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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他已知悉了女人大部分的过往,心里只余下悲悯的情绪。 “他不值得你背杀孽,这个家也不值得,一重杀孽一重地狱。” 男主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边哭边说:“你不要过来啊,你的死也不能怪我的啊……都是……都是……” 女鬼见状又要被激怒,文鸿山不耐烦地扫了男人一眼,低骂:“闭嘴。” “林易柳,不值得。”姜平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没有把男人的聒噪放在眼里。 女鬼不会说话,厅里的玻璃杯骤然炸裂,过了一会,墙面上才浮出血字来。 “冤有头债有主,我报完仇,自然不会再作怪。” ☆、鬼屋篇 曾经青丝缱绻,海誓山盟付终身。 谁知情郎易变,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易柳说起来勉强算是姜平的同行,是个服装设计师,也是小有成就,有自己独立工作室的那种,甚至为领导人设计过服装,林易柳自己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骨相,兼职模特。 遇见男人时,林易柳不受控制地堕入了爱河。男人温柔体贴待人和气,没有半分大男子主义,林易柳喜欢这种类型。 在两人步入婚姻之前,林易柳也指出,让男人做好心理准备,她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短期内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她也可以接受和平分手。 男人欣然同意了。 然而婚后的生活很快就变成了噩梦,婆婆每天的催生让林易柳有些心力交瘁,几次让男人和自己的母亲多沟通,男人嘴上答应,却始终没有做出明确的表示。 “女人肯定要生孩子的啊,我们家还要传宗接代呢。” “小柳啊,不是婆婆要说你什么。你孝顺婆婆婆婆是知道的哇,但是婆婆这个年纪了,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抱孙子啊。” “小柳啊,你不能这个样子的啊,工作就不要那么拼了啦,我们家儿子,也不是不会赚钱,你在家婆婆给你补补营养,咱们争取早点把孩子要了啊。” “……” 林易柳终于忍无可忍,她问男人:“不是说好了可以接受不要孩子的吗?” “易柳,老人家没有别的愿望,就想死前能报个孙子,你不能那么自私的对不对?” 林易柳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她有时候觉得痛苦,愤怒,想要反抗,有时候又会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自己没有担负起一个妻子的责任。 林易柳终于还是屈服了,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却被告知,医生不建议她妊娠。 “哎呀医生说的靠不靠谱的啦?” “我帮你补补身子啊,你们俩也多试试,多试试,说不定就有了呢对不对?” “唉,怎么偏偏找个了个这样的媳妇啊……” 林易柳每天痛苦地吃着补品,体重短时间内长了20斤,原本的完美身材逐渐变得平庸,更加噩梦的是,她怀孕了。 孕三个月的时候林易柳就先兆性流产,差点没保住孩子,每天输十小时的液,吃不进饭,吃什么吐什么,难受得直打摆子。 但等待她的不是来自爱人的怜爱和家人的关怀。 林易柳在六个月的时候突然听到,婆婆在给自己的儿子介绍新的对象,年轻,有活力,乖巧,最重要的是能生孩子。 林易柳七个月早产,早产的时候婆婆在客厅里,听见她在房间里哀嚎惨叫,还说: “时间还早呢,不舒服是正常的,怎么就你那么多毛病呢?” 林易柳当时已经心灰意冷,又气急,笑骂:“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咋不让你儿子自己生呢?可真牛。现在国外也有技术了,钱我出啊,产后护理我负责啊,他愿意吗?” “天经地义?” “我看你们是一己私欲,我是瞎了眼才会嫁进这里。”林易柳疼得脸色铁青,却不示弱,只恶狠狠地骂。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将入骨的恨意重复了无数遍。 林易柳娩下死胎后缠绵病榻,其中zigong受损,阴/道撕裂,术后恢复糟糕,最终由于术后并发症不治身亡。而男人一家人,却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匆匆搬离了原来的家庭,很快又组建了新的家庭。 要说林易柳不恨,是不可能不恨的。 不然她也不会化身厉鬼,徘徊世间不得解脱,只为了完成复仇。 林易柳弥留之际,已经很少说话了,只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会写点东西。 在本子的最后一页,林易柳的文字已经变成了行草。有些难以辨认,但仿佛隐约还是能看出几行字来。 “错付真心,眼盲,应断不断,心盲。” “举世无光。” 文鸿山看着墙面上显现的女人的记忆觉得胆战心惊,倒不是文总对女鬼有多么同理心,而是担心姜平。 没有做安全措施的那几回,确实是姜平主动说的没关系,但文鸿山有点害怕自己的家里不知道会不会瞒着他找了姜平,给姜平施加了压力,所以姜平才会同意要孩子的。 文鸿山难得能够理解女鬼的想法,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姜平唯一恨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因为男人的婆婆虽然也惹人烦,但女人在选择婚姻的时候,不是因为婆婆选择的。 她们是认认真真地选择了托付终身的人。 姜平也是一样,他是姜平认认真真地选择了托付终身的人,但自己却总是把他抛在身后,觉得给了他足够的产假,安排好复出就够了,忽视了那几个月之间的需求,而自己甚至还对自己的家庭给姜平造成的压力浑然不知。 文鸿山觉得自己比那个男人更加幸运一点,至少他还有试着挽回的机会。 姜平停止安魂以后,鬼胎缺了压制,也逐渐躁动起来。文鸿山紧紧地夹着双腿,肚子硬得几乎不能碰,一碰就像是破了皮一样地灼烧的痛感。 姜平却轻轻地笑了笑,轻声道:“也不一定是义务,生育是种自由,有选择生还是不生的余地,我想这或许是更重要的。” “有的人恐惧,有的人也期待。”姜平安抚地看向文鸿山的方向,眉头舒展下来,展现出的是更加柔和的线条。 姜平想告诉文鸿山,他和林易柳不一样,尽管他同情林易柳的遭遇,也很能对林易柳感同身受,但他没有因此而生出恨来,他只是失望罢了。 女鬼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墙上才显出几个红字来:凭什么? 凭什么因为有能力就必须背负这种义务,凭什么爱情就需要无尽的付出妥协,凭什么明明是自己的人生,却要被别人安排和决定? 林易柳心里有太多的愤懑和不满要宣泄,血糊糊地糊了一整面墙。 ☆、鬼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