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波动

    “有一次上科学课，模拟人类刚登陆火星时候的情景。”

    她把他的身体托起，放在了窗边的高台之上。脑袋抵着他的胸，平稳的心跳，与rufang柔软的触感，让夜里沙漠的风声也变得遥远。

    车里没开灯，许筱的背靠着房车的车壁，风在他身后震动。他双手搭在Alpha的背上，凝视着那被微光照亮的蓬松的发丝。一卷一卷的，她的头发又长了，该剪了。他用手指拈起一撮，缠在手指间。

    “和现在就很像啊。“

    既嘈杂又孤寂。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密闭的空间里。

    营地里当然也有其他开着房车来过夜的游客的。但是对于观测者而言，未被观测到的事物就无法确定它是否存在。事物的存在的概率波，在被观测者目睹到的那一刻才坍缩到此处。奇妙的是，人花了数百万年进化出来的理性，终于钳制住了骨子里对于不确定性的恐惧与崇拜，但是行走到最后，宇宙却告诉他们万物本应如此。

    有人因此而平静下来，有人却因此踏上了更艰险的跋涉。

    “你害怕吗，会感到厌烦吗，如果到了太空中，会一直这样，很无聊的。”

    “我们要去的舰队，现在在哪？”尼比鲁计划实际启动已经有数十年，行驶最远的舰支已到了十光年之外的恒星系，并且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宇宙深处扩散。他们就好像宇宙的蝗虫一样。扩散本身似乎就有不可名状的吸引力。

    但他们要去的舰支目前还没有到他们星球所在的恒星系统的半径一半，并会暂时停驻在那里一段时间。

    “以我们的现在而言，在柯伊伯带吧。”

    “有很多小行星的那条柯伊伯带吗？”

    “相对来说，有很多。但是这只是基于区域物质密度和星系平均物质密度的比较，如果以我们作为参照，那里和空无一物也没有什么差别，光照度也低，放眼望去，大概率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毕竟宇宙的空旷远超人的想象。

    “那比现在还惨。”许筱笑出了声。

    “……你不要去了吧。”

    许筱明白，她是去参加科研的，他作为家属跟着去，应该也只会担任一些后勤的工作，生活不会太有趣，这样枯燥，封闭，远离主流社会的环境下，人的心理会逐渐产生一些奇妙的变化。而且虽然有关方面声称尼比鲁是一个成熟的计划，但是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来看，计划启动以来，也有许多人已经被宇宙的虚空吞没了。科研事故，宇宙射线，物质云湮灭，甚至于遭遇骤生骤灭的小型黑洞。总有什么，会使他们的剧情戛然而止。

    “……饿死你算了？”

    “我可以从研究所带足量的肽片走，所里现在也研发出来了小型的肽片合成装置。虽然人工合成的ECR利用率不高，但是本来参与科研后我也不用调动过多的自有算力，所以饿不死。”

    他本来以为她只是像往常一样在使性子，这会儿听出了意思来，立刻便把她的脸从自己怀里捞了出来。

    “出尔反尔？”他盯着她圆圆的眼睛质问道。

    “训练还没开始，不算出尔反尔，项目上还没你的名字呢。”她也毫不示弱，目不转睛地回应道。

    “……我不去你也别想去。”他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怔了半晌。心里明明觉得很生气，却不知为何更觉得委屈。但他并不想就这么哭出来，只得强忍着鼻翼两侧的酸涩，扯开了林宥恩环在他腰上的手，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了车子尾部的卧床边。

    车尾部顶端整个用单面玻璃包裹了起来，里面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致。现下是夏夜。顶窗切割出了一段银河。

    怎么办。平常她总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但许筱明白，这不过是因为她不在意那些事罢了。如果她真反悔了，他知道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脑压因为愤怒，无助，还有即将喷薄而出的眼泪不断升高，耳鸣翁然作响。

    “……明明都说好了，为什么反悔？”

    “早知道、早知道……”水汽在眼前晕成了一片。

    “早知道什么？”

    Omega从身后被抱住了。

    “早知道就不和我结婚了？”她轻笑道。

    许筱回过身来。模糊间，她依旧和往常一样，仰着脸，饱含着爱意与他对视着。

    “早知道就不要接我回来了？”

    “或者……更早些时候，不要跟我做同桌，不要在柔道馆遇见我？”

    温柔并且悲伤的眼睛。

    他觉得很熟悉，但自然应该很熟悉，他看着这对眼睛很多年了。

    但是心里的这股悲怆很莫名，他嘴里嘟囔着不是的，他不是想要说这个，然而随着胸间越来越剧烈的情绪的起伏，眼前的Alpha的影像也开始不稳定起来。

    包裹在她身上的微光变得愈发的明亮，似乎是从她皮肤rou眼不可见的间隙中透出的一样。

    “不要恨我好不好，任何时候都不要。”

    她恳求着。许筱惊恐地发现她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实感，光线越来越强烈。环抱着他的人影被强光撑开成了无数分散的光点。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尖叫出声。

    Omega抽泣着睁开眼。

    “怎么了？”林宥恩跪坐在床上，俯视着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许筱看住她一会儿，又看了看窗子，强光是因为天亮了吗？

    “我看你魇住了，叫不醒，就把窗帘打开了。”

    “天亮了哦。”

    意识开始回笼。许筱记起来他们结婚旅行早已结束，已经开始训练了一段时间，而现在是在训练营中。

    今天是休息日。虽说是休息日，但是哪也去不了，活动的区域不能超出营地。

    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从被窝里抽出自己的手，抓住她的手臂。摩挲了一会儿。然后把被子掀开到了一边。

