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经典小说 - 爆炒后爹(有点变态)在线阅读 - 第一章 葬礼

第一章 葬礼

    

第一章 葬礼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重而低地压在每个人心上,一场暴雨将至。

    追悼会上来的人很多,黑压压连成一片。大多数人不得已挂上悲伤的面具,低声交流着,但其中不乏有人趁此机会四处攀谈,似乎想促成几笔生意。然后再绕到那人面前,假惺惺地挤出几滴眼泪说缅怀逝者,眼泪都还挂着,便忙不迭地将名片塞进那人手里,介绍自己公司的产业。

    我在一边冷眼看着,对眼前的一切兴致缺缺。

    但并不是人人都长了眼睛。

    一个人余光瞥见我,似是觉得让我这样闲着心里不痛快,快步过来,一副比我还难过的样子,对我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发泄完自己的情绪之后又自顾自地离开。

    不过是通过安慰我显出自己的高尚罢了,我想。

    但这样的人并不少,在挂着假笑应付走三个人之后,我实在不堪其扰,在下一个人带着凝重的表情向我开口之前,我抢先说道:“叔叔,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难过,不会被我妈泡过吧?”

    我歪着头,表情很是纯良。

    他先是一愣,而后气得火冒三丈,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冲我吼道:“乔黎,在你妈的葬礼上说这种话,你有没有良心!”

    哦,对了,忘记介绍,我妈前两天冠心病猝死了,这场追悼会就是她的。

    “嗯嗯,你最有良心了,怎么不去给我妈陪葬啊?可能因为我妈都嫌弃你。”

    男人怒不可遏,将手高高举起就要打下来,我冷笑一下,没有动作。

    但预期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我睁开眼睛,看见那人正挡在我身前,拦下了那个巴掌。

    “请自重,这是我妻子的追悼会。”他把“我妻子”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男人停住不动了。

    呵呵,大概是在权衡现在继续骂下去会损失多少吧,对弱小者大打出手,对强大者瞻前顾后,这就是烂泥一样的中年男。

    不过也有意思,一个依附我妈的小白脸,就因为继承了不少遗产,加上我妈原来送他的职位和股份,一跃成为圈子里有相当话语权的人。

    哦,抱歉,又忘了介绍,两年前我妈再婚,给我找了个比我大三岁的后爹,段沧澜,正好,也是我大学时的初恋。

    思考了好会儿,男人才假装大气地放下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不好意思啊,我想到去世的乔总,这才一时失态了。乔总这个女儿啊,真是……”

    段沧澜想要阻止我说话,但来不及,我已经开始一顿输出:“真是什么?我确实比不得刘总啊,你当狗应该当得还不错吧。刚其实还侮辱我妈了,我妈可看不上你这种货色。在公司对我妈阿谀奉承,回到家对老婆俯首帖耳,在外边儿连对情人都低声下气,怪不得我妈嫌你呢。听说你还花了你老婆几百万的包钱去养情妇?”

    “你!”男人气得浑身发抖。我余光瞟见他的妻子正向这边走来,脸色青得可怕,她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哇塞,看起来他瞒得还不错,我这还是个独家,好戏即将开幕咯。

    于是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男人对我是又气又急:“小乔总,你刚说的是什么话?别乱造谣,小心我告你!”

    眼看着女人越走越近。

    “喂,快给我老婆解释一下啊!”他大声嚷道。

    “哼,”我轻笑一声,乜了他一眼,“我妈的信息源可广,这在场的人谁不知道。”

    反正我妈已经没了,怎么泼脏水都没关系。

    接下来,原本肃穆的追悼会被煮成一锅沸水,场上充斥着有男人的尖叫,女人的斥责,旁边还有劝架的,看戏的,八卦的,好不热闹。

    真是一出大戏。

    我在一边抱着手观赏,只是还没看到精彩处,就被一只大手拉到了角落处。

    抬头,我对上段沧澜深黑的眼睛。

    “乔黎,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我摆出平生最灿烂的微笑。“‘限度’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词?”

    段沧澜看了一眼场上仍在持续的混乱,揉了揉眉心,对我说:“至少你不该在青云的追悼会上这么做,你让别人怎么想你,怎么想青云?”

    “我的天啊,段沧澜,你是怎么做到27岁的年纪能说出中年大爹才能说出的训导。真厉害,我听了之后感觉真是受益匪浅,胜读十年书,难怪我妈要让我向你学习呢。”

    “乔黎,放尊重点。”段沧澜深吸一口气。

    “怎么?有事快说。难道还要我叫你爹?叫一句折你十年阳寿,今天给我妈开追悼会,明天就送你下葬,你要受得起我就给你vip级的尊重,立马给你下单黄金尊贵一条龙。”

    “你真要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吗?”

    我冷哼一声:“对的呢亲亲。毕竟我已经这样做了,你现在去也许还能控制一下场面哦。”

    我人也太好了,哭死,甚至还给段沧澜提供一个很有用的建议。

    段沧澜平常冷静的脸现在已经变得铁青,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必定想让我给我妈陪葬,这样一来不仅除了我这个祸患,还能白得我的股份。

    但是,段沧澜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很轻:“乔黎,你不用这样的。难过的的话可以哭出来,想你母亲的话可以去看看她,不需要让自己一直像紧绷着的弦。

    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我也不期待你的原谅。

    是,我和青云结婚完全是利益上的各取所需,无论是对青云还是对你,我都不占理。但是,在与青云结婚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她和你的关系,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乔黎,你要我说一千次一万次都可以,很抱歉让你这么难过。如果可以的话,将来我愿意用尽一切来赔偿你。”

    段沧澜,凭什么你可以做出这幅大度的模样,明明是在说对不起,却好像成了对我的施舍。怎么,幻想着我听了你的话就一下子软化态度打开心扉冰释前嫌?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对不起”?

    做梦吧,你想做圣父,也要看我心情。

    我抓住段沧澜的领带,丝绸的暗纹被力扯得扭曲,一把将他拉到身前,然后,磕上他的唇。

    很冰,很凉,雪松与玫瑰,还有血腥的味道。

    段沧澜先是一愣,然后想要挣开,奈何我学了十多年的泰拳,力气相当大,这个姿势下,他不敢也不好使力,只能挣扎着等待我放开他。

    席间所有人都注意力都放在了争吵之上,少有人向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投来目光,不过我倒希望看到的人越多越好。

    过了好会儿,我才放开段沧澜。

    他靠着墙,一向挺得笔直的脊背微曲,低着头,不愿看我。

    我擦擦嘴,伸手抵住墙壁。

    我的手覆上他的脸,“我用不着你的一切,段沧澜,不是说要补偿我吗?”

    手滑至他的脖颈,手下的皮肤细白如瓷,喉结分明,隐约能看见延伸至衬衫下的锁骨线条,好似一汪承接瀑布的水潭,难怪我妈对他青睐有加。

    “我只要一样东西——

    “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