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五）

    秦归仿佛被电到了一样，马上从她身上蹦起来朝门口跑，跑了没两步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在地板上，又迅速爬起来，惊慌失措地坐在地板上往后蹭动，嘴里一个劲地嚷着不行、不行。

    “不行，这个……这个真的不行！接吻就算了……这个太，太过分了，你明天清醒以后会恨死我的！”

    王季青一言不发地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在地上，摸黑膝行了几步后，攀上秦归的大腿，脑袋朝前凑去。秦归以为她是又想接吻，提前横起手臂挡在嘴前阻止，但王季青把一侧头发撩到耳边别住后，弯下腰，在他胯间顶起的布料的顶端舔了一下。

    秦归眼前瞬间炸开一道白光！

    他飞快地把王季青从自己腿间拉起来抱住，抱得格外紧，按着她的后脑，仿佛理智的弦终于崩断了一样胡乱地去亲她。

    身体很热，心脏也很热，这宽阔的空间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熔铁的火炉。

    秦归觉得他就是那块铁。不管他原来是什么样子，从这一刻开始，都注定要随着王季青的心意而改变了。也许她会把他铸成更强大的利刃，也许她会把他融化，也许……秦归不想去考虑这些了，他只知道哪怕最后王季青把他像块用过的废铁那样丢到一边，他大概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凌乱的喘息在屋中响起，犹如雨季潮热的湿气，附着到身上，又痒，又粘，又混乱思绪。

    秦归没有经验，所谓的接吻，也不过是像只撒欢的狗一样贴在对方嘴上舔咬，但王季青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配合。偶尔秦归下嘴重了，把她咬疼了，她也只是皱一下眉，发出一声软得不成样子的呻吟。

    秦归的手掌按在她后背光裸的皮肤上，无意识地开始游移，碰到条绷紧的布料后，便尝试去解裙子的绑带。王季青很乖顺地任他动作，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像是怕摔倒那样要抓紧他，一只手往下，顺着那一大片顶起的布料，握住了他已经兴奋到极点的性器。

    仿佛是幼儿向的动画片里蹦出了一条大尺度的色情广告，秦归猛然回神，手忘脚乱地把王季青从自己身上搬下去，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脑袋被门夹了吧！这和趁人之危有什么区别！？

    秦归在心里疯狂地唾弃自己，从地板上爬起来，冲到墙边，啪！地一下，把所有电灯开关都拍了下来。

    一瞬间，室内亮如白昼。

    “王老师……”秦归心有余悸又心里有愧地转回头。

    突然大亮的灯光似乎吓到了王季青，她愣愣的坐在地板上，裙子背后的绑带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眼睛红了，嘴巴也红了，无措地微张着，额上鬓边还粘着被汗水濡湿的碎发，一副明摆着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该死的啊……”

    秦归才冷静了点的性器一下子硬的发疼。他捂着胯部蹲下来，对着灰色的地板砖挤出一个扭曲的苦笑：“王老师，拜托你自己找一个卧室去睡吧，好不好？每个房间都有人打扫过换过床单的，你就挑你喜欢的……”声音都是哑的。

    王季青没说话，秦归保持姿势安静地等了一会，从很低的视野里看见她站起来，走到沙发边，然后躺了上去。

    终于……！

    脑中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秦归一下子就脱力了，跌坐在地板上，深吸口气后，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属于是说出去都没人信，还要被嘲笑异想天开白日做梦的那种。

    秦归好像块石雕一样地待在原处，等到下体和心脏都冷静下来后，才站起来，把小夜灯以外的其灯都关了。接着他去玄关踢掉运动鞋，穿着袜子，蹑手蹑脚地在大厅和客房来回：开空调，拉窗帘，摆垃圾桶，打热水，倒温水……

    做完这一切，秦归把已经睡熟了的王季青从沙发上抱到客房的床上，用热水帮她洗了手脚，才把人塞进被窝里，关灯离开。

    但洗过澡躺到床上，秦归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王季青就睡在自己隔壁房间的床上的事实，隔三差五就坐起来想要去看看她的情况，可每次又都觉得这样太像变态了，只好放弃。

    就这样纠结到天亮，秦归咬咬牙，心一狠，拿起手机跑到隔壁客房床前，对着王季青熟睡的侧脸拍了一张照片。

    “嗯……”

    秦归刚拍完，王季青就在梦里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秦归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贼一样地逃出客房冲回自己房间，感觉胸膛里的心脏就是个在倒计时的炸弹。

    秦归靠着门板慢慢地滑蹲下来，看着手机里王季青平静地睡脸，抖着手，把偷拍照设成了桌面——

    轰——

    秦归听见了自己四分五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