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本王玩的是人心

    这是姜旋来到敬王府的第二天，午后阳光明媚，姜旋坐在廊台的栏杆上对着满院的花草发呆。

    突然一只小花狗蹿到姜旋脚边，将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退后两步，小花狗便蹦跳着绕着她裙摆直打转。

    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旋jiejie别怕，小花很喜欢你。”

    说完叫了声小花，调皮的狗狗终于停下，摇着尾巴回到少年身边，依旧不安分地汪汪叫着。

    敬王伸手摸了摸在自己腿边直打蹭的小狗，笑着对姜旋问道，“旋jiejie昨夜睡得还好吗？”

    “还好。”

    “可是旋jiejie看起来好没精神，是刚来王府不习惯吗？”敬王说完又调转话头，“府内的花池里荷花开得正好，旋jiejie随我一同去赏花？”

    说完也不等姜旋回应，拉住她的手就走，少年人意气风发，行走中衣袂翻飞。姜旋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被带离了屋檐的阴蔽处，暴露在炽烈的阳光下。小花兴奋地在后头摇着尾巴奔跑着。

    敬王走得缓了些，放开了姜旋的手，二人一狗缓步走在蜿蜒的小径中。

    敬王从怀襟里掏出一只用竹片编织的小球，在手里高高的抛起再接住，此举吸引了小花的注意，对着少年兴奋地叫着，不时跃跃欲试地蹬起后腿跳起来。

    敬王吹了声口哨，随即将竹球向前高抛，划出一个圆弧线条。小花立马奔越过去，再后腿一蹬，在空中接住了竹球。小花身姿矫健，两只毛绒绒的尖耳在空中扑闪着。

    小花叼着球跑回敬王身边，少年接过球，一边夸着乖小花，一边伸手奖励般地呼撸着小狗的后颈，小花舒服地眼睛都眯了。一会儿又蹭着少年的腿汪汪叫着，好像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少年接着扔出了球。

    敬王对一旁的姜旋说道，“小花是我养的那些猎狗中性情最好的，改日再带旋jiejie去我的兽园里看看，我还养了几只大虎，孔雀也有……”

    姜旋并不感兴趣，所以不太真诚地点着头。

    伴随着小狗的捡球游戏，二人到了一座生长蓬勃的荷花池边。除了荷花，花圃里的各类花也都开的娇艳。

    满池的碧绿与荷花的清香，令人心弛意荡。姜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肺仿佛都装满了清凉与幽香。

    就在这时，小花叼着球在姜旋脚边转着，似乎想要姜旋陪它玩这个游戏。

    姜旋挠了挠小花毛绒绒的头顶，接过竹球，学着敬王的样儿把球扔出去。小花又一次奔扑着飞出去，接住了球。姜旋为小花漂亮的表现拍了拍手，开怀地笑了起来，于是一人一狗就这么玩耍起来。

    姜旋玩的忘我，退后时不期然撞到了一片坚硬的胸膛。姜旋吓了一跳，一回头，只见敬王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口里拿出一束花来，花枝修剪地粗糙，拥簇的花朵开放出不同的颜色。

    “送给你，旋jiejie。”少年低垂着眼睛弯唇笑道。

    姜旋呆住了，小心地接过花束。

    少年从花束中取出一支淡粉的花朵，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姜旋，“我为jiejie簪花可好？”

    姜旋的眼睛瞪大了些，没有说话。

    少年一手轻轻握住女人削薄的肩头，另只手将花朵小心地簪在女人鬓间。娇艳的花朵开放在乌黑的发间，和女人典雅的素面很是相配。

    “旋jiejie，你真好看。”少年俊逸的脸上浮现出惊艳的神色，由衷地夸奖道。

    少年人表达直接，喜欢就全写在脸上，澄亮的眼睛和脸颊上浮现的酒窝似乎是他取信于人的凭证。

    “谢谢，”姜旋仰头看着少年，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

    就在这时，稍远处出来一道声音。

    “说好了今早出猎，却不见敬王人影，躲在这儿做什么？”

    那人逐渐走近，看清了敬王身前的姜旋，惊讶地张着嘴，待看清女人超凡脱俗的一张脸，眼里露出惊艳的目光，嘴角勾出标准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笑，暧昧地说道，“我说呢，原来是殿下看中了别的猎物。”

    敬王转过头对来人压眉使着眼色，口气有些不爽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倒没什么事，”男子这么说着，却没有打算离开的表现。

    敬王收回视线，语气轻柔地对姜旋说道，“友人找我有些事，旋jiejie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姜旋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抽身离去，自始至终没有看不速之客一眼。

    正走到半道，突然想起小花的竹球还在自己手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折身回去。

    走到了一棵大树后，听到方才花池边两人的交谈声，姜旋脚步一顿，闪身躲在粗大的树干后，将两人的谈话都收入耳中。

    “你从哪弄来这么个美人？”男子在一旁问道。

    “旁人送的，”敬王蹲下身抚弄着小花，漫不经心地回道。慵懒随意的语气和刚才那个明朗真诚的少年天差地别。

    敬王没有细说，男子猜到美人来路晦暗，不过反正也是后院里的玩物，没什么要紧。

    “我手里的那只紫雕王爷还想要么？”

    “我可是问了你好久，你不是怎么也不肯给么。”

    “先前是王爷院子里没什么我想要的。”

    敬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回道，“再说吧，我还没玩腻呢。”

    男子哈哈笑了起来，“你不会还没上手吧？”

    敬王嗤笑一声，“你懂什么，本王玩的是人心。”

    姜旋倚在树后听两人像对待宠物货品般讨论自己，脸色却十分平静，无波无澜。姜旋仰头靠向树干，树影婆娑。随即悠悠然长吁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