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祭品
陨玉外一片安静，谁也没有发出声音，都盯着那个许多人都在寻找的陨玉。 “未知的总是可怕的，希望他们都能找回自己”黑瞎子喃喃道。 解雨臣听到了后一句，他总觉得黑瞎子知道些什么，但他也明白即使问了，黑瞎子也不会说。 “我这里不用你看着了，我会在这里等他出来，不会进去的”解雨臣冲着黑瞎子说道，接着又转向一边被吓破胆的头目“你跟黑爷一起出去，把三爷也带出去，照顾好三爷”，最后对着黑瞎子道“算是我雇佣你保护三爷，出去结账，十天之内我还没有消息，你直接去解家”。 解雨臣手写了一个欠条递给黑瞎子，黑瞎子伸手接过，看着纸上那串数字挑了挑眉，点头应下，不放心的又补了句“你可不能进去啊，他们会回来的，千万别让我这人情浪费了啊”。解雨臣摆了摆手，黑瞎子这才带着那个拖油瓶头目向外走去。 无邪也是下了决心要等小哥出来问个明白，他有太多的疑惑了，从鲁王宫到海底墓，再到云顶天宫，他这次不会再给小哥消失的机会了。 作为铁三角之一的胖子，当然也是舍命陪君子，跟无邪一起等小哥。 现在还多了个等神秘下属的解大家主—解雨臣。 不论外面的人都有着什么心思想法。 身处陨玉的解诚却没空思考这么多，进去陨玉内部才发现其通道四通八达，但洞口及其狭窄只能靠四肢爬行，而且通道高低不平，有的直直向上，极少数是平坦的，有的是向下的，既容易迷路又狭窄难走。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解诚，让解诚得以在分叉口时都选择了正确的那条路。 得亏解诚的身体素质好，要不然恐怕人还没到终点，就先折在了半路上。陨玉内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白天黑夜，因为目之所及都是漆黑一片。行走间没有别的活物发出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因为剧烈运动而有些粗的喘息声，以及砰砰砰的心跳声。 解诚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前进，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解诚感觉自己的体力要耗尽了，前进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喘息声越来越大，心跳声越来越快，久到解诚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通道尽头有一抹亮光，他向着那抹亮光快速爬去。 只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的，解诚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防止光线太强刺伤眼睛。等逐渐适应了亮度，解诚慢慢将手臂放下，看清了眼前的场景，缓缓站直身体，只见现在所处的空间比较开阔，容纳十几个人没有问题，中间有一个陨玉做的台子，台子上摆放着一个棺材，棺材的材质并不清楚，只是先前的亮光就是从棺材上发出的。 解诚抬步向着棺材走去，他确定，这里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也是一直召唤他的终点。顺着心底的召唤，他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缓缓附在棺材上。 在手触上棺材的那一刻，解诚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等他再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身处黄沙之中，脚底的触感也从硬滑的陨玉变成柔软的沙漠。 扑面而来的风中带着细沙，由于细沙的遮挡，远处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呼吸也变得艰难，面上好像覆着布巾，解诚抬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的头被头巾包裹的严实，只余下了眼睛视物。手放下时，又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手腕上缠着布条，衣服的材质也很粗糙，款式也像是古时的服装，脚上穿着马靴，行走间衣摆会带起黄沙。 身后有人在呼喊，解诚下意识的转过身去看来人，只见一群跟自己穿着相似的人正策马而来，马后黄沙飞扬，马队跑到近前也未减速，有人向自己伸手，自己把手搭上去借力，坐上了他身后的一匹空马。随后拽紧缰绳，跟着大部队一起朝着一个方向前去。 眼前出现一个营地，他们下马走进去，有人询问“那日，前方什么情况？”，话语的腔调解诚明明听不懂，他口中却用同样的腔调吐出回答“一切正常，等风沙过去，就可以继续前进”。 就这样解诚跟着这个队伍，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其他人的举动，看着他们在沙漠进行了祭祀，而祭品就是名叫“那日”的解诚，看着他们又抬着作为祭品的自己，走进了一扇青铜巨门，他们把祭品放在高高的祭台上，口中唱着古怪腔调的歌谣，可他们祭祀的神明并没有眷顾他们，他们出不去了，他们开始谩骂诅咒，可“那日”在棺材内安安静静的听着，听着棺材外的声音渐渐消失停止。 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一年，十年，甚至百年。那扇青铜门再次被打开，有人再次闯了进来，“那日”知道他们打开了棺材，把自己装入了另一个盒子中带了出去，可他无法阻止。但他禁闭的双眼好似窥见了透过盒子缝隙照进来的天光。他觉得有点高兴。 可没过多久，他又被带入了阴暗的地下墓室，被供在高高的台子上，不再是祭台，而是神龛，他们把他俸若神明。来祈祷祭拜的人都说自己是张氏族长，说着家族不灭的愿望，来祈祷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那日”不知道自己在神台上又待了多少年，久到他已经记不得自己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久到他都忘记了自己是不是一个人。久到他忘记了世界的模样，世界本来就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