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同人小说 - 恋は欲望のままで在线阅读 - 四、归来

四、归来

    三日后,他再次打开yin台,却发现消息栏又炸了。

    观众们的疑虑不减,不少眼熟的id质疑他:你之前每次被人怀疑年龄,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反驳的,为什么偏偏这次删了影片呢?做贼心虚,你那时就是未成年吧?

    还有些没有订阅他的频道的路人也煽风点火:别说那时候了,我看他现在也不一定成年了,你们青春期就这么乖,没做过借用学长学姐的证件买酒的事情吗

    彦卿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挑了一条高赞评论回复:我是不想看到大家吵架才删的。

    几分钟后,消息提示音就响个没完,彦卿刷新网页,看见好几条评论回复他:

    @asdfghjkl 回复 @老公阳痿怎么办(1分钟前):主播,我之前看了你好几次直播(看我主页,有粉丝牌),说真的你上个月的新片子里看起来太小了,和之前直播时的身材也不一样,你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吧?哪个正常人会想对着未成年小孩撸啊?

    @矮1回收站 回复 @老公阳痿怎么办(3分钟前):装死这么久,还以为你id自杀了??老婆我们也不是逼你暴露身份信息,但是你能不能拍个成人考的合格证书或者黉学的毕业证封面??我关注这么久的网黄居然是未成年我会崩溃的。。。

    @喜欢大橘瓣 回复 @猫猫毛(4分钟前):笑死关注他这么久隔三岔五就看到他在评论区和动态里怼观众 现在终于翻车了 不知感激的网黄统统好似喵

    @猫猫毛 回复 @老公阳痿怎么办(5分钟前):吵架???我们哪里吵架了?不是你在和粉丝吵架吗?老铁别太荒谬

    ……彦卿不想把哪怕是涂抹了具体信息、只留下出生年月的身份证件发在网上,这太冒险了。只是,他又不是仙舟人,不需要考试才能成年;也没上过学,没有毕业证。

    他烦躁地刷新了一次网页,又跳出来一条新评论:

    @矮1回收站 回复 @asdfghjkl(5秒前):姐妹你提醒我了。。。要是他真是未成年的话,咱们是不是该报警啊??他老公其实犯法了吧??

    彦卿心里一沉。虽说就算真的有正义之士报警,搞到地衡司上门来,他们终究不能拿景元怎么样——罗浮不是法外之地,但面对前任将军景元关起门在家来回反复cao一名云骑骁卫这个问题,执事官们还真不会想惹军事系统的麻烦——但就怕这么想的观众多了,总在评论区劳烦地衡司,那景元迟早也会知道彦卿背着他偷偷干好事,这网黄是彻底做不下去了。

    彦卿只得从行囊里翻出证件,拍了一张,给所有内容打厚码,只留下“种族”与出生年份。

    他带着点怒气打字:好了,拍星槎驾驶证给你们看了,我是化外民,所以去年就成年了。之前质疑我为什么打“异族”tag的也该歇歇了吧?

    彦卿从小性子就不算软,以前总有人质疑他小小年纪不能做云骑,他便把那些人一个个都打趴下了,只有他自觉亲近的——譬如总爱找他约稿还送他各种稀奇古怪小玩意儿的停云姑娘,和没事就找他切磋剑术的素裳姑娘——以及景元要求他礼貌相待的,他才会愿意表里如一地给好脸色,但饶是如此,镜流和景元都说过他嘴皮子功夫厉害,不喜欢让人占了口舌便宜。现在上网也是一样,哪怕是试图平息事态,彦卿还是忍不住用了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口吻。

