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那就不要离开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

    倪歌偷瞄眼他手上的作文集,是容屿昨天买的那几本。

    她记得,昨晚,她似乎和他发生了什么。

    但具体是什么……她也想不起来了。

    “这几本书放在茶几上,我没什么事做,就拿起来看了。”倪清时主动解释,并向她推荐,“这里面的文章,写得很有意思。”

    “是呀,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倪歌一边吃一边说,“听说青年文学奖的决赛作文,都……唔。”

    门牙咬到yingying的东西。

    她眉头微皱,突然想到什么,慢慢将咬开一半的饺子从口中抽出。

    ——果不其然,是一枚硬币。

    “我就知道,从小到大只要你在,这硬币一准是你的。”倪清时微怔,轻声笑,“小福星。”

    倪歌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北方传统,大年初一的饺子里会随机包一枚硬币。据说能吃到它的,都是有福气的人。

    “我只是……偶尔,运气好。”倪歌说着,将硬币取出来,洗干净放好。

    快中午时,倪家父母一前一后地进家门。

    气氛有些不对劲,一向好脾气的mama难得没有牵爸爸的手,倪歌屏住呼吸,下一秒,就听爸爸低声求饶:“清时,倪倪,快帮我哄哄你们mama。”

    倪歌好奇:“发生什么了?”

    “我们出去拜年,遇见一个老战友,说最近手上新得了两幅画,想送我一副。”倪爸爸解释,“我夸了两句,你们mama就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倪mama打断他,“我只是说,家里已经有很多那样的画了,再来一副,很可能会放不下。”

    倪爸爸无法理解:“好歹是别人的心意,一幅画而已,放哪里不行?”

    “如果你刚才也这样告诉我,也许我们能避免一场争吵。”倪mama顿了顿,转向倪歌和倪清时,“但是你们猜,你们爸爸刚刚在外面,对我说什么?——他说:‘别人送的和你画的,怎么会一样?’”

    倪歌愣了愣。

    尽管从她有记忆起,mama就已经很少画画,而是把大量的时间与精力都花费在她和哥哥身上——但爸爸的话,的确很让人难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倪爸爸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讲起,语无伦次,“我,我说那句话,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

    倪mama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她沉默片刻,突然抬起手,摸摸倪歌的小羊毛:“倪倪,青年文学的决赛在什么时候?”

    倪歌乖乖回答:“下个学期。”

    “你一定要好好比赛,也要好好学习。”微顿,她又轻轻捏捏她的脸,“你特别棒。”

    倪歌微怔,觉得自己已经飞起来了。

    “不是还有两年半才高考?”倪爸爸想扳回这一局,插嘴道,“倪倪现在放轻松一点也行,能进决赛已经很厉害了,何况高二高三,还可以继续参赛。”

    “那怎么能一样?”倪mama在这些事情上总是异常坚持,“越是年轻,占有的资源越多,选择的余地就越大。”

    倪爸爸张张嘴,发现自己说不过她。

    他可怜又无助。

    只能将目光投向还未沦陷的大儿子。

    倪清时抱着手,垂眼思索一阵,不疾不徐地轻笑:“倪倪还年轻,但你们俩都不年轻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突然出现的,你们不能总寄希望于小辈,要学着自己解决。”

    “……”

    倪爸爸很失望,“你读四年语言和国际关系,竟然只学会了和稀泥。爸爸对你非常失望,早知道,我就应该像老容一样,把你也扔进部队,连过年都不让你安生。”

    倪歌一愣,抬起头:“容屿被……扔进部队了吗?”

    “是啊。”倪爸爸反射弧超长,对小女儿写在脸上的心事毫无所觉,“不过他马上也要去读军校,趁着高考前最后一个假期去体验一下生活,也是好的。”

    倪歌很意外。

    他没告诉她,他一字未提。

    而且……

    高三生寒假本来就短,今天才大年初一,他是不是走得太急了点?

    倪清时笑意飞扬:“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一定不坐在这儿进行无意义谈话,企图靠逃避现实来逃避矛盾。”

    倪爸爸:“……”

    “我会严肃地告诉我的妻子:‘我非常爱你,这些年来,你对这个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倪清时微顿,手把手教老父亲谈恋爱,“‘所以,原谅我的无知和愚钝,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翻译惯了,倪歌觉得,哥哥现在连说话都透着莎士比亚的味道。

    倪mama脸上挂不住,一言不发地起身上楼。

    “那,”倪爸爸在后面拽着儿子,锲而不舍地问,“她要是不听,怎么办?”

    倪清时放下手中的书,转过来。

    一本正经地道:“那我就把她摁在墙上亲。”

    “……”

    ——

    倪歌怎么也想不起来,除夕夜那晚,她和容屿到底干了什么。

    她抓心挠肝,望眼欲穿。

    终于在三月开学时,再一次见到了容屿。

    ——他的名字和黎婧初一起,挂在高三年级前三十的红榜上。

    她去老孙的办公室送作业,听见一群人在红榜前大声逼逼:

    “天,容屿开学考竟然进了前三十?!他吃什么了这么突飞猛进?以前我们年级偏科最严重的就是他吧?”

    “对啊我cao,以前我英语语文两科加起来能压他七十分——不过他的数学和物理能力挽狂澜,把分数重新拉回来也就是了……但是!啊啊啊,这个狗东西,为什么现在英语和语文分数也变得这么高!”

    “连容屿的英语成绩都原地起飞了……这他妈是个励志故事啊!同志们!你们以后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英语!啊!都给我去背单词!!”

    “不过黎婧初又是什么情况?开学前她还前三呢,一个假期就掉到尾巴上了?这一下子得少考四十分吧?”

    “她是不是状态不太好?陪跑那么多年,连青年文学赛决赛都没进,打击应该挺大的……”

    ……

    倪歌转身进办公室。

    踏进屋,听见老孙正对着手机咆哮:“我就要个班牌,最简单那种!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我又不要求你在上面给我素描全班同学的人头,你们、怎么、好意思、这么慢?!”

    倪歌:“……”

    她的班主任最近生病做了个小手术,得在医院住一周,没办法带班。

    于是这个代领小朋友们参加春季运动会的活儿,就交到了忙碌暴躁的老孙手上。

    “孙老师好。”倪歌走过去,礼貌地打招呼,“您找我?”

    “哎,哎,行,你弄好再说。”见小课代表来了,老孙迅速挂机,转过来,“对,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