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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除了一片狼藉之外,还有几截崩碎的绳索。 云雨之后,晏琢本想将他抱去清洗,还未解开绳结,沈兰摧已经重新坐了起来。 他挣开绳索,手脚难以避免留下几道红痕,全不在意,随手抓起一件外衫披在肩头,赤足踩在地面上。 全身都被汗水打湿,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温润细腻,双腿间更是随着起身的动作,滑出一大片体液。 晏琢轻轻叹了口气,沈兰摧总是在他最心软的时候打破幻想,坚韧,固执,哪怕前一刻还在他身下呻吟,下一瞬依旧会毫不留情地推开他。 他们之间的赌约,并不包含此时的亲昵。 比起周身的粘腻,令沈兰摧更想赶快清洗掉的,不止是晏琢留在他体内的东西,还有全身散发着的情欲气息。 以及晏琢身上淡淡的香味。 长歌门礼乐传家,习琴须得沐浴熏香,晏琢虽不好此道,但一应衣衫用具,在送来之前,便已经细细地用香炉熏过了。 沈兰摧上一次戴香囊,还是端午时师姐送的,避蚊虫辟百邪。 晏琢自然备好了热水,他自认是个温柔又周到的好情人,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让人不痛快。 而沈兰摧在晏琢也跨进水里的时候,抬了抬眼皮,便转身伏在浴桶边缘,另一手不得章法地在身后摸索,想要将残留的浊液清洗干净。 “我来吧。” 对于晏琢的提议,沈兰摧回头看了看他,晏琢神情含笑,仿佛真的只是打算帮一个小忙。 “你们万花难不成也讳疾忌医?” 沈兰摧不想和他争辩,他们谁都不是大夫,但能做的都做过了,他也没那么矫情,便嗯了一声算默许。 这一回手指进的极顺畅,热水随着动作被带进去,有些烫,沈兰摧全身都跟着一颤,那里一并跟着收紧,甚至将手指吞的更深些。 沈兰摧趴着没动,晏琢的胸膛几乎全部贴上了他的背,让原本就不大宽敞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 取代了手指的是更为粗大的硬物,guntang地契进去,轻易到达了手指触不到的深处。 沈兰摧闷哼一声,双腿有些发颤,身体向下沉了一沉,只将那物事坐的更深。晏琢从背后环着他,双手也覆在他的手背上,沈兰摧整个人被抵在边缘,只能沉着腰承受来自身后的拓伐。 水声阵阵,每一次挺进都带起一片水花迸溅,好似rou体碰撞的声音被放大,借着水浪作乱。再不通人事听了也会觉得脸红,分明无人在侧,但这般胡闹,也是很出格了。 沈兰摧的呻吟声也闷闷的,他抿着唇,不大情愿出声,但弄的狠了,也会张口喘息,露出几声压抑的呜咽。 他虽是处子,不见娇怯,青涩却坦诚,哪怕在晏琢口无遮拦地说些荤话时,也只微微皱一下眉,好似认真思考之后,才慢慢地答话。 他很久没遇见过这样有意思的人了。 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动摇,无论是此刻欢愉,还是有心算计,都只是他问鼎巅峰之路上,不足挂齿的一点阻碍。 如果不出意外,三两年后,沈兰摧在年轻一代中必然再无敌手,甚至只有成名前辈能与他一战,连自己也再不能困住他。 那么,要成为这个意外么? 他凝视着沈兰摧的后颈,一整片细腻皮rou,肩胛的骨头锋利地支起,全身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沈兰摧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双眼清澈,此刻依旧明亮,因为沾了水汽的缘故,甚至显出几分无辜可怜的味道。不知道晏琢在想什么,动作愈发没有章法,只是力道越来越重,让他有些受不住。 他双腿酸软,早已彻底跪了下去,腰被晏琢搂在手臂上,只有臀部被迫抬高。这一眼似乎唤回了晏琢的神思,那双多情又风流的眉眼,含着无尽情意般望过来,最是让人心软。 偏偏沈兰摧不吃这一套,他见过的眼泪与怀柔,说不定比晏琢还要多,只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晏琢摇头,把他抱得更紧,他既不说,沈兰摧也不再问,只盼着快些完事,他累极了,只想睡觉。 好在晏琢没有打算真的把他弄死在这里,结束后也为他清理过,才把人从已经变凉的水中抱了起来。 “去哪?” 沈兰摧挣开他,双腿一落地便踉跄一下,随即抚着浴桶站稳。 “回去。” 晏琢没有拦他,沈兰摧便胡乱擦了水,披着衣服回房。他早已精疲力尽,双腿也酸软不适,几乎挨到床就睡了过去。 他睡得比平日迟,除了杨沛不会有人来烦他,沈兰摧睁开眼,不太想说话。 杨沛丝毫不在乎他的冷淡,坐在桌边捧着一杯茶,含笑的样子与晏琢如出一辙。他的眼中带着一点嘲讽和幸灾乐祸,对沈兰摧还没起床的原因发出询问。 “你说,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师娘了?” 