    动态发送出去,彦卿切换标签页,跑去补他一直追更的网路小说,之前太忙了,一直看得断断续续的,这下终于有闲心静下来看了。

    读了快一个时辰,终于追上了进度,实在是太精彩了!彦卿坐在屏幕前,几次忍不住拍桌叫好,加起来给作者投了快一千巡镝的礼物。

    心满意足地,他又切换回yin台,欣赏评论区。

    如他所料,除了小部分算数不大行的观众朋友还在嘴硬,绝大多数都乖乖认栽服输了,老观众们还纷纷留言道歉。

    一场风波平息了。

    ***

    景元去曜青时坐的是罗浮自己的军用星槎,回来时坐的是方壶持明科技研发的军用高速星槎,加上罗浮在这两个多月里愈发驶向方壶,回来所需的时间竟然比去时短了一半还多。

    十二月中旬,彦卿兴冲冲地奔去码头,他前一晚激动得难以入眠,简直像个小孩儿一样,最后天都快亮了,他才勉强把头埋在抱枕之间睡了。幸好景元的预定抵达时间是在下午,也不至于赶不上接人。

    几个月没见,景元披着一件黑色毛披风立在寒风之中,微笑着看他跑过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虽然本就是低调出行,但彦卿当初让景元多少带上几个云骑军作侍从,也不知道被景元遣到哪里去了。

    彦卿忽然感觉有点心酸,当初带上他不就好了吗,真是的。

    他有点想抱景元,但大庭广众之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景元看出他想什么,一把就把彦卿搂到自己怀里了,有力的双臂紧紧箍着他不放。彦卿起先还想挣扎,被景元两三句话安抚了:“好了,师父抱下几个月没见的徒弟有什么问题?全罗浮——不,都怪你成日吵着要与我通话,现在怕是曜青、方壶高层都听说我家里有个缠人的小家伙了。”

    “嗯。”彦卿也不反驳,只将侧脸贴在景元的肩头,手臂从毛披风下绕过去,怀抱着景元的后背。景元里头只穿了两件薄衫,裹着一条春秋天才穿的长袍,隔着薄薄的布料,彦卿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与心跳。

    初雪簌簌由天而降,落在彦卿的脸颊上,他将那点湿意在景元的披风上蹭干净了,换来后者的几声轻笑。

    直到这一刻,彦卿才终于感觉到,他的生活又完整了。

    他轻轻松开景元,说:“下雪了,家去吧。”

    回家路上,景元摘了一只手套,让彦卿戴在右手,又把他同样裸露的左手揣进自己披风的兜里。

    彦卿在披风的口袋里摸景元的右手,问:“怎么感觉……您好像瘦了。”

    “是吗?可能是始终吃不惯曜青食物,太辣了。”景元笑道。

    彦卿疑惑地皱眉:之前一直没听景元提起这个啊?

    两人约好每天都拍一张“今日吃什么”给对方,彦卿起先顿顿煮番茄味泡面,后来吃腻了、一闻到番茄味就要吐,放假便去云骑驻所蹭饭吃,可是一天不落地给景元发送午餐照片呢。

    “怕不是担心罗浮危机不除,吃不下饭,饿瘦的吧?”彦卿酸溜溜道。

    “——想多了,我在位时,罗浮有再大的危机,我不都是照常吃两碗饭的?”景元反驳道,“倒是你,我出差这么久,你还长胖了点,营里的饭比家里的好吃?”

    彦卿边被景元牵着走,边研究景元套在他手上的手套,芙茸鹿皮的,看起来已经戴了一些时日了:“驻地伙夫做饭那个风格……您也知道的,重油重盐;您不在,我又休息不好,一来二去,这不就胖了么。”

    “你终究是云骑,不可懈怠。”

    “是是是。”彦卿糊弄道,又打量景元的披风,问,“这衣服手套都是您出发时从家带着的?看着怪眼熟的。”

    “是。”景元平淡道。

    彦卿一时不该说景元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决绝,也幸亏计划确实奏效,还挺立竿见影的,否则景元怕不是第二年才能回家?那他会疯掉的。

    景元看了看彦卿的表情,自知理亏,在口袋里握了握彦卿的手。

    不必言说,二人都知道,在景元心中,罗浮始终最重要。

    快走到家时,彦卿突然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储藏室里的冬衣都没收,原来是您走之前特意为我拆出来的?”

