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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在这个年代是含义极丰富的词语,可以涵盖乱搞男女关系、异常性.癖、同性恋……“流氓罪”在97年才刚刚废除。 但这个采访并没如宁母所愿被全文登出来。 明天会见报,仅仅只刊出“疑似婚变”。 因为公映时间敲定,正在声势浩大地横扫这一年全球各大电影节。 得到了海内外更多关注的华裔演员简华,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曝出太出格的丑闻。 自他回国起,官方对他表示了极大的欢迎,给他归国艺术家的极高待遇,把他当成中外文化交流的“吉祥物”。 合伙人说,媒体不会那么不识相,这时候去打官方的脸,文化口的人,都很喜欢小简。 李铮问律师,她妈又提什么要求了吗? 律师说,没有,也不加价了,对方律师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合伙人说,这次她和报纸说这些,下次没准乱说什么,得在她发疯之前,我们先把后手准备好。前几天我去文联开会,有熟人给支招,还是上次咱们说的那办法,最好能再结了婚,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不然一直站他的那几位领导,很没面子。 李铮不悦道,给人家面子,我来丢里子? 合伙人道,这片子,人家没少给你爸面子,你不看给了你们家多少照顾,白给的吗? 律师说,我也觉得,出轨女性总是要比……如果真要上法庭,大家都不至于太难看。 合伙人说,人选要找好,我觉得里演女配那位就不错,她也愿意配合。 李铮道,别说了,他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合伙人说,他什么都不懂,你也不懂吗? 又说,再想想吧。 李铮道,想你大爷。 律师在旁边笑了两声。 下午,李铮和律师,又约宁母见了一次。 这次约在了家里,宁晓妍和简小楼的婚房里。 李铮以为是宁晓妍想见他们了。 但到了以后,还是只有宁母在客厅里接待他们。 不知为何,家里乱成了一团,宁母也像是有事走不开,才让李铮和律师来了这里。 进入正题,李铮问,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都可以再谈。 宁母道,我才不要你的臭钱,我要的是公道,我女儿不能白白被欺侮。 她狰狞笑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信就走着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简小楼刚开始的事业和人生。 对他寄予希望的各方。 的巨额投资。 以及,同性恋和艾.滋病之间划等号的大环境。 李铮头痛地想起,合伙人说的那句,他什么都不懂,你也不懂吗? 双方陷入僵持。 李铮已经搞不明白这家人到底要什么,先前还只是要钱而已,现在是想玉石俱焚吗?他问,孩子好吗?能让我看看他吗? 宁母道,好得很,不在这里,送去了别处,有人照顾。 李铮道,宁晓妍也一起去别处了? 宁母道,你管得多不多? 正说着,有个女人从里面出来。 李铮第一眼都没认出那是宁晓妍,她很瘦很憔悴,头发凌乱,像是睡了很久,但黑眼圈又很重。 宁母马上起身,道,你出来做什么? 宁晓妍看看李铮和律师,说,这都是谁? 她没有认出李铮。这让李铮很惊讶。 宁母道,两个闲人,你快回房里休息,不是睡着了,怎么又醒了?保姆呢?保姆! 她往房间里推宁晓妍,宁晓妍却再次看向李铮,像是刚认出来他,道,是你? 李铮道,你怎么了? 宁晓妍抓住宁母的手,说,他为什么在这里? 宁母道,不要管,回去睡觉,快走快走。 宁晓妍道,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他来干什么? 宁母道,你认错人了。 宁晓妍忽一变脸,说,你又朝人家要钱了吗?我已经要了很多!你不要太贪心! 宁母也抬高了音量,道,我没有要钱!我不要钱! 宁晓妍怀疑地说,真的吗?你会不要钱?你不是最爱钱了吗? 宁母哭起来,道,mama只想你好好的。 李铮和律师目瞪口呆地看着,完全不知道这是在演哪一出。 宁母朝他俩喝道,你们两个走吧! 李铮道,她是怎么了? 宁母道,快走!滚! 宁晓妍道,你不要凶他! 宁母一怔。 宁晓妍道,他最讨厌说话很大声的女人了。 宁母看向李铮,仇恨道,满意了吗? 但宁晓妍忽对李铮一笑,问,他好吗? 李铮只得道,还可以。 宁晓妍说,他现在肯定很高兴,我签了字放他走,他应该就高兴了。 她似乎已经不记得签字是两个月前的事。 她笑着说,你们两个以后要好好地在一起啊。 李铮和律师沉默着从那家里出来。 他们都明白宁母忽然不再提钱,但又不肯善罢甘休的原因了。 一个愤怒的母亲,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分开前,律师也对李铮说了那一句,要不,再想想? 李铮回到剧组所在的院子,蹲在门口石阶上抽烟。 他再一个多月就满二十三岁了,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讨厌。 到夕阳西下,他进院子里去,找到简小楼。 他说,小楼,我们出去吃个饭。 从东来顺回去的路上。 李铮骑了辆剧组的二八杠,简小楼坐在后面。 他们穿过暗夜里安静的街道和胡同,掠过影影憧憧的青砖灰瓦。 简小楼在后面环着李铮的腰,说:“胡同真好,这样的院子也好。” 李铮道:“怎么好?” “就是,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太好了,的那种好。”简小楼有些向往,说,“等结束拍摄,我们还能住在这里吗?” 李铮单手抓着车把,另只手握住搭在腰上的简小楼的手,捏了一捏,道:“和你商量件事,刚才吃饭就想说了。” 简小楼从他身旁向前探脑袋,问:“什么事?” 李铮却又不说了,把车骑得很慢,那座院子的大门就在前面不远,已经能看到了。 他已经把这难以启齿的话,拖了整整一晚。 “怎么不说了?”简小楼轻松地说,“是和她有关的吗?我已经不怕她了,你放心说吧。” 九月的北京,还余留着没散尽的热浪,剧组的几位工作人员在院子里边纳凉边聊接下来的工作。 忽听到外面一阵异响,出来一看。 胡同的那头,微暗的路灯下,一辆自行车倒在一旁,两个人在墙根打架,一个推着另一个,隔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