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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看,转身跟着前来通报的人往北院走去。 他尚未穿过西院的大厅,便听见院落中女人压抑不住的惨叫。 —— 千秋到北院大厅时,殷百晏正站在摆满贵重收藏品的橱柜前,和身边的年轻男人说着什么。老爷子很少会出现在他和殷千岁面前,至少成不韪每周会和银雀共进一次晚餐,殷家在这一点上要比成家无情千倍百倍。 年轻男人的背影让他感到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父亲。”他沉声开口,提醒两人他的到来。 殷百晏却连头也没回:“西院最近不怎么太平,在皇宫附近开枪,你也不考虑考虑影响。” 男人面无表情地认错:“抱歉,是我的失误。” “我早跟你说成家的那只小鸟,应该和他父亲一起走……留着你就得管好,不要到处丢人现眼。” 老爷子随意地说着,从语气里听不出他这是提醒,还是恼怒;而年轻男人就在这时转回头,有些吊儿郎当地冲千秋笑了笑:“二哥好,又见面了。” 是殷柯。 千秋皱起眉,眼神轻蔑打量了殷柯半秒:“哦?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从今天起就留在这里了。”老爷子这才转过身,平静道,“我打算让他给你打下手。” 殷柯笑着,装模作样地在千秋面前鞠躬:“希望能帮得上二哥的忙。” “……” 直觉告诉千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有本家的孩子因为能力不行而被送到分家,失去继承权;从来没有分家的孩子进到本家。这就像是突然来了个新的对手,把他和殷千岁的斗争变成了三足鼎立。 殷百晏又说:“如果你不想要,那就让给你大哥,虽说你大哥那边并不缺人。” “我无所谓。”千秋说,“全凭父亲安排。” “殷柯的能力还不错,东部打理得有模有样。……让他先跟在身边熟悉王都的事务,到时候我有别的安排。……好了,你们俩可以熟悉熟悉。” 说完老爷子便走上了螺旋阶梯,看起来还有什么事得继续忙,并没时间和他们多说什么。 男人眉头皱得愈发紧,他根本不知道老爷子突然做出这个安排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殷柯是怎么让老头子青睐的。 相比之下,殷柯要自在得多,他递了根烟到千秋面前,在对方接下来后立刻擦燃打火机,替对方点上:“其实你不用这么惊讶的,我只是不想呆在东部,就想了个法子让老爷子能要我。” 殷柯的烟不怎么好抽,味道很轻,还掺着些水蜜桃的甜味。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另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朝通往西院的路迈开步子:“说说,什么法子。” “我把我父亲打算反水的证据送给老爷子了。”殷柯轻描淡写道,“顺便和殷家脱离了关系,在帝国法律上我现在不是殷家的人。所以你和大哥之间的斗争,我是肯定不会插足的。” “哦?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母亲是被殷百流亲手杀了的,这够不够?” “还可以。” “在本家就是当个负责人,也比在东部舒服,我没别的想法,有钱花就行。”就和那时在赌场见到的一样,殷柯说话格外轻浮,全然没有大家出身的气质,倒更像是街头草根的小混混。但千秋知道,这人的能力不俗,东部的生意几乎都是他在运转,每年交上来的账面很漂亮。 他们谈着话,很快便走回了西院,经过大厅时千秋说:“那就住在我的院子,二楼最靠北的房间是空的,南边是我的卧室和书房,是你的禁区。” “没问题。”殷柯道,“我来的时候听说,嫂子在皇宫里把洛家的小妹给扒光了……真的假的?” “成银雀的话题,也是你的禁区。”男人勾起嘴角,看似在笑,可目光锐利得如同箭矢,射向殷柯,“想在本家呆下去,就别违禁。……你们,带柯少爷在西院转转。” 后半句是对二楼等待差遣的女佣说的,千秋说完后蓦地收敛了笑意,步伐匆忙地卧室去了。 殷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情难自禁地舔了舔嘴角:“……本家就是比分家有意思。” —— 房门前守着的四个人在看见他来时纷纷颔首叫“二少爷”,为首的那个迎上前,连忙道:“太太不肯吃东西,只说有话跟您说;但二少爷说过不必汇报,所以我们……” 千秋抬手示意他不必继续说下去:“换药呢。” “每天都换了,药也灌了,但太太吃什么吐什么……” 男人直接推开门,没再继续听下属汇报下去。 银雀会用绝食到死来威胁他,一点也不稀奇;这在千秋想过的千百种可能里,大约是最平凡无奇的一种。这让他有些许失望,就像好不容易弄进笼子里的金丝雀,忽然间不叫不飞了似的,从美丽的玩物变成了一堆无意义的rou块。 门后仿佛另一个世界,他反手关上厚重的门,往他曾和银雀相拥入眠的床榻走。 Omega并没在床上,他差点以为外面的废物们没能看住人;可很快他就找到了对方踪迹——他在床下,在与门相对的另一边,坐在地上,倚着床头柜。 银雀的双眼被黑色的眼罩蒙着,却好像能看见似的面对窗外。 如果非要找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刻他眼里的银雀,就只有“死寂”。 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像,像是已经死亡只留着表象的枯树。 “不是有话对我说么。”男人道。 “现在又不想说了。”银雀的声音沙哑可怜,久未进食让他虚弱得连说句话都气喘不已,“没什么想说的了。” “想死了?” “不想。” “那就认错,然后求我,求求你的Alpha原谅你。”男人的话听上去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和平时的他并无区别。 可只有千秋自己才知道,单单说出这句话,都仿佛在这场游戏里再次输掉一局的是他。他有多么想看到银雀寻求他的庇佑,他就有多么恼怒。而不管是逃离的时刻,还是现在,银雀的态度都像在强调——他不可能等到银雀心甘情愿臣服的那天。 千秋从未对他人抱有过爱意,无论是他的父亲又或者他可怜的Omegajiejie,他从来感觉到过爱与被爱。 若无意外,他的人生里也并不需要这种无意义的感情来填充,他只需要做到最好,继承殷家,把殷千岁变成丧家之犬。 难以状明的情绪在胸腔中燃烧起来,逐渐走向沸腾。 银雀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早已经接受自己会永远被拘束在这里。听着男人的话,他竟然无声发笑,干燥起皮的唇变得像易碎品,反而更能激起男人粗暴对待他的欲望。 “我不会求你,”银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