    景元笑了笑:“知道还不多穿点,再顺便为我带件毛衣?一路上可冻得够呛,鼻涕都快出来了。”

    “有什么关系……”彦卿边回答边吸鼻子,示意景元用没带手套的手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掏钥匙。

    景元开了门,彦卿急不可耐地将景元推进去,关上家门,又一次紧紧地抱住了面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微微仰起头,望着景元金色的眸子,轻声问:“我可以吻您吗?”

    景元迟疑片刻,慢慢地低下头来,轻轻含住了彦卿微微分开的两瓣嘴唇。两个人的嘴唇皆因风雪寒冷又潮湿,像两块坚硬的冰。

    彦卿想伸舌头过去,但又怕引起景元的反感,只能顺着景元主导的节奏,任他缓缓动作。他能感到景元不喜欢常规的亲吻,因为比起亲吻,景元的动作更像是雀鸟啄食、像春风里的柳叶相互摩挲,但彦卿太久没和景元亲热了,他感到他的双唇被景元的气息捂热了、点燃了,几乎像着火一般发烫。景元亲够了他的嘴唇,微微偏过头去,将嘴唇无声贴在他冰冷柔软的脸颊上。景元呼吸粗重,像一头疲倦的野兽,呼吸着他的猎物周身散发出的气息。

    彦卿对着景元的耳朵,小声道:“我好想您。”

    他学着景元的模样,将嘴唇在景元的耳畔贴了贴,又去贴景元左眼下的那颗泪痣,这么顺着一路亲下来,他停在景元的嘴唇前,乞求道:“您再亲亲我。”

    景元呼出的气又热又潮湿,像雨季来临。他微微摩过脸来,再一次将嘴唇贴了上来。这次景元动作稍微大了一些,试着将彦卿的下唇衔入口中,但当他的舌头接触到彦卿湿热的口腔黏膜,瞬间,他立刻退了出去,与彦卿稍稍分开。

    彦卿感觉正好,景元的嘴唇又柔软又温暖,他被吻得像要融化了,急忙道:“不要停……按您喜欢的来就好。”

    景元用拇指抹去二人嘴唇上的一点水迹,将彦卿搂在怀里,同样急切地第三次贴了上来。

    彦卿克制住张嘴的欲望,微微踮起脚,顺着景元的动作,试着用双唇抿住景元的唇珠,引得年上者小小地颤抖了一下。彦卿与景元稍稍拉开距离,见他耳朵有些发红,心里得意得要命,又很幸福,忍不住再次扑上去,这样反复玩了好几次,他又试着在不张嘴的情况下吸吮对方的嘴唇,可惜不太成功。

    景元任他玩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推开他,道:“好了好了,让我再抱抱你。”

    彦卿估计景元被他亲得无聊了,便不再亲他,而是乖乖让景元搂着,两个人像连体人一样,慢慢挪到客厅中央。景元将行李箱随手往墙角一推,终于想起来要脱外套,客厅里微微开了一点暖气,吹得人很舒服。

    彦卿穿了件羽绒袄,靠在暖气旁,又因为情欲上涌,已经热得不行,他急匆匆地解扣子。

    景元脱衣服时却还不想分开,一手环绕着彦卿,另一手单手解披风系带,彦卿又无语又想笑,道:“您先松手!我也得脱衣服,热死小爷我了。”

    景元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

    彦卿用食指挑着自己的袄子领口、空着的那手接过景元的披风,折回玄关的衣帽间。

    挂好两件外衣,彦卿耳朵一动,转身回头,便看见景元站在他身后,彦卿只得用力推他:“就几秒钟的事,您跟过来干嘛?坐着歇着不好吗。”

    景元出了衣帽间,等彦卿出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横抱起他就走:“我也想你了。”

    彦卿有些脸热,但他知道,他现在是个大小孩了,不能胡乱挣扎,只好乖乖躺在景元的臂弯里。

    景元将彦卿一路抱到两人的卧室里,将他抛在床上。彦卿终于抗议道:“我还没换睡衣!您也是!”

