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夜雨寄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不以为意,他说得云淡风轻,右手捏着遥控器,目光盯着电视机,看得专注。却没肯将目光娜给周寄北一分。

    “.....不是说好陪我一天吗.....”周寄北终于快把衬衣给揪破了,他仍旧站着。其实双腿已经不足以支撑身体,但他还是站着。

    电视里的音量键忽然变大,震得季琼宇下意识地蹩眉。

    “我晚些时候再去,大概要晚上十点多了,贝贝。”

    “.....可是一天就是二十四个小时,少一个小时都不行!”周寄北忽然爆发,他猛地抬起了头,浑身因难过而发抖,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股歇斯底里的劲儿,眼眶都因此而凸显。

    “周寄北,你发什么脾气啊?”季琼宇忽然连名带姓喊他,那声音平静。可周寄北知道他生气了,周寄北一愣,下颚都止不住地抖。

    他不能生气吗。

    “我说了,我晚些时候再走。”季琼宇面露不耐,他甚至用指腹使劲地按了按眉心。

    “可你......”

    “姚轶需要我。”季琼宇冷酷无情地出声打断,他缓缓地转过头,那个决绝又冷热的表情,周寄北在往后的日子里才看惯。

    “......”亲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的缺口才会被猛力撕开。血才会汩汩而流。

    他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啊。可是我没有资格挽留你,也没有资格争抢。我又算什么呢。

    周寄北被一击毙命,哪还有反驳的可能。

    作者有话说:

    妈决定让你们分开一会。各自美丽。再度邂逅,重新找回爱情。

    第19章

    季琼宇忽然动了动身体,他的手不自觉地往床铺中央摸了摸。床上空落落的,季琼宇拧着眉没睁开眼,指尖不小心触到信封,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季琼宇最近严重缺觉。总是休息不好。眼睛适应了黑暗,忽而睁眼,只觉眼前白点重重,光影忽绿忽红,刺痛极了。

    “....贝贝?!贝贝!”季琼宇手忙脚乱地去抓那团白被,白被弓成了一座小山,抱下去的刹那却是空的。被窝里是冰冷的,什么都没有。

    季琼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他的心如从云端坠落,摔成了重伤。伤痕累累,呼吸在刹那被夺走,五脏六腑都被狠狠对待,没留下一口气。

    “.......”白信封落在床铺上,黑暗中没落。季琼宇缠着手拿了起来,他拧开床头的灯,一封信在手里颠三倒四,死活找不到封口。他焦急地咒骂了一声,指甲都在信封上划出一道印来。

    一张白纸,没有四线三格,那有米字格,就只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字迹是染着蓝墨的圆珠笔写得,字迹娟秀,不像周寄北。

    “我有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过。第一件事:我走了,但我不会自杀,不必担心。第二件事:车祸和你无关,你不必歉疚,更不用为此补偿我什么。第三件事:我整个人生都很黑暗。未来也只会越来越黑暗。你是我唯一的一束光。”

    “伤害了你,对不起。所以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你。离了我,你的生活就能走上正轨了。真好。”

    “好好生活。就当我从未出现过,就当六年都是一场噩梦。”

    “对不起,对不起。”书信没有修改过的痕迹,仿佛是打过无数遍的腹稿。只不过是再誊写到信纸上罢了。昏暗的灯光照在信上,将字字拆分拆解,杀伤力就莫名上升。

    信纸渐渐被捏烂,季琼宇的手背都爆出了青筋,他再咬牙也忍不了疼,他再自我麻痹也忍耐不了。季琼宇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将信盖在眼睛上,没一会信纸的中间便凹了下去,季琼宇的双肩止不住地抖动,呜咽从喉底袭来,一阵盖过一阵。

    他的男孩被他亲手赶跑了。不会回来了。

    .汽车站

    周寄北使劲地推动着轮椅。凌晨三点半的火车站,依然有不少人。有些人拖着蛇皮袋枕在脑后就睡了;有人挤在长椅上打瞌睡。周寄北的轮椅很碍事,车轮要穿过人群很是不易,有人不怀好意地打量周寄北,有人责怪周寄北挡了路。

    周寄北一言不发,他埋着头推动着自己快走。终于推到服务窗口时,工作人员许是因为值着夜班,顶着一张困意十足的脸,态度不耐地说:“地点、时间!”

    周寄北一愣,心里本来就没想好去哪儿,被这么一呛声,更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他又不善言表,嘴唇倒是被咬得一阵阵地麻。

    “去哪儿啊到底?!没看到后面人排队呐?!”工作人员狠狠地瞪了周寄北一眼,声音透过对讲更显不耐生硬,

    “去w市吧,最快的一班。”周寄北的声音也像嵌了铁的铠甲,他将自己与外人隔绝。所有的言语到面前全部被拒之。

    工作人员白了他一眼,继而转过头,抬手在键盘上啪啪地打了几下后,一张票被野蛮地推了出来。周寄北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钱递了过去。

    他还没工作,自然也就没有收入。季琼宇每个月都会给他一笔零用钱。他离开之前,将这个月的钱全数还给了季琼宇。只拿了周鹊寄给他的一些生活费。

    “下一个!”后面的人蜂拥而上,周寄北的后背受到了强烈的撞击。他蹩着眉,手里死死地攥着票,就像抓着救命稻草。

    周围全是嘈杂的说话声、叫嚷声。周寄北连容身之处都找不到,只得缩在一个角落里。他转头盯着窗外的天,天黑如幕布,像是无尽的深渊,在疯狂地朝着周寄北招手。周寄北感觉心口泛酸,他的手不小心将手机点开,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接短信。

    安静地让人害怕。

    周寄北竟然讥笑般地勾了勾唇角,继而索性关了机。他推着轮椅,顺手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里。黑色塑料袋像张贪婪的狮子口,将周寄北与季琼宇的联系一并吞尽。

    现代人,没了手机就能断了联系。多么可笑。周寄北忍不住搂了搂自己的手臂,忽然觉得冷。

    .季家

    王嫂紧张地搅了搅手,她十分担忧地看着季琼宇,想说话但又不敢。最后还是只能默默地替他关上了门。

    季琼宇一晚上抽掉了足足两包烟。烟头都已经从烟灰缸里扑了出来。他的嗓子都被熏哑了。一咽口水就疼得厉害。疼痛钻心却又比不上心里被牵扯得三分之一。

    那份信被浸湿了,字迹都被化开了,有些难辨。季琼宇反反复复地读了好几遍,每读一遍,脑子里就记起一次周寄北。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他是如何忍着疼,趴在那不高的床头柜上写字。又是怎么写得出这么捅心窝子的话。

    季琼宇心里被堵住一口气,就快闷死了。他的手机不下数次地企图拨出那个号码。而每一次接近结尾又被他自己掐断。

    接通了说什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