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里能听到半分回应呢?
可哪里能听到半分回应呢?
“嗖”地一下,那支箭从手里飞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谢鹤怡全神贯注,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喘。
到底射没射中?心情焦灼到不成样子,微微探出一点头想要去瞧着,没能看到对方落荒而逃不说,反而瞧着对方敏锐地躲掉那支飞箭,接下来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
鞋底和土地碰撞的声音在本就安静的环境下更显得突兀了。
腿脚发软,持着弓箭的那只手都在抖着。谢鹤怡极力冷静下来安慰自己道:没事的,没事的,对方只有一个人,离得越近,胜算也会更大,只要稳住,对准,再来一回,她还有机会。
重新拾起信心,又从身后抽出一支箭。
这一箭似乎格外用力。
拉着弓弦,像拼劲了所有力气,就指望着一击制胜。
然而事与愿违。
往外拉着,要将那支飞箭射出去的时候——
“啪”地一声,弦断了。
完了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谢鹤怡脑中的弦也骤然断掉了。
她在心里狠狠怒骂几句,气急败坏地把弓箭往地上一摔。
真的陷入穷途末路的境地?难不成她今日当真要葬身这处?很多事都未完成,还有许多人尚且还未安置,她怎么可能愿意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不行!自己不能死。
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在此刻爆发,即使筋疲力竭,还是一鼓作气,攒足了力气往前方跑去。
只是这次未像第一次那么幸运。
此处虽然隐蔽,但杂草丛生,就连她自己也难辨方向。着急忙慌往前跑着,却对于此地的情形不甚清楚,不知道踩到了那块湿土,脚下一片打滑,摔倒在地的当下,连爬都爬不起来。
这是一处斜坡。
再往下,眼见着就是一处深坑。
一只手紧紧抱着白兔,另一只手用力拽着枯草,慌乱之间谢鹤怡往前够着,试图不让自己落到后方的未知之地。可那些枯草杂草怎么能禁得起一个正常人的重量?
连多一刻的反应机会都没有,抓住杂草的瞬间它就直接断掉了。
骨碌碌一声响动,紧接着,鹤怡整个人掉进那处漆黑的深洞里。
此地向来是皇家近几年来的围猎之所,这道漆黑深坑就是这几年捕猎、围剿野兽时所留下的。深坑又宽又深,黑布隆冬的,最底下的那处还残存着前几日下雨时留下的湿水,而且还不止如此。
或许有石块,还有生了锈的捕兽夹。
尽数是能危及旁人生命的物件。
谢鹤怡掉下去之后就没了声音。
周遭再度趋于安静。
“鹤怡殿下,鹤怡公主!鹤怡……”
称呼一次次在改变,那个一直跟在鹤怡身后,蒙着黑衣黑面之人快步追了过来。
半张脸围着,衣衫也着得随意,什么都叫人看得不甚清晰,唯有那双凛冽的眸子露在外头,方才能让人知晓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么焦灼。
最后甚至都没能隐藏住自己原本的声音。
他用稍微有些扭曲奇怪的音调一声声呼唤着鹤怡的名字,只求她听到了能够应他一声,哪怕发现是他之后再厌恶他,哪怕应的是再微弱的一声也好。
可哪里能听到半分回应呢?
确实隐隐有些细微的声响,但那都是自己的回声和里头滴滴答答的水滴声。
脑子里轰隆一声,那些无力承受的后果根本让谢凛连想都不敢想。在周围做了些暗号,迅速扯了些枯枝、苎麻等物,然后他贴着洞xue的侧边,不假思索地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