    景元只得暂停了动作,脱了上衣裤子,又等彦卿跑下床换好睡衣,这才终于又把人抱到了怀里。

    彦卿靠在床头,景元先是紧紧地环抱了他一会儿,好像想把彼此揉进对方的身体里一般,接着又改为双手环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小腹上,就一点也不肯动了。彦卿便像摸大猫猫一样给景元顺毛,又给他按摩肩背。

    彦卿记得他小时候也很喜欢这么抱抱,景元的小腹柔软又安全,每次他练不好剑、心里和自己闹别扭,都要跑进议政厅——景元如果不在那里,那便是在书房,如果还不在,那就得去云骑校场找了——奶声奶气地指挥景元站起来,好方便他抱抱。

    ……您真是把我宠得没边了。彦卿回想起往事:哪怕属下在场,景元也会站起身,好方便他将脸埋进大人的小腹,之后就一直这么拖着像树熊一样挂在身上的他、面色如常地继续和属下谈公事。

    这个姿势对童年的他,意味着安慰,意味着放下执念——不知道对于彼时与此时景元来说,同样的姿势又意味着什么不同的滋味。

    彦卿轻轻拍了拍景元的后背,问:“您睡着了?”

    景元抵着他的小腹,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坐起来:“我没那么累,从曜青一路睡回来的。”他张开双臂,示意彦卿靠过来,“再抱会儿?”

    彦卿乖乖凑过去,坐在景元怀里,头贴在他赤裸的胸口,听他稳定的心跳声。挺奇怪的,刚回家那会儿他恨不得把景元按在玄关的地板上就地骑了,现在能触摸到景元的肌肤了,反而没有那么强的欲望了。

    难怪景元这么喜欢抱抱。

    但抱了一会儿,彦卿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景元的胸肌,不带情色意味地摸了会儿rutou,又向下摸腹肌。

    景元问他:“想做了?”

    彦卿摇了摇头:“还好,再抱会儿。”

    景元沉默片刻,再次确认道:“真的不用?”

    彦卿哭笑不得道:“您今天怎么回事?您想做?”

    “……不想。”景元一本正经道,“但咱们三个月没见面,我寻思着,你多少该忍不住了——不对,你今天怎么这么乖?之前我让你别亲了,你也很听话。”

    彦卿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和景元分开太久了,以至于他开始觉得性生活也没那么重要了。想做肯定还是想做的,他才十八九岁,每天早上醒来,yinjing都是立着的,景元抱他一下,他的屄就湿了,真是恨不得一天做三次。

    但是总强迫景元做他没兴趣的事情也没太大意思。之前酷暑送走了太多人,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还来不及呢。何况,彦卿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万一才活到七八十岁就走了,离开前躺在床上,回想起来人生居然有那么多时光花在和景元吵架上,属实浪费。

    正想到这里,他听见景元狐疑道:“……这么听话,你是不是在军队里闯祸了?——别告诉我,符玄把你开了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彦卿笑得浑身发抖,控制着声音道:“我不想做,是因为您把我传染阳痿了……哈哈哈。”

    景元一脸难以置信,紧张起来,直起身来就要扒彦卿内裤检查。

    彦卿打着滚逃离:“哈哈哈……!骗您的!我没阳痿,就是看您不想做,我就觉得也不是非要做,小爷自慰去咯!”

