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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冰风越加凌厉,像是能将人连皮带rou地削去。 刚到门前,还没踏上台阶,一个遥远的声音叫道:“别再往前。” 无忧回头,只是一望无际的黑,不见有人,重看向前,一只脚踏上台阶。 “停下。”金光闪过,一个素衣妇人出现在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看清无忧,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你不能进去。” “你是……?”无忧停下。 “我是看守这门户的小仙。”妇人视线落在她胸膛上,眼里浮起一抹惊讶,接着化成了然。 “这是什么地方?”无忧手压在胸口上,想压下此时胸膛中不受她控制的悸动。 “幽冥夹道。”妇人如实回答。 “前面是通向哪里?”无忧又看那缕在痛苦挣扎的游丝。 “通向阳间各处,谁知道呢。”妇人从无忧身上收回视线。 “难道是轮回道?”无忧低头看向自己身体,看来自己真的死了。 妇人噗地一声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无忧愕然,“难道不是轮回去人间?” 妇人摇头,“轮回道是正道,而这里是夹道,是天地间的时间裂缝,这里虽然可以通向阳间,但并不知是通往哪一世,而且这里面的风至阴至寒又至烈,寻常人进入,不光将皮骨削成碎沫,连魂魄也能生生撕去。” “魂魄?”无忧不由得向那些游丝看去。 “不错,那些就是从各种误入夹道的生灵上撕下的魂魄。所以,这条并非投生之道,回去吧。” 无忧回头,望了望身后悬崖,笑了,这后头哪里还有路。 “绝路未必就不是生路。”妇人不知她是怎么误入的这里,但既然能来,也就有出去的可能。 无忧点头,正要转身回走,见那缕游魂燥动起来,似焦急,又似不舍,但魂丝被缠在梁柱上,怎么也挣不开来。 直觉那魂魄的主人是她所熟悉的,指向那缕泛着荧光的游丝,“那是谁的魂魄?” 妇人踌躇半晌,抬头看她,良久才道:“我儿,小冥王。” “你是冥后?”无忧陡然一惊,想着与小冥王十八载的相依相伴,虽然不知他的一缕魂魄为何会挂在这里,但面对他母亲,分辨不出是何等滋味。 想起与小冥王最后见的那一面,他虚弱的模样,以及他所说的话,再想着冥后所说,夹道那头通向阳间,只是不知是哪一世。 难道她和冥王是从这里去的二十一世纪,再由这里回来的? “难道没有人能通过这个夹道?” “本来这些是天机,不该告诉你,不过既然你与我儿有些交情,也不妨告诉你,不过你知道便好,再不可告诉他人。” 无忧点头。 “历代冥王仗着自己特有的法术,虽然同样会承受到刮魂之痛,进入夹道。不过……刮魂之痛一两次也就罢了,承受得多了,也是难以承受,一旦承受不住,仍免不了撕魂裂魄,所以此道也不是可行之道。” 无忧眼角莫名一跳,“既然是小冥王的魂魄,为何他不将它取出?”无忧虽然是凡人,但与千千相处这些日子,听她说过不少天上的事,天上有种魂灯,可以织补破裂的魂魄。 冥后苦笑,“上天为了不乱了轮回之道,天地间只得在位冥王才拥有通过夹道的法术,传位之时,也就是法术的移交,一旦传位出去,就不再拥有这法术。我夫君现在虽然仍代着冥王之位,但冥王之位早些年已经传给我儿,能通过夹道的也只得我儿。” 无忧轻抿了唇,看来小冥王是因她而丢了魂魄在此,“除了小冥王,难道就没有人能通过夹道?” “纯阴之血,再加上冥王的法术倒有可能通过。” “有可能?” “就是说,踏入夹道,便将生死交于上天,到底能不能走出夹道,听天由命,由不得自己。” “如果没有冥王的法术,有纯阴之血,进入夹道,又会如何?” 冥后扫了眼帘后飘浮的丝魂,“和它们一样。” 无忧默了一阵,“小冥王现在可好?” 冥后轻叹了口气,避开话岔,“此地虽然还未进夹道,但也不是常人能承受,回去吧。” 无忧还想再问,见冥后一拂阔袖,身体被一道强风刮起,不由自主地卷落身后万丈深渊。 冥后立在涯上,望着无忧渐渐消失的身影,又是一叹。 她本是天女转世,这般也不算泄漏天机。希望她知道了这些,有朝一日能助孩儿魂魄归位,不至化在八荒之中。 无忧坠入深渊,大惊之下猛地睁开眼,直接对上一双好看的眼,垂着的睫毛勾出极美的弧线。 这双眼在记忆中清冷淡漠,这时却布满血丝,带着些焦虑。见她睁眼,焦虑未去,便浮出一抹少见的欣慰,“醒了?” 无忧怔怔看着他,奇怪的梦境即时远去,远得只留下淡淡地一抹影子,而之前的一幕幕却飞快的映入脑海,胸口一窒,“他死了?” 宁墨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死如何,你如何?生,你又如何?” 无忧张了张嘴,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透出不来,过了好一阵,才幽幽道:“我只是想他好好活着,并没有更多奢望。” 那日在桦树林,利用唇语得知他逆天而行,将受到的天遣,同时又知道他意图逆天。 他可以不在意往生,但她为了贪图与他一起的那点欢乐,但害他生生世世,那不是爱,是自私和贪恋。 宁墨端起身边热气腾腾的药碗给她,虽然不知她何时醒来,但这药却是时时备下,于腾腾热气中看着她眼角闪动着的泪光,暗叹了口气,脸上仍是冰冰冷冷,“他不会死。” “谢谢你。”无忧松了口气,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崩紧的嘴角刚刚一松,笑还没化开,便已消失,叹了口气,接过汤药,慢慢喝下。 宁墨一手取过无忧手中空碗,另一只手将一团东西放进她怀中。 无忧下意识得抱住,入手又暖又软,毛毛乎乎,低头看去,竟是雪球要醒不醒的愣瞅着她,见她伸了手指到它嘴边,一口含了,软软的小舌头卷了她的指尖,用力吮吸。 吸得两吸,没有奶水,委屈地“啊”了两声,吐出手指,瞄了两瞄,又有些不甘心,又再一口含了,再吮,仍是吮不出什么,焉达达地耷下头去,含着的手指却不再吐出。 无忧饶是满腔的痛,也禁不住莞尔,轻抚着雪球毛绒绒地脑袋,“蛇儿呢?” 宁墨淡淡道:“送还了了了。”带了药碗出去。 等宁墨出去,才发现置身客栈,房中两张单人床,另一张床上依着个痴痴呆呆的女子,正眼睁睁地瞅着她,却是绿鄂,微微一怔后,苦笑了笑。 怎么就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定了定神,抱着雪蛋下床走到绿鄂身边,“你叫绿鄂?” 绿鄂却只是呆呆地指着她怀中的雪蛋傻笑。 无忧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