沈兰摧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不在意敞开的领口还残留着印记,毫不避讳地坐起身开始穿衣。 “有事?” 杨沛哼了一声,指了指桌上放的食盒:“不知好歹。” 沈兰摧态度冷淡,却没有恼怒不甘,杨沛想不出缘由,总不会他是真的心甘情愿。 “想上我师父床的人那么多,你不会以为他真的看上你。” 沈兰摧眼皮都不抬,杨沛又道:“他心里早就有人,我是看你可怜。” “等他玩腻了,你不要再回来求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兰摧皱着眉,杨沛一大早来就说些怪话,晏琢喜欢谁,想做什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喜欢我师父?” “不喜欢。” 沈兰摧答得太快,反而是杨沛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问道:“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回来?” 他至今都以为沈兰摧答应晏琢无理的赌约是因为爱慕,晏琢确实招人,年少成名风流俊朗,被人喜欢仰慕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 想和晏琢一夜露水的人也很多,从小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企图接近,只不过都没能成功罢了。 沈兰摧不想和他解释,什么情情爱爱的,他又不是没见过,黏黏糊糊拖泥带水,多少人沾了情爱,就变得不像自己。至于为什么回来,他有自己的考量,也不必同旁人解释。 “所以就算我师父心里想着其他人,你也不在乎?” “不在乎。” 杨沛张了张嘴,没话说了,他没见过沈兰摧这样的人,不拒绝也不接受,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若是旁人这样待你……也是一样的么?” “有何不同?” 杨沛没吭声,出门去了,一路上胆战心惊,虽然是晏琢让他来的,当时自己好奇之下多嘴,问他以后可是要多个师娘,不想晏琢笑的古怪,反而让他来问一问。 早知道自己就该当个哑巴,问是问过了,可要怎么回话? 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杨沛低头跪坐在下首,把自己添的几句隐去,再一一向晏琢回报。 “他真这样说?” “不敢妄言。” 晏琢搁下茶杯,笑容未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杨沛双手稳稳地捧着茶杯,不敢紧握,怕被晏琢看出破绽,手心里全是汗。 “哦……不敢,那你可知我的心上人,是什么模样?”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脊背,杨沛不敢看他,晏琢却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逼着他抬起头。 “阿沛,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 杨沛艰难地摇了摇头,周身被一股压力笼罩,他借着拜倒的姿势伏下去,不敢去看晏琢的眼睛。 “是徒儿……三生有幸。” 晏琢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低笑几声,出手如电扣住了他的脖颈,将他一把从地上拖了起来掼到一旁,杨沛捂着脖子跌倒,不敢喊疼,立刻重新跪好。 “是因为玉师伯!” 知道晏琢最不喜被人欺瞒,他不敢再隐瞒自己知道多少,破罐破摔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晏琢的动作停下了,脸上的笑意愈发的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知道什么,说。”语气仿佛再不说实话就立刻能够清理门户。 “因为我长得像他。师伯去后,师父便退出江湖,再多的,徒儿真的不知。” 昔年二人纵横江湖,阑风长雨晏成璧,洛城春风玉飞声,他也是偶然得见晏琢擦拭一支玉笛,才有了这般联想。 长歌双璧,只余其一。 似乎觉得杨沛此刻有些碍眼,晏琢忽然又坐了回去,那股压迫感也随之散去,杨沛悄悄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不对,但至少这位玉师伯在晏琢心里确实有些不一般,而沈兰摧……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所以说他就不该好奇,虽然晏琢应该不会真的打死他,但刚才那副样子,实在有些可怕。 “滚吧,再多嘴,以后就不必说话了。” 晏琢打发他下去,刚才有一瞬间,他确实起了杀意,但杨沛那张脸,如今渐渐长成了少年,眉目间三分熟悉,他却只觉得疲惫。 无关风月,只是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