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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說是要乖乖待在這裡，所以曹光硯即便是下午上樓去睡了兩個小時，他還是慢悠悠下來把陣勢擺開，他的小點心、他的無咖啡因果茶、他的漫畫還有看到剛剛暫停的侏儸紀世界第一集，務必營造一個哪兒都沒去的現場。 今天是他爸攤位營業的日子，傍晚蒲一永提著晚餐進門，看到他一臉驚訝，“你竟然沒有睡午覺！” “……我有睡。”白費他擺得這麼整齊。 “你買什麼？”曹光硯打開他放在桌上的提袋。 “街上的拉麵。” “啊……好油喔。” “你要吃營養一點。” 好叭。 其實四五個月之後他就不太吐了，現在比較大的問題是營養，因為他本來就吃不太下，但雙胞胎卻需要比一般寶寶更多的營養。 奶白色的豚骨湯汁看著就很濃郁，聞著也很香，養分都化在湯裡了，曹光硯看著被推到眼前的碗，他接過筷子，“可是我吃不完。” “吃不完再給我，盡量吃。” 也是沒辦法，豬肝之類味道重的東西他更沒辦法，魚也要看情況，後來蒲一永也是想破腦袋去找一些他能讓他稍微多吃幾口的東西。 “今天我跟李燦他們說我休學一年。” “喔。”蒲一永把自己碗裡的半個蛋也夾給他，“幹嘛突然跟他們說？” “我在想這個周末看他們要不要來玩，你覺得呢？”曹光硯皺眉，發現蒲一永在看他只好默默夾起來慢慢咬。 “我沒有意見啊，可是這樣他們就會知道喔。” “我想要告訴他們。”曹光硯戳戳碗裡的麵條，抬起眼偷看他，“不好嗎？” 蒲一永放下手裡的筷子，“沒有不好，你想怎麼做都好。” “我只是在想，這樣他們就會知道你幫我生孩子，你是我老婆。”他還是不太會講。 “他們也叫我嫂子啊。” “那不一樣。” 那只是叫著好玩，在他們眼裡曹光硯依舊是學霸資優生，只是選擇了相同性別的蒲一永。 曹光硯特殊的身體，曹光硯願意選擇他，忍受懷孕的辛苦生下他們的孩子這都是老天有保佑，蒲一永很感激。 但他不能百分百確定，他的兄弟是不是能懂這是曹光硯為他們愛情的付出，是不是能不帶任何負面的目光去看待曹光硯的特殊，和他所作的選擇。 “……你是說，他們會知道我是你老婆，我真的在，下面？” 蒲一永有點猶豫還是點點頭。 “傻瓜！”嘴巴油油的，曹光硯把指頭並在一起碰碰蒲一永臉頰，“親親你。” 他把吃不下的麵推過去，“可是我很喜歡當你老婆啊。” “是假的吧？嫂子你大冒險輸了嗎？”李燦覺得他聰明得很，他才不會被騙。 “哇你們好有閒情逸致喔！兩個人也有心情玩真心話大冒險。”陳東均違著心稱讚，然後他轉向蒲一永，“永哥，你不會這麼無聊專程叫我們來看嫂子輸遊戲被逞罰吧？” 應該人是沒有這麼無聊，但畢竟蒲一永有前科，讓人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另一場的騙狗進來鯊。 好險他們倆白目歸白目，雖然好奇卻不至於動手動腳，不然已經被敲了。 “沒那麼無聊啦，訂了披薩等下就到。”曹光硯站得累了，率先走去沙發坐下。 “所以嫂子要戴著一整天嗎？”陳東均看他扶著腰，怎麼覺得這畫面看起來莫名其妙又意外地很，正常。 “我還要再戴四個月喔。” “對他太好了，兇一點。”蒲一永在他旁邊坐下。 “神經病啊你！”真是爆笑，講得什麼蠢話。 “所以那個裡面是抱枕吧？”李燦指指曹光硯，一臉精明彷彿在說你騙不倒我的。 “你覺得呢？”曹光硯心情很好。 “那當然是抱枕啊，哈哈哈哈哈。” 陳東均也跟他哈哈哈哈哈。 “把飲料拿遠一點，等下誰打翻我就揍誰。”蒲一永已經在未雨綢繆。 “不是耶，是小寶寶。” 呆若木雞是這樣的。 “……這也是大冒險的一部分嗎？”李燦皺著臉勉強擠出一句。 “幹嘛，不相信啊，要不然……”曹光硯拉著衣角。 “不准摸！也不准看！”蒲一永把他的手壓住。 “你很鴨霸耶，看一眼也不會怎樣。”曹光硯打他兩下。 “永哥，你真的是認真的嗎？”陳東均怎麼感覺腦袋都要被炸飛。 蒲一永已經開始不耐煩，“我們沒那麼無聊，而且再四個月你們不信也得信。” “你們應該把我錄下來的。”李燦失魂落魄，“我一定特別傻。” 明明受了罪，還錯過了流量，他作美妝博主的路怎麼這麼不順啊。 從那次之後他們休假就常常來蒲一永家玩，大多是點一些外送吃吃喝喝看電影，反正蒲一永也約不出去。 只是每次看到都要驚嘆，他們永哥上輩子是燒了什麼高香，可以跟學霸在一起。 曹光硯的肚子，他們光用看的就覺得腰酸，但再看看他們永哥那副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叭，也許這就是真愛吧！ 曹光硯看著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也是慶幸那時選擇休學，現在有時候到十一二月都還在穿短袖，他的肚子又這麼大，可能要哆啦A夢的百寶袋才藏得了了。 好險他們買了這邊的房子搬過來，現在除了產檢曹光硯也不怎麼出門，主要是怕危險，也不想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閒話，好在這裡的房子夠大又有一二樓，他可以在家裡走來走去當運動。 葉寶生休假不固定，所以她也比較常平日來看他們，總是帶了她自己做的或者特別去買的什麼新奇食物過來，就希望曹光硯能多吃兩口。 若蒲一永去上課不在，她們就一起看看電視，看別人拍的旅遊vlog，記著以後要去哪裡玩，有什麼不錯的餐廳等曹光硯卸貨了可以去吃。 還要一起興致勃勃地網購，不方便出去選那就網上買，嬰兒用品寶寶衣服什麼的，加了一大堆到購物車裡，好險結帳之前理智地刪掉了那些不需要的東西。 她現在工作的壓力也比較沒那麼大了，以前也是想著夫妻努力一點，看能不能多少給兒子在台北拚一間房出來，結果現在人家房子有了車子也有了，甚至他們寶貝光硯還說可以贊助她出來自己開個小工作室，就不用再受她那個摳門老闆的氣。 她想想也是覺得可以考慮，反正她手藝在身上，也不用選多好的地方。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光硯和他肚子裡的寶寶們。 蒲一永他們其實沒有告訴她太多關於過去的事，但她有眼睛她會看，單看現在，她都不得不佩服曹光硯。 生小孩一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雙胞胎。 就這樣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子，手腕伸出來都不比她粗多少，揹著那麼重一個肚子。 就算他說他很成熟，他不是真的這個年紀，可拼拼湊湊也知道這兩個孩子在他們的記憶裡並沒有度過太愉快的青年期。 他兒子一直在昏，曹光硯則是不停地讀書和工作。 風華正茂的二十歲卻意外懷孕，暫停學業不能外出，整天待在家裡卻沒有一點怨懟。 哪怕他脾氣壞一點、歇斯底里一點，或是對蒲一永再兇一點葉寶生可能都會好受一些。 但曹光硯只是笑笑地說這些都是應該的，就像想要減肥就要運動和節食，那他想要小寶寶，就當然要懷孕十個月啊。 看著他平靜的側臉，葉寶生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真的很強大，也很溫柔。 