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升官发财在宋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83

分卷阅读483

    ,若说是只凭他自己本事,李元昊又绝不相信。

    想不通归想不通,李元昊却是认定了一事——狡猾的宋狗,绝对在其中动了一些手脚,通过浑水摸鱼,才得吐蕃这一混乱已久的庞然大物去主动表示情谊!

    不然唃厮啰纵不愿掺和进西夏与大宋之争,也大可仗军势之强,地利之便,向交战双方漫天要价,趁火打劫。

    要么联合一派分一杯羹,要么袖手旁观伺机而动。

    偏偏这位吐蕃赞普哪样都不选,却选了最让大宋得利的一样:径直表明友善,让李元昊焦头烂额。

    比起唃厮啰这下搅浑水,甚至连之前让他十分暴躁的后桥川失陷的消息,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若再不联合契丹,形成二势相犄之势的话,那可不光是他得变成砧板上的鱼rou,一碰宋朝,就得防备吐蕃的背后夹击,连原本只隔岸观火、还待价而沽的北辽,也得陷入唇亡齿寒的窘境!

    李元昊一咬牙,狠狠心,从用一天少一天的军资中取出近半,再择军中骏马百匹,权当聘礼,也求娶辽国公主去了。

    为确保筹码足够,他毫不犹豫地在承诺中添上了正妻之位,再以小婿自称。

    叫李元昊气得差点当场吐血的是,这批肩负重任的聘礼才刚走出党项边境,初初踏入辽土途中,就被一伙军备精良,手段残忍的兵匪给劫去了。

    负责运送聘礼的精兵折损过半,剩下的受伤逃回复命,但那些他割rou出的马匹也好,早年从大宋处得来的金银绸缎、名贵茶叶也罢,全都……被人抢了干净。

    侥幸逃出来的那几人,胆子小的就此隐姓埋名,生怕脑袋落地,唯有为他鞍前马后多年,不在乎自身生死的那两名亲卫,拼死赶到,也带回了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消息——那帮明显是士兵乔装打扮的劫匪,在相互下达指令时,说的分明就是契丹话!

    李元昊听了这话,并未当场要了两人性命,而是脸色阴沉地思忖许久,就让大夫给他们疗伤去了。

    底下人不过听从指示,在对面早有准备,有意打他这一伏击的情况下,证明自方动态已被彻底洞察,便怪不得旁人,而只能说是他大意了。

    事到如今,不论他这里是怎么走漏的消息,那群夺取财物的兵士到底归属哪方,已然算不上重要。

    若是契丹欲壑难填,贪得无厌,要迫他再送一批去,会暗中使出这下作手段,也不稀奇;若是吐蕃那隐忍多年,心性非同一般强韧阴冷的赞普从中作祟,更不奇怪;若是说神出鬼没,诡计多端的宋人早有埋伏,要夺回‘赏赐’,也并非无此可能。

    “罢了。”不知过了多久,李元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重新冷静下来,对下冷冷道:“既然连这事都做不到,便派使者前去,陈明利害,让北辽自行来取吧。”

    他意在富宋,难道大辽便无欲无求?

    若真这般鼠目寸光,那样的盟友,不要也罢。

    第二百九十章

    李元昊展现出的满满诚意,正是契丹国主耶律隆绪目前最为急需的。

    吐蕃如此光明正大地向大宋示好,自然不可能不触动他的敏感神经。

    若不是吐蕃这场政变发起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周边人完全没来得及做出任何举措,一切就已尘埃落定的话……耶律隆绪定然也要向这位隐忍多年、竟还能以强势之资登极的吐蕃赞普道贺的。

    坐拥沃土无数,财宝千万、却兵众而力颓的大宋,显然是令所有人都为之垂涎的那头肥羊。

    除开任谁都一目了然的‘唇亡齿寒’不论,他原本对党项所保持的,素来是倾于拉拢亲近的态度。

    自澶渊之盟后,在那场功败垂成的大战中也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的耶律隆绪,便耐心蛰伏下来。

    他专心恢复元气,整顿吏治,关注民生,兢兢业业地做着明主当做的事。

    跟打着同样主意,精明谨慎的李德明相比,他自然更‘喜爱’搅事生非的李元昊。

    只要有这位精力充沛的西夏国主一直对大宋不断进行滋扰,虽不至于能让大宋一时间伤筋动骨,却也早晚会被拖入疲乏的深渊。

    世间向来无千日防贼的道理,当大宋筋疲力尽的那一刻,便是契丹坐收渔利的好时机了。

    思及原先打算,耶律隆绪不由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啊,他的如意算盘,全叫吐蕃的这场动荡以及赞普的不按常理出牌,给搅得一塌糊涂。

    契丹国主的这些阳谋,全然称不上有丝毫隐蔽,不单是明面上和和睦睦,实则倍加防备的宋廷,哪怕是身在局中的李元昊,也是一清二楚的。

    对李元昊而言,纯粹是别无选择:以党项一族天然马场为主的据地也罢,彪悍恶农的民风也好,早已证明了,走他爹李德明厚积薄发的路子,是注定拼不过底子更为雄厚的其他数国的。

    若不孤注一掷,殊死一搏,只靠那点东拼西凑来的家底,充其量是在夹缝中苟延残喘罢了,又哪有扬眉吐气的盼头?

    耶律隆绪赫然也对宋土虎视眈眈,既然碗足够大,他也不介意做那前锋,还由供己借力的对方分上一杯羹。

    于契丹与党项两边的暗通款曲,已然撤走大批眼线的陆辞虽不知详情,但也不难猜出大概。

    两年前耶律隆绪刚将长女耶律燕哥下嫁,要担起联姻这一‘殊荣’的,多半不是皇后所出的次女和三女,而会落到不受重视的四女耶律崔八头上吧。

    唯一让他感到出乎意料的,恐怕只有唃厮啰那简单粗暴、又极具效率的‘回报’方式了。

    尽管未曾谋面,但对方毫不拖泥带水,很是干脆利落的作风,着实令人无法不心生好感。

    ——同聪明人打交道,果真令人愉快。

    陆辞由衷感叹,这种彼此心知肚明,却又心照不宣,只礼尚往来的做法……可比跟自作聪明的人不住扯皮,要来得舒服多了。

    只可惜事态发展至此,就意味着他所能运作的,已定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决断,实在轮不到他这只管得一路的节度使置喙。

    就连官家都不可能肆意妄为,而得等朝堂上唇枪舌剑、各执己见地一通争辩,又要好半天才能出正经结果了。

    “摅羽,”他正入神地想着,左侧耳廓忽然一热,一个充满了讨好意味的熟悉声音轻轻道:“这力道,可还合适?”

    当然,也会比跟这种粘人的小狼崽子好打发得多。

    陆辞无奈地闭了闭眼,到底是给了殷勤地替他捏肩的小恋人一句好评:“正合适。”

    话音刚落,他仿佛就能从被肩头那骤然一紧的手劲,感受出对方雀跃地狂摇尾巴的心情。

    得了鼓励的小狼崽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也难得他还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