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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快住手,她会被你掐死的!” 独属于韩惊墨的清朗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傅予动作一顿:“小墨?” “没错,是你韩大爷。”韩惊墨道。 韩惊墨道:“监考员是不能打考生的,你忘了吗?”这还是傅予告诉他的,怎么他自己倒忘了! 虚拟考场里受再重的伤,也不会影响到现实。白初雪是考生,无论她在虚拟考场中做了什么,监考员都不能伤害她。这就好像无论学生在学校做了什么,老师都不能动手,只能交由教育局和家长协商处理一样。一旦动了手,有理也是无理。 考试系统会对考生的行为做出公平裁决,白初雪的考试成绩就是她得到的最好报应。 傅予怔怔地松开手,徒然地捂住眼睛苦笑道:“是啊,不能伤害考生……” 只是看着韩惊墨在面前遭受生命威胁,哪怕他最后关头抢下了他,哪怕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那种害怕失去他的惊慌恐惧,却如此真实。 哪怕是假的,他也不能眼看着韩惊墨受伤害。 韩惊墨垂下眼睑,轻轻哼声道:“打考生这种事情,至少要出了考场才行啊,笨蛋!” 白初雪差点没被傅予掐晕过去,傅予一松开钳制,新鲜空气瞬间涌进缺氧的肺部,她捂着疼痛的脖子瘫软在地,不由一边大口大口地吸气,一边吓得嚎啕大哭:“救命,爸爸mama救我,呜呜呜,我要报警……” 而傅予扶着额头撑住考试椅,只感到脑子里针扎似的痛,大起大落后骤然放松下来,他眼前恍惚了一下,却是晕倒在地。 旁边不知何时早已被考生围得水泄不通,所有考生都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害怕,猜疑,好奇,担心,场面已经有点失控了。 警卫队和同楼层两位流动监考员很快赶来维持秩序。 好在很多考生都是当时高楼砸物的“目击证人”,都对监考员暴走的心情表示理解,没有过多敌对情绪,纷纷配合考点指挥,有序离开考场。身后议论自然是免不了的。 作为违规伤害考生的监考员,在医务室醒来后的“傅予”,当然也被请过去考务组长办公室喝茶。 韩惊墨翘腿坐在椅子上,任由考务组长在对面说得吐沫横飞,他只是低头不说话。 考务组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像半截树桩似的皱巴巴,连一对眼袋都耷拉着满腹才华的褶皱。韩惊墨先还捏着鼻子忍着,毕竟他现在用的是傅予的身体,傅予本人还活着,不好害他丢了饭碗,直到他发现15分钟过去了,这糟老头子还没过完演讲家的瘾。 “考生做错了事,考试成绩就是他们得到的最大的惩罚。监考员是绝不能伤害考生的,无论考生做了什么。入职的时候不都说的很清楚了吗?考生永远没有错,除了作弊那种。尤其是这种未成年人,不能打,不能骂,我们只能用五颗心,爱心、细心、信心、耐心、恒心去对待他们,要相信一切都能够用心交流,用爱感化!只有不会引导的监考员,没有引导不了的考生……” 考务组长苦口婆心,声情并茂。傅予这小子太优秀,从小就没给他留一个发挥的机会。难得逮到一次机会可以教育傅予,考务组长很激动。苦尽甘来了啊! 韩惊墨终于不耐烦了。 他“啪”的按住两边扶手,狠狠一跺脚就站起身!考务组长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拉开门跑了。来如电去如风,一下子跑了个无影无踪,把考务组长和门外偷偷围观的同事们都惊呆了。 老头子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有下属,晚辈,敢在他训话的时候私自离开,简直目无尊长! “这混小子!还有没有考场纪律了!” 其他监考员们等考务组长走开走远了,才炸开锅来: “他跑了?” “他真的跑了?” “他当着组长的面跑了!” “我没看错吧?那是傅予没错吧?是那个传说中的傅予是吧?” 韩惊墨一路怒气冲冲地往大门走,众多同事都目瞪口呆地目送他离开。 “小墨!” “你还活着啊?” “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所以你临阵换人是为了逃避这死老头的说教吗?真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韩惊墨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傅予哑然失笑。他可不是装的。 “就知道你小子关键时刻要掉链子,幸好我跑得快,再听下去,我真怕我会打死那死老头!” “他是我二伯。” 韩惊墨冷笑:“那真是对不住了,老子管不着!” “小墨,你是为了我才忍着没动手的,是吗?”傅予柔声问道。 韩惊墨脚步不停,再次冷笑道:“少TM自作多情,老子是深明大义,自制力过人才没动手!” “小墨,你真好,我真想把你亲亲抱抱举高高,我的小宝贝!” “老子还想把你抛高高,抛出银河系!” “没关系,反正现在我们是一体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都一样。” “进了虚拟考场就不是了。” “说起虚拟考场,你之前跟我说你联网时是昏睡状态,为什么骗我?” “是啊老子就是骗了你,怎么样,打我啊?来啊来啊!” …… 对于傅予的处置很快下来了。 白初雪在考场受到惊吓,回去修养了很久,白初雪的家人纠缠不休,坚决认定是监考员的渎职才导致女儿考试没发挥好。好在虚拟考场调出录像证明,傅予并无不规范cao作,反倒是白初雪的手段令人侧目。最后双方协商和解,由考点办和傅家分摊赔偿白家一笔钱。 监考组勒令傅予在家休息一个月,调整好状态,同时,一周后到考务组接受心理检测。 韩惊墨还听说了同场另一个监考员,实习生姜云阳的事。由于“傅予”出此状况,对姜云阳的考核评价只能对比参考考场数据,以考生评价为主。 而姜云阳不幸接到了两个考生的投诉。一个是假弟弟真考生姜小峰,投诉姜云阳错误引导导致他发挥失常;另一个是张晓乐,投诉姜云阳考前指导她佩戴考试头盔不规范,导致头盔压断她新作的鼻子。 没能成功转正的姜云阳哭得很伤心,感叹自己和傅前辈怎么这么命苦,摊上这一个倒霉考场。 “傅前辈”却宠辱不惊,不仅不惊,他还很开心。开心得家也不回父母也不管了,直接放飞自我,在外头吃吃玩玩浪了五天,把钱都花完了才回去蒙头睡大觉。 傅家很替独子担心,这种状态对傅予而言是不应该的。 傅予的母亲,中教系主任庞女士就不无担心地对丈夫说道:“我们儿子的叛逆期是不是要到了?” 傅部长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可能是早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