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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吧?” 话音方落,他脸上错愕刚刚浮现,我勾过床头柜上的电话一股脑朝他砸去,对准他的太阳xue,使出浑身力气,丝毫不手软,砸到他额角淌血失去意识为止。 “我可去你妈的吧!” 将支离破碎的电话扔到一边,我跳下床抓起电视柜上被我藏起来的手机就往门外跑去。 砸晕罗峥云那两下已经是我超实力发挥,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越走越飘忽,整个人都像是踩在柔软的棉花上。 脚下厚实的地毯吸去了所有声音,我无头苍蝇一样在走廊里胡乱晃着,想打电话叫人,奈何按键都是重影。 “有……有没有人?”随便谁也好,好歹来个人啊。 转过拐角,就在我怀疑这地方是不是根本没有第三个人时,忽然闷头闷脑撞上迎面走来的一具结实人体,手上握着的手机掉到地毯上,人也失去平衡差一点摔倒下去。 我下意识攀住那人胳膊,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皮革与乌木的香气。 盛珉鸥也用这种香水…… 熟悉的气息安抚了我的焦躁,身体不断下滑,我不受控制地眼皮耷拉下来。 “带……带我走……” 对方揽住我的腰,扶住我的同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意识的最后,耳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我自己的声音。 【放开我……救命……】 不同以往,满是哀求恐惧。 第20章 握着阳光与鲜血 我又梦见了那只猫。 橘黄色的,会围绕在盛珉鸥脚边喵喵叫的……那只猫。 顺着楼梯向上,来到昏暗的走道。阳光从尽头的小窗照进来,成为长廊内唯一的光源。 两边房门紧闭着,这个时间,住户大多都还没有归家。 鞋底踏过水泥地面,在过道右手边第三扇的房门前停住脚步。 本该也紧紧闭合的房门此时微微泄开了一条缝,明亮的光从中透射出来,在漆黑的地面上凝成一束刺目的白。 或许是盛珉鸥早上走得太匆忙,没注意锁门。这样想着,我握住门把,轻轻将门推开。 室内洁净依旧,白色窗纱随风飘扬,气流将一股奇怪的味道吹向我,有些腥,有些臭,叫我不自觉皱起了眉。 四下搜寻着,我很快顺着气味找到了源头——一只摆放在盛珉鸥床上的白色礼盒。 礼盒不大不小,是正好能放下一只十寸蛋糕的尺寸,扎着可爱的粉色丝带,最上面还附着一张小巧的卡片。 我知道自己不该去看它。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明了对盛珉鸥的感情,但盛珉鸥却不过视我为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血缘关系,有点粘人又有点讨人厌的养兄弟。 他有权交往任何人,也有权喜欢任何人,当然,更有权被其他人追求。 这很正常,这不可避免。我一再这样对自己说,将这句话反复默念。可强烈的独占欲与嫉妒仍然袭上心头,让我言行相诡,还是选择拿起了那张卡片。 【你看起来很喜欢它。】 卡片上的字迹潦草而狂放,落款是个单字“阳”。 齐阳。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他。 丢掉卡片,我咬牙切齿地去解那朵被打成完美蝴蝶结的粉红丝带。 我倒要看看他又在搞什么鬼! 丝带散落开来,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捧住合盖将其打开。 此前我设想过一些盒子里可能会有的事物,书本、花束、或者名贵的奢侈品,大体都是与盛珉鸥相衬的礼物。 可我没想到里面竟然躺着一只死猫。 小小的,瘦弱的橘猫蜷缩在盒子内,腹部被人用利刃刨开,浑浊的眼半睁着,长舌歪斜,不知死了多久。那股难闻的异味便是来自于它的尸臭。 这一幕对我冲击不可谓不大,我整个僵硬在那里,因为太过震惊,反而一动不动。 那些血淋淋的器官淌满礼盒,占满我的视觉,挑动我的神经,刺激得我胃部阵阵抽搐。 我不可抑制地将这只猫与十岁那年惨死的父亲重叠。 葬礼上,那些大人窃窃私语,用怜悯的口气说着:“真可怜,听说整个下半身都被撞烂了,肚肠流了满地。” “送到医院,医生看了眼就说不行了。怪可惜的,他还有两个儿子呢,小的才十岁……” “你还不知道?那个大的和他们没血缘关系,是当初从福利院抱回来的,怀了小的后湘萍本来想送回去,结果老陆一直不肯。你看看,现在叫湘萍一个人养两个儿子,这日子怎么过啊……” “是啊,连改嫁都困难,太作孽……” 透明棺椁里的父亲被廉价的假花簇拥着,身上盖了一条鲜红的锦被,灰白的面孔栩栩如生,比他活着时气色更好。 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耳朵里涌进事不关己的闲言碎语,我不安地看向一旁盛珉鸥,悄悄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掌。 他偏头睨我一眼,以往总会甩开的手,那次却任我紧抓着没有动。 突如其来的死亡,极致的血腥,连盒子下渗出的浓稠液体,都好似那日我爸病床下的那摊血。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色必定难看至极,有那么几秒,我甚至没发现我屏住了呼吸。 偏偏在这时,眼前忽地一黑,有双微凉的手从身后遮住了我的眼睛。 后颈顷刻间生出层鸡皮疙瘩,我心脏猛地一颤,手上盒盖掉落,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是我。” 短短两个字,语气不急不缓,甚至没有太多的感情,却让我一下子停下了所有挣扎。 “哥?” 黑暗中,我紧缩成一团的心脏奇异地一点点舒展开来。盛珉鸥手指间清爽的皂香与少许消毒水的气息盖过尸臭,成功抚平我杂乱的心跳。 指尖摸索着那只手,还没来得及确认更多,下一瞬那手用力一勾,按着我的眼将我整个往后带去。 “出去呆着。” 我晕头转向转了个圈,等眼前的手拿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远离床铺,换成正对着房门的方向站立。 “哥……” 我回头看去,盛珉鸥背对着我,高大的身躯完全遮住了床上的礼盒。 “出去。”盛珉鸥头也不回地命令道,不允许我有任何异议。 我抿了抿唇,还是退到门外。 十几岁的少年最是不长记性,虽然才被吓得手冒冷汗,心中将齐阳那个神经病翻来倒去骂了千百遍,可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我就忍不住好奇心与探知欲,顺着门缝,悄悄往房里再次瞄去。 盛珉鸥俯身将床上的盒盖拾起,由于背对着门的关系,我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显然他并不惶恐。与我不同,他好似一点不意外自己床上会有一只死猫,从头到尾冷静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