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十贯娘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29

分卷阅读629

    他说完带着几个属下下了戏船,上了他们官船。

    等到他们开船,老臭就走过去大声道:“老爷万福,老爷好走!多谢老爷指点!”

    那边心情好,就道:“好说。”

    等他们走远,佘万霖这才脸上阴沉的问老臭:“那“药”不是对寒症还有腹疼的么?”

    老臭对着远处卖力摆手,笑着从牙缝说:“啊,口子不大就是一把土也能堵上了。”

    这话说完,他又从胳膊上一拽,竟揪下一块假皮放到目瞪口呆佘万霖的手里,还笑着说:“教爷儿一个乖,人在江湖不是前后看三眼,想活命~您要看十眼才是。”

    他说完蹦到了栏杆之上,对着远处的官船大喊道:“老爷,小的也会唱曲儿,您若是让小的们船儿先走,小的就给你唱个美~的!”

    那边哈哈大笑说好。

    老臭一摆手,小戏们迅速下了底舱开始“cao”橹行船,路过那官船当口,老臭就抱着桅杆撕心裂肺唱到:“寒风起!雪花落!收账归家就瞧见了人啊,我那媳“妇”儿是疼的不行行,一抱上去!那是~白个咚咚,喧个腾腾,香个莹莹,嫩个臻臻,半年不见想的不行,那是~深个咚咚,湿个哒哒,甜个晶晶……”

    第223章 第223章越接近……

    越接近金滇,  查检的关口越来越多,十几里水路便是一处。

    卡子多了,各地来的船支便在一处叫做羊角湾的水域挤做一团,  常常一整天都挪动不出几丈远的地方。

    这一大清早的,睡在船上的佘万霖便被一声哭嚎惊醒,他脑袋是察觉出外面出事儿了,可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睡在甲板上的老臭一把拽到地上。

    刹那他睡地上,  臭叔躺在了床上。

    这地方人也不懂个礼数,  反正郑二皮就裹着一条黑“潮”“露”蛋,比抹布还要脏的兜裆布进了屋,对炕上还“迷”“迷”糊糊的老臭说:“哎呦,这都要死人了,  平掌柜咋还睡呢?”

    老臭坐起,  看着满面懵的佘万霖,眼神划过笑意后才问郑二皮:“谁死了?”

    郑二皮一愣:“什么谁死了?”

    老臭披衣裳:“这不你说的要死人了么?”

    郑二皮这才想起正事,便咽了口吐沫,  指着外面说:“嗨,是说我们班主呢……”

    “啥?”老臭蹦起来趿拉鞋,  边走边说:“这怎么话说的,昨儿还好好的,我就买了几角酒,  数他喝的多吃的多?莫不是撑死了?这不能够啊……”

    “我不活了……老天爷啊,祖师爷啊,不能活了……”

    佘万霖慢慢站起,  “摸”“摸”自己有些疼的腚,吸吸鼻子叹息一声摇摇头。

    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前面便是有人不想活了,也不影响他自己拿起客舱的水桶来到舱外,  将木桶吊进江水,牵绳左右摇摆打了一桶水,返身进屋灌满铁壶,再拿火折子引着……

    “不活了呀,这还有活路么,呜呜呜……”

    外面嚎啕如唱大戏,高高低低,凄凄婉婉,蹲在火炉边上的佘万霖不惊不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等炭火烧水一半热,就自己侍奉自己洗漱……

    他也就这点体面了。

    待好不容易收拾利索,佘万霖才慢慢悠悠沿着不宽的左甲板到了前甲板。

    他不会梳头,就玩了个披头散发。

    甲板上,五福班主张双喜解了裤带正在上吊,他每天都要上吊,然而每天都没吊成。

    就见他双手举天,托着裤带,脚下快速挪着云步的在甲板上转圈,大概许转累了,这才喘着气来到老臭面前,先诚挚掉泪,继而双目赤红的握着老臭的手说:“平~哥哥。”

    果不亏是唱戏的,一声平哥哥硬是叫出三江改道十八盘,弯弯曲曲不复归的那个味儿。

    佘万霖打个寒颤,左右看看,果然,大家该干啥干啥,是擦甲板的擦甲板,补船帆的补船帆,排着队倒立拿大顶的拿大顶,靠右边的一群未来小旦,就头顶一碗水,劈着蛋疼的一字马,还留着眼泪对他笑笑。

    班主儿气不顺,大家就得一起受罪。

    老臭也习惯了,却依旧做出第一次听到的样儿震惊:“哎哎哎,哥哥在呢,弟弟你说。”

    佘万霖呲呲牙,看着边上的江水叹息,成天儿上吊,这么大的江你说他咋不跳呢?

    张班主眼泪说来就来,瞬间流成了河,他握住老臭的手,抱在心口说:“哥,这一大家子上下七十二口,都在吃我的血啃我的骨头……”

    凭着老臭身经百战,是个□□湖他也吃不消,就打个寒颤将自己手抢夺回来,依旧笑,声音却有些颤抖道:“别呀~老弟,这话过了!我知道你难,咱在这倒霉弯子也困了三天了,这般多人每天吃吃喝喝呢,可不就是为难人么。”

    张班主感动,哇的一声嚎啕出来,还抽抽噎噎道:“这世上若说懂我,也就您了,哥哥,您是知己呀!”

    老臭将打死他那口气吸进肚子,猛伸手阻止道:“别啊,我不与你知己,你要说啥我知道,就说吧。”

    “那……”张班主动情摆头:“那今日,我,我就得对不住哥哥您了,哥呀,三贯五,三贯五也吃不消了,实在吃不住,您说我该咋办呀,祖师爷~!徒子徒孙断了生计了,不能活了,呜呜呜……”

    才上船说好的价格,到金滇掌柜两贯,伙计八百钱。

    可那是旧时的价,谁能想到今年入金滇能这么难,能这么苦。

    老臭不为钱为难,为班主每日一大戏无奈,他苦笑道:“得嘞,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寻死腻活你也不累的慌,你说个数~我听听?”

    张班主有些羞臊的低头,很是哀怨的撑起兰花指点着老臭的胸膛把他送倒退一步,这才伸出五个指头。

    老臭吸吸气:“成,五贯便五贯。”

    他这话一落,张老板带雨梨花绽放起来:“吖,哥哥爽快,晚上咱再吃酒,我与哥哥唱我拿手的卖花儿。”

    老臭恩恩的胡“乱”答应,挠头,扭脸看满面揶揄的佘万霖,便背着手沉默回舱,便是□□湖也受不住这班主每日一折腾了。

    这戏船滞留,每日里吃吃喝喝,当初那两贯八是真的不够花用的,偏偏老臭对戏班子有恩。

    五福班不富裕,一套寒酸家底养了一船半桶水,贴补不起又不好意思涨价,张班主便按着滞留天数,每天上吊涨价。

    看着平掌柜背手离开,张班主到底羞臊,他看那小伙计笑眯眯的看天看地,就走过去从袖子里“摸”出三个钱握在手里,又迟疑一下,往袖子里放了一枚,最后给了佘万霖两个钱后赔笑道:“毅哥儿,你叔我是个没出息,让你看笑话了,拿去买果儿吃吧,别,别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