一個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多的愛，給她兒子，給寶寶，還有給她們這些家人。 “一永真的很幸運，能夠遇到你。” “是我真的很幸運，能夠遇見他。” 一切都是因為曹光硯願意，一切都是因為蒲一永值得。 26 十一月底，第33周。 曹光硯還是要感謝他們的幸運，也可能是因為蒲一永做了很多好事，他每次產檢的結果都是寶寶很健康。 已經八個月了，隨時都要擔心早產，但能安安穩穩到現在，也已經算很好了。 有的人擔心寶寶太大，他們的倒是還好，可能他的食慾一直都不算太好，所以小朋友的大小都一直在合適的範圍。 既然建議生產的周數是36到38周，那他無論如何都想要撐到那個時候。 只要能讓寶寶再健康一點點，哪怕再辛苦，他都願意忍耐。 看他再次從洗手間出來，慢吞吞爬回床上抱好他的孕婦抱枕，蒲一永眉頭擰得死緊。 壓迫到膀胱這個蒲一永早就知道，但這次因為兩個寶寶，曹光硯的胃也一直不太舒服，卻還要一直跟他說還好、沒事。 蒲一永簡直想給自己一拳了，他揉揉眉心，強迫自己控制情緒，不想要曹光硯還要花心思來哄他。 “我看網路上說很多人都撐不到36周，如果真的受不了……”蒲一永爬上床親親他的眼睛。 “搞不好我可以啊。” “我知道。但是不可以也沒關係。” “再親親我，我就會很厲害喔！” “可是我不用你很厲害啊。”蒲一永從背後輕輕攬著他，在他頸側親了幾下。 兩個小孩都很安分，一眨眼都要到了聖誕節。 曹光硯的肚子已經大到蒲一永看一眼都要眼眶發熱的程度，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還可以笑著跟他說他沒事，他很好。 原來愛可以把一個人變得這麼勇敢，變得這麼堅強。 “不要偷偷哭啦！”曹光硯抹抹他的眼睛，“擦乳液你就要認真擦啊！” 床邊是葉寶生到處去打聽說效果最好的妊娠霜，也剛巧是曹光硯以前用的那一牌。 蒲一永每天都很認真幫他擦，接觸到薄薄的肚皮，蒲一永膽顫心驚。 他故意在曹光硯毛茸茸的睡衣上抹了抹臉，“聖誕節訂了你喜歡的那家蛋糕，我中午就去拿。” “整天訂蛋糕。” “哪有整天。”蒲一永幫他把衣服拉好，自己再去洗了手。 “要睡了嗎？餓不餓？”他站在床邊問。 “要睡了，哪有整天在餓的。”曹光硯拍拍身邊的位置，“關燈，快點。” 蒲一永爬上床攬著他，“我媽說有排到假，到時候一起慶祝。” “慶祝聖誕節嗎？真有儀式感。” “你怕不怕？”蒲一永躺在床上問他。 曹光硯搖了搖頭，“所以你也不要怕。” “他們馬上就要出來了，我們一家人都會好好的。所以，趕快睡吧！”曹光硯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親。 平安夜那天中午，蒲一永順利拿到蛋糕，但他們沒有順利吃到。 才到家門口葉寶生就衝出來叫他快去開車，說是光硯要生了。 蒲一永嚇得蛋糕都掉了，被他媽眼明手快順手一撈，但也只是放進冰箱，誰也沒心思管了。 曹光硯其實自己知道，沒有那麼緊急，但也不能怪大家緊張，好在蒲一永嚇到歸嚇到，這種時候還是靠得住。 他們一大家子全都趕去曹光硯產檢的診所，一臉擔心地目送他和陪產的蒲一永進產房。 只能說一切都很幸運，他的寶寶們符合自然產的條件，生產過程也相當順利，寶寶們很乖，撐到了36周，兩個健健康康的小寶貝是他們全家人最美好的聖誕禮物。 聽到母子均安，等在外面的家人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連蒲爺爺都跟著在外頭坐了一天，堅持說他撐得住不願意先回家。 