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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尤其是他们这些草木妖,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算地上部分的枝叶都被毁之殆尽,只要地下的根系还在,一样能遇暖复苏重新生得枝繁叶茂。 只是有一次,柳树爷爷的娘子桃树婆婆春天时没有像往常那样长出新芽儿,他们说桃树婆婆患了病,后来到了盛夏,漫山遍野的桃花都凋零时,柳树爷爷才告诉花辞,他的娘子去了。 想到这花辞看着自己颜色暗淡的叶片,顿时垮了脸,他要死了,可是他才刚与恩人两情相悦,他怎么就要死了呢? 看花辞无措的睁着眼,泪珠沿着眼眶滴溜溜的打转,清作用内力帮花辞驱散一部**体的热度,摸了摸额头,“很难受?” 花辞抱着他哭得话都说不清,“我,我可能要死了……” “……”清作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风寒不是重病,不会死。” “可是桃树婆婆患病就死了,我如今患了病,可能也会死。叶子会一片片落光,藤蔓变得枯萎,来年春天也不会再长出新芽儿。可我肚子里还有小果子,我要在死之前把它们养大,不能连累它们……” 花辞泪眼汪汪的说了一大堆,他每说一个‘死’字清作的眉心就会皱得加深一分,在花辞第三次提到死时,他终于忍不住冷声打断对方,“我不会让你死。” 他把花辞按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下床走出去,不一会进来的却是雪一,小家伙端着一只白瓷碗小心递到花辞手里,赶紧甩了甩胳膊,那十根小指头全都红了,看来是被烫得不轻。 见了花辞病恹恹的模样,又心疼又生气,“现在夫人厉害了,在我面前乖乖睡下,我这前脚刚走就傻乎乎的跑到大雪地里坐着。我还好奇今夜怎么没缠着我讲话本,感情是这么回事。您就作吧,等把小帝君都作没您就消停了。” 花辞嘟着嘴,“不是你叫我主动的嘛。” “我叫您主动去大雪地里冻着?”雪一唉了好大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您还是赶紧把汤喝掉。别以为这事就翻篇了,等夫人病好咱再慢慢算账。” “呜,还要算账。”花辞撇撇嘴嘟哝了句小气鬼,估计又要好多天听不到话本了。 他拿着汤匙在碗里舀了一勺,奶白色的汤水里好多豆子大小的rou丁,原来是一碗rou汤。上面还放了几片绿油油的苏子叶,被汤水浸得格外清新。 不过患了病不该吃药么,怎么还要喝rou汤? 虽然平日他是比较喜欢食rou的,可如今染了风寒,喉咙针刺似得痛,舌苔都缩了起来,比起rou食他更想喝杯清淡的凉茶。 看花辞举着汤匙,迟迟不往嘴里送,雪一凑到旁边帮他吹了吹,劝道:“夫人还是趁热快些喝吧,这是产罗rou烹的汤。帝君亲手做的。” 原本还想找个借口推掉这碗rou汤的花辞瞬间瞪圆了眼睛,“恩人做的?” “不然您以为我做的?产罗您也看见了,皮质坚硬好似钢筋铁甲,若不是千回世间很少有能刺穿其皮rou的利器。产罗不但rou质鲜嫩还是驱寒治热的良药,帝君他见夫人生病,特意去剥皮削rou连夜烹了这汤。您若是不喝,可过了村没这店了。” 说着还装作要把rou汤端走的架势,花辞赶紧把手里的瓷碗抱紧了,像是真怕被抢去一般,也不嫌烫,仰起头咕噜噜灌到了碗底,最后还用汤匙把贴在碗壁上的rou渣都刮进了肚子,不知道还以为他要连碗也一并吃掉。 “还有吗?”他舔舔嘴唇,把空碗递给过去。 雪一笑着接过,“有也不能一天全喝完啊,剩下的存起来明日再喝,反正凡州脊冰天雪地的又不会坏。” 雪一服侍花辞躺下,帮他擦了擦脸把被子盖好,在火盆里填了些木炭,转身刚要走就被从被窝里伸出的手拉住。 花辞通红的小脸贴在枕头上,小声问:“恩人他怎么不来睡觉呀?” “帝君去更衣了。” 花辞疑惑了,“为何这时更衣?”一般来说不都是早上起床才换衣服么。 雪一看了眼手里的空碗,“应该剥产罗皮时溅到了血,夫人身体不适还是先睡吧,帝君很快就来。” 花辞哦一声,乖乖闭上眼睛,原来是还是因为他。 也许是产罗汤真的起了作用,当晚花辞一次都没有咳醒,一觉天亮。睁开眼发现身旁的空的,手赶紧伸过去摸了摸,旁边空出来的床铺毫无温度。看来清一夜都没有回来睡。 想到这花辞有些委屈,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自己现在染了风寒,要是恩人跟你睡离得那么近,肯定也会被传染上的。 恩,最近还是不见面了吧。 可没想到花辞刚做完决定,就看门外进来道人影,第一眼他还以为府邸进了外人,刚要出声唤雪一,便看清了对面人的脸庞。 花辞上下打量着清作,顿时愕然道:“你,怎么换了黑衣服?” 从他第一面见清作开始,对方就一直是白衣飘飘一袭黑发,如今突然换了一身全黑的衣裳,像是一朵无暇的云被染了黑墨,花辞差点就把他错当成外人。不过想想也是,也没人是一辈子只穿一种颜色衣服的吧。 清作被他盯得有些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袍,“很奇怪?” 花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赶忙摇摇头,“没有,只是第一次见你穿黑衣服有些惊奇。”他看着清作袖口红线锈得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很少穿黑衣服?” 清作还未开口,雪一端着一碗汤走到床边,直接回答他。 “夫人可说错了。帝君只有几件白衣,其余的都是黑色。您来府邸之前,帝君穿的可都是黑色衣服。” “是这样吗?” 花辞若有所思看向清作,对方的态度算是默认,花辞顿时惊讶了。那这样太巧了吧,自己三百年前见到清作那次,还有他来的这段日子都是白衣,他怎么赶的时间就这么巧呀。 花辞看着清作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雪白的外袍,这是清作送给他的,上面的云纹好似与这凡州脊的天气相互呼应,晴天时便是淡淡疏云,阴天是便是浓云永昼,有时候还有落下鹅毛大雪,在衣摆下积出厚厚一层。 实在有趣的很。 这么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花辞都有种沾到仙气的感觉,每次照着镜子都觉得自己貌似比之前美了几分,或许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吧。 可如今看清作换了一身黑衣,上面缀着血红妖异的地狱之花,衬得一身冰肌玉骨,一点也没有遮掩住往日的皎洁的光华,反而更添了一分危险的神秘感,让人欲罢不能。 花辞摇摇头,默默否定了之前的想法,不是人要靠衣服装扮才漂亮,而是美的人穿什么都璀璨夺目,就像清作这样的,估计就算披个破麻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