    彦卿窜到客厅给景元收箱子了,留下景元坐在床上缓慢摇头。

    ***

    景元回来后,彦卿一口气请假到新年。

    军队先前喷洒的反射粒子量有点多了,罗浮又陷入了一个几乎全是阴天的寒冬,成日下雪。

    彦卿挺喜欢雪天,因为景元就是在一个大雪天捡到他的。刚下雪那几日,彦卿还拉着景元去校场上和手下打雪仗,小兵们不敢全力砸他、更不敢全力砸景元,最后又变成他和景元两方互殴,一群人站在一旁围观、欢呼、鼓掌,因此他很快便玩腻了。加上雪暴使得罗浮整日整日的不出太阳,彦卿更郁闷了。

    他只能窝在家中,每天除了和爱人天天腻腻歪歪、以及逼迫景元教他做饭,就是还yin台的债。

    彦卿在房事上让步后,景元也让步了,彦卿说想做,景元就配合他、把他cao爽了,也不和他计较这个月做没做过、做了几次了。

    但彦卿现在渐渐觉得景元有点可怜了,因为越是频繁地交媾,他就越发意识到,景元不是厌恶性行为,而是对此提不起兴趣。

    景元觉得zuoai很无聊。

    某日做完后,彦卿抱着景元温存,他忍不住问:“您zuoai时到底什么感觉?”

    景元刚射过,餍足中带着点困倦,像只慵懒的大猫:“挺……舒服的?”

    噢?老家伙怎么突然对zuoai有兴趣了?彦卿精神一振,一骨碌翻过身来,用手臂撑着身体,但他仍不敢抱太大期望,说:“您说实话,我不生气,真的。”

    “那你是什么感觉?”景元却反问他。

    “……我感觉……也挺……挺爽的。”彦卿有点害羞,结巴道。

    过了几秒,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差不多吗?”

    “我说我阳痿,又不是真阳痿,jiba上又没比别人少根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zuoai时没感觉?”景元莫名其妙道。

    “……因为您不想zuoai啊?”彦卿也有点莫名其妙了,但他忍住了吵架的冲动,“我以为,您是觉得不舒服所以才不想zuoai。”

    “宝宝,”景元轻轻叹气,“我要怎么和你解释这件事呢。”

    彦卿仰着脸看景元的表情,昏暗的床头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有些惆怅。人活了几百年,还有想不明白、无法与哪怕是最亲密的人分说的事情——就是这一刻起,彦卿突然觉得景元有些孤独、有些可怜。

    我不能再和他吵架了,彦卿心想。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偷偷在家看恐惧幻戏,结果吓得睡不着的事儿?”景元突然开口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彦卿不知道景元提这事做什么,况且他其实记不太清楚了。

    “那时我怎么教的你?我教你,脑海里一旦出现鬼怪的脸,你就去想像那个扮演鬼怪的漂亮狐人演员jiejie拍摄时要戴乱七八糟的假发、穿破破烂烂的衣服、发出意味不明的嚎叫、还要被剧组的道具师泼各种道具假血。”

    “……啊。”彦卿渐渐想起来了:那时,景元在外访问,他在家没人管束,偷偷做了许多大人不给做的坏事,比如一天吃两根冰棍啦,比如睡到大天亮才起床练剑啦,再比如连续看三小时幻戏啦……结果误打误撞看完了一部成人分级的恐惧幻戏,吓得他大哭着打电话向景元求助。

    电波中景元的声音模糊又温柔,方法立竿见影,彦卿一个人抱着狮子布偶睡得很香。

    “——你就把我当成戏院里,那个永远都无法停止想像演员戴假发扮鬼的观众吧。”

    彦卿:“?”

    “我不想zuoai,这里……”景元食指点了点彦卿的脑门,“精神上也感受不到zuoai的乐趣,所以虽然身体上有快感,但整个过程里,我一直在出戏。

    “就好像去年,我们在家看《凯蒙凯》导演的新作时,明明是很精彩的片子,你却对许多桥段反复挑刺,因为你一直没有入戏,对吧?——因为你小时候,我教过你怎么不入戏以不被吓到。”

