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将真太子骗作外室后(假帝姬vs真太子)在线阅读 - 以身相许(二更)

以身相许(二更)

    叶挚早同家人说过自己卖身作仆之事,很快安置了家人跟着管家回了木府。

    一路上他不停道歉,管家都冷冷讥讽道:“我好心叫你回家探亲,你却捅了篓子,进官府坐了牢。若不是主子仁善,命我打点人脉,将你一家从狱中捞出,你便在牢中等死罢。”

    刘介白眼都要翻上天,斜眼看叶挚:“搁在家法森严的人家,你早该被乱棍打死了。”

    叶挚一路听着,头也不敢抬,任由管家数落。一回府,管家叫他梳洗更衣,便丢了一大堆脏活给他做。

    叶挚不敢有怨言,烧火砍柴、洗衣扫地都一应承担。其余仆人乐的清闲,一起嗑着瓜子大喇喇地看他干活,不停取笑他。

    叶挚身上的伤还没好,手臂疼痛不已,可房中本有的伤药也被收走了。

    他身上挨过板子,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听着别人不加掩饰地讽刺嘲笑,他难免心酸,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埋头做事。

    忙到深夜,叶挚饿得头晕眼花,去后厨一看,饭桶里干干净净,米都没给他没剩一粒。

    他咽了咽口水,肚皮咕噜噜地叫,只好拖着步子去井里打水喝。

    几日都没好好吃过饭,叶挚好不容易打上一桶水来,拿着木瓢有气无力地不断舀水喝。

    后院没人,石台上零星亮着几盏微弱的烛火,叶挚就这么孤零零地坐在井边沉默地喝水。

    “你在做什么?”冷不丁响起一道女声,叶挚吓了一跳,手一抖,木瓢砸回木桶里。

    他害怕起来,觉得这井水恐怕也不是仆人能喝的,低头唯唯诺诺道:“小人不知道这水不能喝。”

    冷栩走近了,疑惑道:“我没有说你不能喝水,我是想问你为何在这不断喝水?”

    叶挚听着她熟悉的嗓音,想起是那位买他的小姐,试探着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零星的烛光映照在冷栩的面容上,她不断向他走近,眼神关切,温柔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叶挚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没。多、多谢小姐…不,多谢主子。”

    话音刚落,叶挚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冷栩一笑:“走罢,我叫人给你做些吃的。”

    “不必了,谢主子,小人不敢麻烦。”叶挚惶恐地摆手拒绝。

    冷栩微微蹙眉:“我府上不差吃食,你不必如此畏惧。”

    叶挚低头不语,冷栩想了想:“这样罢,我想吃碗面,你去厨房帮我煮两碗。”

    这下叶挚没有拒绝。

    两人一同去了厨房,冷栩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他熟练地烧起柴,挽起袖子炒rou煮面。他手臂内侧的伤口未愈,缓慢地长着新rou,看起来十分难看。

    冷栩收回目光,等他将两碗撒着葱花的牛rou面端上来,叫他坐下一起吃。

    叶挚推拒两下,还是忍不住坐下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冷栩看着他的吃相,想起自己从前饿狠了也是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

    而现下——冷栩挑起一根面条,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她再也不会有那般狼狈的吃相了。

    一碗面吃完,叶挚显然还没吃饱,但已然起身麻利地将身前的碗收走。

    冷栩叫住他:“再煮一碗罢。”

    叶挚摇头:“小人不饿了,谢主子。”

    冷栩看了看自己碗里根本没动两筷子的面,开口道:“我吃不下了,你不介意的话,帮我吃掉罢。”

    叶挚莫名其妙就脸红起来。

    他方才悄悄看她,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吃起东西来也是斯文秀气,举止文雅,哪像他这般粗俗。

    何况她心肠又好。这后厨宽敞整洁,可她一身名贵衣料,屈尊坐在这木凳上同他一起吃面,已然是委屈她了。

    叶挚红着脸低头,她碗里的面还满满的,牛rou铺在上头,一筷子也没动过。

    大户人家对rou食荤腥大抵都是吃腻了的。叶挚觉得可惜,眼见冷栩已将碗推在他面前,他便不好意思地坐下,一声不吭地捧着碗吃起来。

    在家里的时候,只有弟弟不爱吃的残羹剩饭才会轮到他吃。叶挚闷头吃面,耳根红透,但他知道眼前的小姐其实是怕他吃不饱才把面给他吃的。

    她就安静地看他吃面,等他吃完才问道:“前几日,你怎会被关进牢里呢?”

    叶挚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将养父赌钱又被毒哑之事和盘托出,末了还向她道谢:“若不是主子搭救,小人恐怕无法走出衙门。”

    冷栩面上不显,心中却笑,她作同情状:“岂有此理,这官府怎可如此欺压百姓?”

    叶挚这次进了衙门一趟,算是懂得人情世故,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小人父亲欠了债。”

    冷栩担忧道:“那你父亲没还完债,赌坊会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叶挚洗着碗筷,轻叹一声:“小人也不知。”

    冷栩想了想,大方道:“这样罢,剩下的一千七百两,我替你还了。待会我回房给你拿两张银票。”

    叶挚一惊,碗差点打碎,猛然回头道:“主子,你帮小人还……可那么多钱,小人还不起的。”

    冷栩道:“无妨,帮帮你也是举手之劳,反正你也在我府上作仆,就当你的工钱罢。”

    叶挚当然想拒绝,他没脸拿人家姑娘那么大一笔钱,可念及哑巴了的养父与弟弟,他别无选择,只能厚着脸皮收下了。

    “主子的大恩大德,小人实在无以为报。”叶挚低声道。

    冷栩取笑一句:“怎么,难道你想以身相许?”

    叶挚抬眼看她,绯裙白衫的女子坐在灯下笑吟吟望向他,一双凤眼顾盼生辉。

    他心跳得飞快,脸不知不觉又红起来。

    “跟我来罢。”但她好似全然不觉,已然起身往门外走,叶挚连忙跟上。

    木府处处是草木香花,方才叶挚饥肠辘辘,无暇顾及。眼下他吃饱喝足,压在心上的债也有人替他解决了,心情十分激动,连着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到正院的路有些远,一路上的烛火都似乎被仆人灭掉了,冷栩下台阶时,一个不小心便踩空。

    她轻呼一声,叶挚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一时两人都僵住了。

    夏日的裙衫本就轻薄,冷栩胸口紧紧贴在叶挚身上,叶挚双手又紧紧扶着她的腰。隔着衣料,似乎都已经摸到那温热细腻的皮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