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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力吗?我不记得你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简华无所谓道:“我也不记得我穿了什么。” 李铮道:“但我记得你袜子破了洞。” 简华:“……哪有?!” 李铮道:“我还记得袜子是浅黄色的。” 简华道:“那我还记得你总给你mama打电话撒娇。” 李铮笑道:“你就没有给你奶奶打电话撒娇吗?” 简华震惊道:“你也偷听过我打电话?” “你当着我的面打的,”李铮道,“都不知道到底是撒娇给奶奶听,还是给我听。” 他们现在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当初是一见钟情。 那是种种,华裔少年小心翼翼的言语试探,假装无意的肢体触碰,全都不是李铮的自作多情。 一派巨星风姿的简华道:“我那是……” 巨大的音乐声骤然响起,把他后半句掩盖了。 大家跳起欢快的舞,看样子要热闹到下半夜。 简华拉起李铮,两人绕过喧闹的人群,跑路回家去了。 待到动画电影配音结束,春节也过完了。 简华的新片初夏上映,但入围了三月份的柏林电影节,他又去了趟德国,除了新片相关的活动外,还要参加几个中国代表团一起的交流活动。 他和李铮商量好的计划是,等他这次从德国回来,他们就带成成到中国去生活一段时间,要先看成成能不能适应那边。 热心的南山小管家,春节期间发拜年祝福时,问李铮,李叔叔,要不要买四合院啊?买一送一,买院子送花盆。 李铮以为他是开玩笑,只回了句,谢谢,过年好。 南山问,不忙吗?我是说真的,给你看看。 他拨了视频请求过来,李铮接了。 他果然是在一座四合院里,左右晃着镜头给李铮看,说,主人急需用钱,要卖掉。 李铮看那院子维护得很好,还有不久前刚仔细修葺过的花草,就有些不太信是要出售,直觉是南山又在胡闹。 视频那头,有人掀开门帘,是个男青年,没睡醒的样子,奇怪地问南山,你他妈干吗呢?一大早就来我这儿吵吵什么? 南山回他,瞧您说的,这不是过年么,来给您磕头啊! 李铮这边道,你快和朋友玩吧。 南山把视频转过去对着自己的脸,说,不是朋友,我舅舅,这四合院行吗?现在大酬宾!满五千万减一百! 他那年轻舅舅在那边怒骂,卖你妈啊! 李铮看是家庭纠纷,向南山道别,挂断了。 简华去了柏林后,李铮在家里陪成成。 成成的生活很简单,按时起床睡觉,通常是上午画画,下午会看儿童书或是动画片,每周出两次门。 李铮发现,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生活能力要好很多。 成成会去超市采购日常用品和零食,还会和公园或家附近遇到的其他人正常social,他喜欢小动物,遇到牵狗的行人,不但会和主人打招呼,还会和小狗热聊。 不知是不是李铮多心,有好几次,他都觉得成成和遇到的小狗,似乎是真的听懂了彼此在说什么。 春天正式来临,又到了杏花开放的时节。 有一天,简宁川又打了电话来,说:“我现在在家里,回来找点东西。” 他说的家,就是李铮陪他长大的那个家,他平时不回去住,但好些从小到大的东西和回忆,都留在那里。 李铮道:“是不是有什么证件找不到了?书房抽屉找过了吗?” “不是,是家里有个快递包裹。”简宁川很惊奇,又很古怪地说,“是从加拿大寄来的,收件人是你的名字。” 李铮:“……” 他们都没有其他身在加拿大的关系人,这些年里,李铮刻意避开了和加拿大有关的一切行程和工作。 简宁川道:“我能拆吗?” 李铮同意了。 片刻后,简宁川发了张照片来。 一个红色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白玉杏花手串。 简华的新片没能让他拿到银熊奖杯,但也有其他奖项斩获,并不算空手而回。 他回来那天,李铮帮他准备了接风庆功宴,把那张照片给他看。 他一脸愕然,又看看李铮。 她当时为什么带走它,现在又为什么还回来? 两人都想了这些问题,但又都没有讨论以及追究实情的意思。 那是别人的人生。 重要的是,它回来了。 简华把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恨不能直接通过手机屏幕,就把它取出来。 他起身去了次卫生间,出来后是洗过脸的样子。 李铮心想,这就哭了?有别的更大惊喜要怎么办……希望是惊喜。 两天后,他通过房屋中介,去赴一个约会。 旧年里,他和简小楼一起生活的那套房子,的主人。 这房子一直空置,主人有别的住处,前阵子,李铮就找中介问过,但房主那几天没在纽约,刚刚才回来,听了中介报价,也有售房的意向。 中介转达了房主的意思,约李铮今天在房子那里见面。 简华还在倒时差,早上没起床。 早饭后,李铮陪成成画了一会儿画,说要出门去,看楼上房门紧闭,就和佣人交代了声,等简华起床就告诉他,说自己出门买点东西。 他一路驱车,来到那年住过的街道。 街道变了样子,但两旁建筑还是那些,只是有的重新装缮,看起来新些,有的没有,这么些年过去,看起来像九十年代留下来的旧照片。 到了……到了。 可是,这房子和院子,都不像很久没人住的样子,围栏和外墙面,应该在几个月前刚漆过,草坪也很平整。 院门就那样开着,李铮信步走了进去,到院子中央,房子里……有电视机的声音? 房主已经来了吗? 他到门前,按了门铃,注意到那门铃上挂着的小牌子,英文写着:欢迎来到Lee的家。 这牌子……和简小楼做过的一个,一模一样。 那扇门被打开,里面站着李铮最熟悉的那个人。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身睡衣,脚上一双拖鞋,只不知是从哪儿找了双浅黄色袜子,还剪了破洞,露出大拇指。 他说:“回来了?我等你很久。” 这句话直击到了李铮最难忘却的痛处,让他耳膜乃至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死去的,活着的,得到的,失去的。 纽约的暴雪,好莱坞的彩虹□□,骊山的青草绵长,北京的灰瓦青砖。 宇宙间所有碎片仿佛这一瞬间全都炸开了。 又全都恢复了原状。 被他弄丢了很久的简小楼,一直在最初的地方,等他回来。 “欢迎回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