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听到了吗？

    余烟不敢抬头去看收拾东西的牧星野，只是装作认真打量自己的指甲。清透的底色上是可爱的卡通白猫，无论是猫爪或是猫尾巴都画得极为精致，弯弯指尖似乎都能瞧见小猫在指甲上打滚。

    这样好的手艺真叫人喜欢，而且牧星野不会跟客户闲聊瞎扯，难以想象这么高冷淡漠的人，是怎么画出如此可爱的图画的。

    “满意吗？”

    牧星野将小桌子搬开，按摩椅边上空旷，只有他站着等她起身。

    “嗯，特别好看。”内裤黏在腿心，虽然对方不知道，但余烟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她扭捏着下了按摩仪，脸上还是一阵发烫。

    牧星野盯了她足足十秒的时间，但目光并没有什么穿透力，似乎他的思绪飘到了远处，那张妖媚的脸更显得神秘莫测。

    余烟被他看得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在他靠近时连后退都来不及，接着就看到男人蹲下身，修长美丽的手指轻轻扯了下她的裙摆，因为久坐而黏在屁股上的布料缓缓剥离，虽然清凉，但更叫她害臊。

    “我自己来就……”

    牧星野站起身，淡淡道：“等一会儿再碰别的东西。”

    他身量颀长，但并不像舒寞那样显得壮硕，反而纤瘦优雅。店里统一的服装套在他身上偏偏就非常出彩，极浅的粉色上衣衬得那张脸白净秀气，琥珀色的瞳仁透出晶莹的质感，如同需要用天鹅绒来盛放的宝石。

    余烟不小心又看得发呆了，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心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垂下五指，生怕被自己的裙摆碰到了，声音也很轻：“店长，我听说你想开分店……我可以，投资吗？”

    这是黎思白调查的结果，就算她只是随口一提，丈夫还是把面前的男人查了个一干二净，就差没查出他一次能坚持几分钟了。

    牧星野的家世并不好，大学时都得靠自己打工才能交得起学费，而他打工的地方恰好就是美甲店，生意还因为他而异常火爆。他攒了钱，毕业后自己创业，努力得黎思白都夸他是个人才。

    牧星野听了她的话，脸上罕见地有了表情，虽然只是挑起眉毛：“你想要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zuoai……余烟也明白他不是会为了钱卖身的人，否则当年他就该答应那些慕名而来的有钱白领了，毕业后也直接被包养就够了，哪里需要自己辛苦创业。

    他这么直白地问她的目的，大概也做好了不留情面拒绝的准备。

    余烟歪头想了想，看着镶嵌在墙上的镜子里两人的倒影：“可能什么都不想要吧，只是想打发时间。我……很无聊。”

    “我没有孩子，也没有工作……辞职了好几年了，再回去的话不太现实。”

    牧星野同样侧过头，镜子里的客人双手规矩地交叉放在腹前，红唇张合着像是在诉说情话——并非内容，而是那样的眼神，带着点茫然的水意，让她的话语也变得暧昧。

    她的身材从侧面看更是前凸后翘，凉鞋之上裙摆之下的那一小节脚踝看起来白莹莹的，勾人去想宽松柔软的裙子底下是如何美丽的一双腿。明明是并不暴露的装扮，甚至胸前的肌肤都被垂下的发丝挡了大半，可散发出的气场和魅力就是让人止不住侧目而视。

    但他的眼神始终淡漠而缥缈，像是在认真听着，又仿佛在走神。

    “我老公说，可以买家店玩玩……”余烟轻轻笑起来，为着丈夫的宠溺，眸中真切地浮现出了幸福，“但是我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所以我想投资。”

    “像玩游戏一样。”

    “嗯，没错。我老公说——光投资的话，就像挂机，店会自己运转，我只要有时间的时候再掺和一下就好了。”

    这样的思路还真没错，毕竟被投资的人也不喜欢投资者随意插手，尤其是自己创业的牧星野，所以他大概会答应吧？

    “可以吗？”余烟将目光转回他的脸上，秀美的脸上并无投资人的高傲，反而是夹带着期待的微笑，“我不会要很多利润的，也不会插手经营上的事情。”

    “余小姐。”牧星野也看着她，并不躲闪，“在你之前有五位客人都说要投资。”

    “嗯？”

    “但条件是让我陪她们吃饭。”

    大概没有这么简单吧？

    “我没有什么条件……”

    牧星野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里是她的倒影，预见了拒绝后失落垂下的眉毛，轻易就让那张脸显得更加温婉哀愁，我见犹怜。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但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