琪打照面,带着盛辞凡从后门溜进房间里。 屋里没有暖气,冷得像个冰窟窿。 他用毯子裹紧盛辞凡,从外面打了盆热水进来,把小朋友冻得发红的手按进脸盆里,轻声责备:“你不该来的。” 盛辞凡耳旁风一过,啥也没听到。 陆修阳拿他没办法,泡了会儿就拿毛巾把水擦干净,又去厨房里煮了碗姜茶:“家里没红糖,你喝一点暖暖身子。” 盛辞凡抿了抿,辣辣的,不好喝。 他眉眼弯弯,瞎吹捧:“好喝。” 陆修阳被他逗笑,煞有其事地说:“嗯,外面还有一锅,好喝就多喝点。” 盛辞凡:“……!” 陆修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玉,圆润的盘上雕着栩栩如生的凤,顶端兜着根红色的绳子。 盛辞凡直到陆修阳把红绳子套到他脖子上才回过神来。 “外公送你的。” “什么?” 陆修阳捏捏小朋友的脸颊,宠溺不减:“外公说,这块玉送给特别皮的小猴子。” 盛辞凡捧着玉佩看了会儿,他不懂行,但是看着都觉得贵,他不能接受。 正要取下来时,陆修阳掖住他的手:“别摘,外公送给孙媳的。” “谁他妈的说过要嫁给你?”盛辞凡说着说着又把玉佩小心地藏进毛衣里,微凉的温度搭在胡乱蹦跳的胸口上,他裹着被子躺下,老气横秋地说,“我先帮你保管着,免得你丢三落四地弄丢。” 从不丢东西的陆修阳:……? 许是奔波了一晚上,盛辞凡被陆修阳搂着之后,很快就入了眠,睡得很深。 陆修阳等他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恰好碰上要敲门的沈茹。 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关上了门。 沈茹拉着儿子到客厅,乜了眼紧闭的房门:“小凡来了?” 陆修阳点点头,顺便给林俞发了个消息:“刚刚睡着。” 沈茹本想安慰安慰儿子的,现在一看,自己是多虑了,哪还需要她? “你也早点休息。” “妈,外公不希望你难过。” 沈茹揉揉眼眶,有些难以置信,如果是从前,陆修阳断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他只会沉默地陪着自己,一言不发。 是变了,这半年来,总是端着高冷范的儿子开始融化了。 “修阳,谢谢你。” —— 告别仪式上,来得人其实不算少。 身为医者,他是成功的,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病人和家属到来。 身为父母,他是合格的,他不止是沈茹和沈琪的父亲,更是几百个受资助学生的父亲。 老盛和林俞是一定不会缺席的,盛辞凡和父亲一起献上了一枝花,他想,人活一世,所图不过问心无愧。 这样一位和蔼慈祥的老人,来生一定照旧安好。 去世的人得以安息,活着的人还要走下去,按着老人生前的交代,葬礼一切从简。 陆修阳是在周一下午回到学校的,班里恰好在上体育课,他在教室里待了一节课,刷刷做着前几天发的卷子。 整整齐齐的一叠,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整理的。 上过体育课就是饭点,大伙儿吃了饭后陆陆续续回到教室。没有人问陆修阳这几天去哪里,不是不关系,只是没必要。 有些好奇不问,是教养,是尊重。 盛辞凡没有回来。 陆修阳戳戳前排的谢飞:“盛小凡呢?” 谢飞扭过头:“裴恕找盛哥去训练了。” 陆修阳沉了脸:“就他俩?” 谢飞:“嗯,今天陈队不在,天又冷,萧勇他们十有八/九翘训练。” 椅子“刺啦”后移,陆修阳起身,走出了教室。 “唉,陆总,你去哪啊?马上晚自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捉jian去! 第066章 陆A跨着大长腿, 一路飞奔到游泳馆门口, 残存的一点理智勒住他的脚步。他定在门口,拨弄拨弄被风吹乱的发丝,背着手, 踩着四方步,领导巡查似的不疾不徐地晃进了场馆里。 泳池里扑腾着水花,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没在水里, 时而齐头并进, 时而错开点距离。 一颗柠檬汁合成的炸弹猝然爆开,陆修阳在泳馆的长椅上落座,双臂交叠置在胸腹间,故作漫不经心。 盛辞凡从水里弹出来, 扭头去看裴恕,随后,裴恕也从水里蹦出来。 两人对了记掌, 裴恕笑了声:“今天状态不错啊。” 盛辞凡心情不错, 商业互吹:“你也不错。” 裴恕无意间睃见盛辞凡锁骨上有一道红色的印子。 盛辞凡生得白, 一点点小碰伤都明晃晃的。 裴恕欺身靠过去,抬手触上那倒小划伤:“什么时候弄的?” 盛辞凡不知道,他压根儿没觉得疼, 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小磕碰。 长椅的陆修阳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攥成拳, 目光落在裴恕邪恶的爪子上。 呵,裴恕这个渣A,趁他不在, 对他甜O动手动脚!(手动划掉动脚) “咳咳!” 盛辞凡和裴恕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 陆修阳脸色铁青,尽可能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过来吧,带你去吃饭。” 盛辞凡兴高采烈地游过去,呲着尖尖的小虎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修阳摸摸他的脑袋:“刚回来,你先去冲个澡。” 盛辞凡点点头,就着陆修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