    许筱穿着一件特别设计的睡衣，衣服在胸侧有两道狭长的开口，如果里面不另外再穿贴身的衣物，他就可以直接拨开衣服把rufang掏出来。

    她这么骑坐在他身上，看来本应该是打算吃奶来着。

    而他现在刚巧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一下她的存在。

    Alpha看着他颤抖着从狭缝中把那团雪白的软rou拨弄出来，咽了咽口水。

    “……吃啊。”他把发愣的爱人拽向自己。

    rutou在空气里颤颤巍巍地，在Alpha的目光里慢慢挺立了起来。经历了长期的啃咬与吸吮，它的颜色是深红色的。像是熟过头的浆果。上头突起的rou粒rou眼可见。

    rufang白色的皮肤上交替错落着新旧不一的青紫色痕迹，相比于普通人，许筱的身体经由GoX的改造，恢复能力惊人，但是这片区域的组织，似乎自修复能力还要弱一些。

    Alpha轻轻勾起了嘴角，抬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深红色的果实挤弄着。因为被奶水经年累月的浸泡着，这里的手感柔韧中总带着些微的油润。

    指腹粗糙的肌肤刮过rutou顶端的奶孔，麻痒与刺痛的感觉从那里渗入了体内。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前压下去。奶水喷了出来，大半落在了他的下巴和嘴边。

    “你吃不吃？”他舔干净自己的奶水。已经有几分恼意。

    “不吃，让我玩会儿，今天又不训练，一整天呢。”

    “那你倒是……”

    “什么？”她的坏笑更肆无忌惮了，“想我怎么弄？”

    一会儿，又俯下身去，贴着他的耳边说道：“给我指令。”

    从床上到沙发上。

    Alpha分开腿在沙发上坐着，许筱则坐在她腿间，倚在她的怀里。这是个绝佳的观影姿势。他的双乳被那双从上衣两侧探入的双手牢牢掌握着。不管多久，他都能感受到她对他身体的迷恋，尤其是这对柔软丰硕的rou团。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觉得安心，似乎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墙上的屏幕播放着经典的老电影，他们都不太清楚对方是否看进去了。许筱一面让她用力些揉搓，感受着衣服因为吃透了奶水而黏着在皮肤上的黏腻感，一面将手探到身后去摸她的小腹。

    她从前很抗拒他碰这儿，大概是童年阴影，但现在好些了。

    袍衣鼓鼓的，他不满地央求道：“……你让它出来嘛。”

    “先不弄下面，我就想玩会儿奶子。”她说得直白。将乳rou包进掌心，攥起来，奶水炸出来后，又松开。一时又把rutou捏得紧紧的，让他尖叫出声。

    “这样不也挺舒服的，你裤子都湿透了，喷了几次了？”

    许筱抽着气享受着，虽然浑身都爽利，但仍旧反驳道：“你、你刚才自己说听我指令的。”

    “嗯，我反悔了。”

    他身子一僵，心底对这几个字生出了恐惧，颤声问：“你说什么？”

    “我说啊……我反悔了。”

    他不敢回头看她的脸。却更深地缩进她的怀里。

    AI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先生，您今天有重要行程。上午十点左右，您的伴侣会从柯伊伯带发起通讯请求。下午两点，你需要前往星际探索委员会进行登舰信息录入。”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再找你。”

    许筱坐在书桌前，心里明白，这已经算不上是做梦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入睡。就是单纯地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就进入了波动状态。

    去年他就是因为这一点在考试中被刷下来了的。

    由于星际探索时常要以超高速（光速的五分之一以上）的速度在空间里穿行，基于狭义相对论效应，个人的时间链条的速度会在极短时间内被贡献给空间速度（时间膨胀效应），这会导致身体和精神上对时空的感知遭受极大程度的扭曲，引发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因此个体对这种扭曲的适应性就成为了登舰考试中的考察项目。适应性弱，波动性就大，许筱一开始进入该项训练的时候就出现了感知异常，此后这种情况一直无法得到校正，因此在第一次考试中被刷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不是Container，但是假性的Container的状态也使他身心都有了很大程度的加强。他没能通过考试，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研究所方面也说，以他与GoX的同步率，不应该产生这么大的波动。但是也没人能给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只能继续接受训练，等待下一次的考试。

    而项目上一直催林宥恩早点到岗，她于是先行出发了。许筱则留在了行星上。经历了不断的尝试，这一年以来他的波动性已经降到了可控范围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重新开始剧烈了起来，甚至于在加速仓外他都会直接进入波动状态。

    好在考试已经通过了，他是这么想的。只要到她身边都会好的，之前也是这样，从加速仓里出来，只要她抱着他一会儿，一切就会回到当下。

    一定是因为他们分开太久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十点了。由于当前维度中，任何事物的运动速度都无法超出光速，因此星际间超长距离的联系无法使用常规通讯方式，否则你和月球上的人进行通讯，对话的间隔会长达1分钟，从太阳附近发起的通讯，每隔八分钟才能说上一句话。所以目前舰队与行星的联系采用的是中微子隧穿的技术，通过高能量泡折叠一束空间然后击穿它，以避开光速的限制。这其实是飞船行驶所使用的曲率技术在通讯方面的拓展。

    这种通讯的成本极为高昂，对设备也有严格的要求，因此，舰员与星球上的家属联系需要先连接到星际探索委员会的指挥中心通讯站，家属方位指挥中心分配特定ID，才能实现即时通讯的需求。并且联系的次数和时长都是受到限制的，需要预约。

    许筱提前连上了指挥中心通讯站。但还没到十点，全息屏幕上便出现她微笑着的脸。

    “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