蒲一永理了理他汗濕的頭髮，看著他雖然疲憊卻依舊亮晶晶的眼，鄭重地在他的額頭親了一下，“辛苦你了。” 曹光硯閉著眼，感覺到熱燙的液體滑落到他的臉上，“我好高興，所以阿一不要哭。” 寶寶狀況很好，所以他們可以住到月子中心。 以前怕引人注目他都是請月嫂到家幫忙，現在卻覺得好像也不用過多在意，直接訂了高檔的月子中心，反正一人一室，這裡的客人也都很注重隱私。 一月蒲一永還要期末考，家人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再加上一次兩個，想想還是花錢好了，反正他又不缺。 工作人員專業又細心，房間也很高級，至少陪護的床蒲一永的高個子躺在上面也沒有顯得太拘束。 短短幾天的時間兩個寶寶就完成了從小猴子到白白嫩嫩人類嬰兒的進化，但又沒什麼稀奇的，蒲一永又不是沒看過。 “怎麼會分不出來？明明就長得不一樣。”曹光硯指指寶寶的眼睛鼻子，“老大比較像你啊。” “你以前還不是說小孩子看不出來。” “現在就看得出來了嘛。”曹光硯打他兩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等下被媽聽到她又要揍你。” “兩隻猴子。” “你才猴子！”有人就是欠捏，“你才大猴子！” “好啦趕快送回去，你要吃飯了。”月子中心的好處就是沒事可以把寶寶推來玩一玩，玩膩了再送回去。 反正也就這一段時間，等回家了看還能送去哪裡，還不得好好把握現在的日子。 雖然他不是沒有帶過，但一次兩個還真的是大挑戰。 想起以前他們老大還算乖，老二像個超持久擴音喇叭他就覺得頭大。 要是一次來兩顆喇叭他大概得耳膜穿孔。 想想一群猴子的畫面蒲一永也忍不住好笑，要是被老二知道他們又有兩個小孩，他一定氣得哇哇叫。 不過照時間算，明明這兩個才是哥哥，人生真是很莫名其妙。 等今年情人節他要畫一個被猴子包圍的他老婆送給他。 對了，寶寶的名字也取好了。 是蒲一永爸爸和曹光硯爸爸一起去請老師取的。 他們拿了紙回來，蒲爺爺還鄭重謄抄了一次，才拿去月子中心給他們選。 哥哥姓蒲，弟弟跟著曹光硯姓。 老大叫蒲昌禾，弟弟叫曹興禾。 明明就很可愛，曹光硯都把大的叫哥哥，小的叫星星，偏偏他那個白癡老公...... “不要再想那兩個猴子了快點吃飯！” 小朋友已經送回去了，蒲一永幫他把送來的飯擺好順手打開電視。 “你再叫他們猴子我就把你趕出去！”曹光硯瞪著眼前的餐盤假裝生氣。 “臭小子本來就是一群猴子。”蒲一永在一旁坐下看著他，“快點。” “氣到不想吃了。”曹光硯撇頭。 怎麼說呢，看起來就很營養，看起來就很適合他，看起來就，膩了。 “你從剛剛看到就沒有想吃吧。”蒲一永無情戳破。 “……” “好啦好啦，不然看想吃什麼我去買。”某人總是會妥協。 “那這個怎麼辦？”他指指餐盤。 “我吃啊不然怎麼辦。” “哇！看起來就好營養喔，恭喜你。” “真的欠揍！”蒲一永掐著他的臉頰靠過去親了一下，“明天我媽要來，看你還敢不敢假鬼假怪。”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蒲一永抓起外套，“我先去等電梯，要吃什麼你再賴我。” 走兩步又退回來，“自己把你的魚湯吃掉，你可是要準備三人份的人。” “哪來的三人份？”這傢伙在說什麼？ 蒲一永看著他伸手指指自己，趁他反應過來前關上門落跑。 “你才欠揍！”邊罵邊紅耳朵，“耍什麼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