    彦卿渐渐有些明白了。他成年后看了不少恐惧片,却觉得特别无聊,甚至还在戏院里看睡着过几次,就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已经入不了戏了。但每次两人戏院约会,挑片子时点兵点将点到恐惧片,他也不是那样反感——虽然片子他看不进去,但是戏院里的椅子舒服呀!早些买票,还能买到后排正中的情侣座,能和景元牵着手坐在最后一排,他一边吸星芋啵啵一边独享一大桶焦糖味的爆孛娄,最后在悬疑的音乐声中睡倒在景元的怀里……这些事都挺好玩的。

    彦卿把他的想法说了,景元听得直笑:“对,就是这样。”

    “所以对您来说,戏院的椅子就像性高潮,坐情侣座就是和我抱抱,星芋啵啵和焦糖味爆孛娄是……是……”彦卿有点卡壳。

    “——可能比较类似看到你被我取悦的模样。”景元也陷入了思考,“虽然之前很少在能在行房频率上满足你,但每次做的时候,我都确保我的宝贝小孩有很多的性高潮。”

    景元身上一瞬间散发出控制感,彦卿迷得不行,他忍不住抱住景元,枕在他胸前,又说:“可我觉得恐惧片无聊就直接睡了,在家的话,就开始刷玉兆……等等,您cao我时一直在走神吗?!”

    景元道:“我说实话,你不准生气。”

    彦卿微微撅起嘴来:“这我可不能保证!谁知道您zuoai时在想什么。”

    景元沉默片刻,道:“……退休前我忍不住会想白日里批的公文。退休后没什么可想的,就看看你的身体,看你身上有没有新的伤痕、是不是又长高了,看你的表情,看是不是快高潮了;后入时就看你的头发,分叉太多了就该剪头了,因为看不到你的脸,所以也会观察我们俩的结合处,比较容易判断有没有cao到你的敏感点——不过有时也看床单或者地板上的花纹。”

    彦卿:“……”

    他一时语塞,这个回答比他预料的好一些,至少景元走神时没有想别的什么男男女女。但是想公务……?观察床单上的花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彦卿有些委屈:“我zuoai时想的可全是您。想要把您赶快扒光了,想要触摸您的身体,也想您多摸摸我,还想您别只用手指、那里也……插进来,又想您怎么这么英俊,想我好像更爱您了——您怎么不想这些啊!”

    景元也很委屈:“我想你了呀,不过只是很少从性的方面想你。”他沉思片刻,道,“原来你会想这些事吗,这我还是头一次知道,真有意思。”

    这次对话后,彦卿开始有些理解景元了。

    说理解也不准确。他依旧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zuoai时观察家里地板的纹理,但多亏那个出戏的类比,他多少能理解景元的处境了。

    他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和景元说开。

    曾经他以为只有他不理解景元,但后来他才意识到,其实景元也不理解他,那日睡前,景元又追着问了很多他zuoai时的感受与想法,彦卿才意识到,原来他被景元的娴熟性爱技巧蒙了,景元其实没搞懂过他为什么喜欢zuoai。

    都说小别胜新婚,彦卿觉得他现在和景元又回到了蜜月期,托一场危机与一趟远门的福,但是他也说不好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现在又是景元在单方面迁就他,他们刚交往时景元就是这样,之后也是景元单方面坚持不下去自我逼迫,无法假装对性感兴趣,开始拒绝配合彦卿的性欲,才导致了他们长达几年的矛盾。彦卿觉得,如果这一切再来一次,他应该不会再和景元吵架了。

    景元没做错什么,但是他也没做错什么,对景元来说爱情不需要性,但对他来说不是这样。自从他开始做网黄,也经常有陌生人私信他,问他要不要约,彦卿哪怕再饥渴,也都一一拒绝了。

    他不需要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来满足他的性欲,这点他自慰就可以达成。

    他想要的是与爱人一起的性,他想要被爱人填满,与爱人一起到达高潮,这是彦卿感受与表达爱的方式之一。

    但景元既不喜欢这样传达爱、也不需要彦卿这样表达爱。

    彦卿觉得这几乎是无解的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