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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天的时间,包括周末,宁远都在实验室里帮着做那堆头发的DNA检测。 现场采集回来的头发有二十二根,其中带着毛囊可供检测的有十八根之多。这些样本,每一根都需要测十八个基因座,全部测完的时候,已经是下一周的周二了。 “根据报告显示,这十八根头发的主人有十五个,其中有七位男性,八位女性。根据采集的地点所限,我猜它们多半来自于幼儿园的工作人员、六个班的学生以及负责接送的家长。至于其中有没有那个嫌疑人,这个概率实在不好估算。” 宁远拿着东西到他哥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林藏也在,索性把检测结果一起和他们说了。 “嗯,知道了。” “哦。” 宁致和林藏齐齐点头表示已经进了耳,但涉及到医学知识,他俩都只是因为职业的关系知道一些粗浅的皮毛而已。平日里需要资料,都是直接看报告旁边的批注或者干脆拉了法医去问。让他们自己拿着报告,看上半天,也只能是两眼一抹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想要确认头发的主人的身份,必须要拿到两份样本,且其中一份是已经确认身份的才可以进行比对。关于这一点,他们还是清楚的。 “在官方现有的数据库中,只有犯罪人员、失踪人口及其父母的DNA信息,对于眼下的大范围查找,并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宁致皱眉,直接把目光从报告上移开了。 “是啊,相关的数据库虽然已经做得很好,但是对于国内十几亿的人口来说,样本还是有严重的不足。”林藏跟着长吁短叹,“如果真恰巧有,那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了。” “之前就说过,这里面未必就恰巧有嫌疑人的头发。至于采集到其他人的样本进行比对,那也是一项的浩大的工程。”宁远提醒他们,又补充到,“拿到不确定的线索就是这样,我以为林副队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 “就连远远小天使也挖苦我,人心都黑了。”林藏气得跳脚,恨不得捶胸顿足。 和宁致一比,他实在是可以用“活泼开朗”来形容,更能和同事们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所以更多的时候,同事们见了都直接喊他的名字,至于“副队”这个词,林藏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眼下被这么一叫,他只能感觉到哆嗦。 “哥负责和我去实验室在两个数据库中检索,林副队这么能言善辩,就辛苦一下,到幼儿园采集头发去吧。”宁远对这种幼稚的嘲讽不为所动,继续又添了一股凉风给他。 林藏只感觉到头顶凉飕飕的,忍无可忍,还是忍了。 在支队的生存准则只有一条,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得罪宁法医。他自己倒是没任何威胁,但奈何上面有个护犊子的哥哥,报复方式有:在饭盒里放搅碎的香菜、拿走方便面里的粉包、多次“无意”顺走人办公桌上的印泥。包括但不仅限于这几种,每次折腾人都能有新花样,创新能力很棒。 林藏之前被折腾过几次,发展到现在求生欲越来越强烈,于是现在只好摸摸头顶搓去凉风,继而露出一个假笑,“有幼儿园的配合,拿到具体的名单自然不成问题。关键是拿到了之后要怎么采集DNA?这么大规模地做,会不会引起恐慌?之前我们遇到了这种事,一般情况,都是要在相对封闭的环境内进行的。案子也比较特殊,如发生了杀人案,需要依据Y染色体做宗族的DNA大数据比对的那种。” “要不麻烦一下户籍那边的同事,对外就说做人口普查?”宁远帮着出主意,又立刻自我否定,“不对,我们省目前的人口普查并没有采集DNA信息,并且也不到普查的年限,借口太拙劣了。” “而且如果嫌疑人就在他们之中,这样做也可能会打草惊蛇。”宁致摇头。 “但也有可能把他逼出来,走到我们的视野中。所以还是劳烦宁大队长先去比对数据库,最好是在数据库中就找到相关的信息,也好饶我一命。”林藏闹着贫嘴,最后被宁远的一颗大白兔给打发了。 他出去的时候,脑袋上面都顶了小小片乌云,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着雨。宁远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给小气哥哥也留下一颗糖,又翻出体温计。 “真没事了,昨夜没反复,而且也没留疤。”宁致绷紧的脸立刻龟裂,做投降状。 林藏义无反顾地踏上去收集头发的重任,好在园长也如他所说地配合,立刻就提供了所有人的名单。 园长见林藏一直翻动名册,明白找到孩子的事大概还是没有头绪,忙凑近几步,表明自己的疑问。 “嗯,希望能早日找到。”林藏继续翻了几页,同时还在给自己找合适的理由。 “好在孩子不见的事没被泄露出去,否则的话只能是引起更大的恐慌。”园长接了话,忧心忡忡地去看显示器了。好像多看几眼,萌萌就能突然出现在画面里似的。 林藏见她这样,自己也跟着紧张,又想起信息泄露的事,连忙问道,“我记得您在案发的当晚给所有孩子的家长都打过电话,那这件事后来怎么解决的?家长们现在什么态度?” 园长的目光这才从显示器处移开,“之后我又给家长们发了信息,告诉他们那个孩子是不慎被关在了一间室内的活动室,现在已经找到了。同班的孩子们也问,就告诉他们小伙伴转学了,跟着爸爸mama去了别的城市。”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林藏听着有些不是滋味。寒暄几句,就先去大班采集数据了。 医务管理用房里有现成的棉签,采集口腔里的细胞,很方便。 平日里,正是DNA实验室负责把采集到的各种生物信息入库,其中便有关于犯罪人员的数据库和DNA打拐数据库。 在前一个数据库中,十五份样本进行一一比对,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宁远揉揉眼睛,继续去盯屏幕。这时,屏幕上已经显示进入了打拐数据库。在这个数据库内,有丢失孩子之后报案的家长的DNA样本,也有各地在街头流浪乞讨等未成年人的DNA信息,通常每次有新的孩子被找到,都会被录入系统进行盲比,不乏有匹配成功家人团圆的案例。 二人此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之前已经失败过一次,然而等样本一一入库,系统开始运作,浩如烟海的DNA信息进行自动检索比对,他们盯着哗哗变动的页面,还是感觉到了紧张。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有一份重合的信息自动跳出,一下子出现在了屏幕上。 据检索结果显示,最后这一份样本,来自于一个七年前失踪的中学生,她的DNA信息来自于失踪前所用的牙刷,其父母的DNA信息则来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