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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以对,明堂脸上也是一言难尽,两人对望片刻,扑哧又笑了。棠仰越笑越起劲,捶了明堂一下,“你们师徒俩眯着眼睛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不怪人家想打你。” 明堂无奈,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我估计是真的没什么事,要是有要紧事他压根不会带明夷过来。”他把乐得不行的棠仰摆正,“他身有要务,在很远的地方许久未归,但偏生又好事儿,大抵就是跑来看你的。” 棠仰立刻就不笑了,“别,我不想。” “那我把你藏起来。”明堂又凑过来,两人贴在一起,适才他头发被扯散了些,一笑格外恣肆风流。他趴在棠仰耳旁低声道:“藏哪儿好呢?” 棠仰脸上微红,刚张口,后院里沈梦灵高声喊道:“明堂!” 棠仰脸上垮了,“我去书房了。” 明堂叹了口气,在他头上揉了下,转身去后院。 桌前,沈梦灵坐着,他就像是天下所有看不争气儿子的爹,拍着大腿训话说:“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明夷站在旁边,怪里怪气地回道:“也不是第一回了。” “你气死我了!”沈梦灵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又拍大腿道。 明堂揉着太阳xue,适时出声说:“师父,有事?” 沈梦灵还在训明夷,“我为什么先拉明堂你心里还不清楚?人家相好先拉谁你也要管吗!” 眼看着他越说越像胡话,明堂加重些语气赶忙打断道:“咳,这儿还有外人。” 话音刚落,沈梦灵立刻闭嘴了,他瞪了眼明夷,冲明堂道:“你不早说。” 明堂心道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沈梦灵像模像样地咳嗽了声,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等两人算是正襟危坐,沈梦灵才正色起来,沉声道:“你得快点了,这事耽误不得。”他手虚指了下天上,“有人催你。” 明堂似乎不太想谈这话题,抿了下嘴回说:“我知道。” “你别觉得我说的你不爱听,”沈梦灵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可以不回去,不过——” “有件关于他的麻烦事。”明堂截道,他垂眼,刚要摸出黄符咒,这才想起自己换过衣服,那张知女的黄符业已给了梅利。明堂收回手,直言道:“我认为这件事更重要。” 沈梦灵沉默片刻,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明堂,轻声叹了口气。他一叹气,刹那间让明堂产生了种自己是明夷的错觉。沈梦灵微微一笑,这笑才叫他找回了温文尔雅的样子,他缓缓道:“他的事,或许就是你的事。” 明堂心中一顿,他抬眼,只见沈梦灵嘴角含着的浅笑一如既往。他蓦地福至心灵,目光更加坚定。沈梦灵眼中欣慰而满意,明堂起身冲他俯身揖礼,郑重道:“谢师父指点迷津。” 旁边,明夷哼了声。 桌前两人只当没听到,沈梦灵含笑点头,“你明白就好。”他话锋一转,“我想见见棠仰。” 明堂感觉自己又开始头疼了。 沈梦灵才不管徒弟头疼不头疼,他摆摆手,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明堂抿了抿嘴,沉声道:“我和他说说。” 沈梦灵略一点头,“我们天黑前就要走。”他这样说,明堂本来已经走出去了,又回过头来问说,“去哪儿?” 明夷本想说话,瞥了眼师父脸色,闭嘴了。沈梦灵笑答,“明夷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还有要务在身。” 明堂恩了声,又去了书房。 万物复苏之际,草木生长,阳光明艳,但平白叫人感觉乱糟糟的。明堂站在屋前抬头,便见棠仰嘴里叼着根草躺在屋檐上。他看着闲散,眉心却微微拧着,落英一直飞到了此处,把他衔在六合春景中。郎艳独绝,艳过四野琳琅,嘈杂的万物又静了,静得能听到谁在心跳。 明堂喊他道:“仙君非要和你聊聊。” “不去。”棠仰一动不动,简短道。 明堂仰着头闲闲回说:“他可以过来。” 棠仰犹豫了片刻,坐起身子松口了,“不能长篇大论。” 他没从房檐上下来,因此沈梦灵过来的时候找了半天才发现人在屋顶躺着。他站在下面喊,“棠仰,下来啊!” 棠仰往下看了眼,问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 “你下来我告诉你。”沈梦灵冲他招招手。棠仰把嘴里那根草丢了,轻巧地跳下来,一句也不废话道:“讲吧。” 沈梦灵也不废话,直言说:“你们的名字都是我的起。” 棠仰顿了下,“你不知道我是棵梨树吗?” 沈梦灵呛了下,他望着棠仰思量须臾,含糊道:“你以后会知道的。”他说着,一手抬起,“有个东西给你。” 本以为神仙要变个法术凭空取物,没成想他很朴实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个寸长的木匣,丢过来道:“收好。” 他一丢,棠仰不由伸手接住了,那匣子很轻,他蹙眉问说:“什么?” “等时机合适,你就会发现能打开了。”沈梦灵笑嘻嘻地答了,见棠仰似乎兴趣不大,他倒也不意外,只是正色许多,面对棠仰沉声说,“你该知道,明堂这一世也是天生仙胎,人间渡劫后即可白日飞升归位。” 棠仰面无表情,只是顺着问说:“飞升归位以后呢?” 沈梦灵看着棠仰,淡淡一笑,“你须得自己去问他了。” 他转身就走,背对着棠仰摆手算是道别。棠仰在原地滞了下,追上去几步,缓缓道:“予愿仙君,再会。” 后院内。明堂也懒得问俩人到底说了点啥,总之沈梦灵并不打算再多留,扯着明夷要走。远处门开了条缝,明堂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春雪,她躲在门后偷偷摸摸,却不敢上前。还是沈梦灵先注意到了,冲那条鬼鬼祟祟的门缝招手。 方春雪磨蹭着从门缝里挤出来,仍是不敢走得太近。她一改常态,扭捏道:“仙君。” 沈梦灵背着手,像在过问功课一般问说:“小棋子儿,有没有帮上忙啊?” 旁边的明堂挑了下眉,看了眼春雪,问师父说:“原来是它啊。” 沈梦灵不置可否,只咂咂嘴冲明堂道:“这么明显,你没发现吗?”他睨着不明所以的春雪,明堂顺着看过去,原来那目光落在方春雪脸上扣着的白瓷面具上。他恍然大悟,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