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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怀,他在搞什么鬼! 已经没时间了,为了弄清楚,她今天必须冒险潜入祁墨怀的住处,一探究竟。 老天爷似乎一直都站在她这边,她才决定夜探,轩辕慈就派人邀祁墨怀前去议事厅议事。 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配合的刚刚好,连守门的小书童,也被内典请去喝茶了。 轩辕梦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祁墨怀的卧房。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不敢点灯,只接着昏暗的月光,在房内搜寻。 潜意识中,她认为所有的秘密,都在他每日派人送进送出的字画内。 目光一转,只见窗前的书桌上,稳稳当当摆着一只狭长的松木盒。她认得这只盒子,正是他早晨派人取回的那只。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卷质地上乘的画轴,打开画轴,青山如黛,松涛鹤影,很平常的一幅山水画,看不出任何异常。 难道是她猜错了?不,不可能,她的直觉告诉她,祁墨怀的秘密,就在这卷墨画中。 月影西斜,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手心渗出湿濡的汗水,连脊背上也窜过一溜微微的寒意,经过她的反复探查,证明这幅画,的确只是一副普通的画,并无异常。 怎能可能!她不信,祁墨怀鬼鬼祟祟折腾这些古画,真的只是因为爱好。她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他,但对他的脾性,多多少少掌握一些。 肯定哪里出问题了,不要着急,不要慌乱,仔细地想,心平静气地想,一定可以想明白的! 轩辕梦闭上眼,尽量让心境趋于平和。 目光淡然扫过手里的卷轴,以及桌上的木盒,蓦地,她双目一凝,视线如一道利剑,牢牢定格在盛放画卷的木盒上。 从腰间拔出匕首,伸进木盒内部,在底部轻轻一敲,“喀嚓”一声,薄薄的木板掀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下面的夹层。 取下木板,拿出藏于夹层中的秘密信函。 月光轻柔如水,微风和曼,原是一个舒适而凉爽的夜晚,可当她浏览完信上的内容后,寒意却自指尖一点点渗入心房。 好个祁墨怀,亏她自作多情,冒着生命危险潜入这里给他送情报,原来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比起轩辕慈的卑鄙无耻,他倒是更是一筹。 原来他早在来龙华前,就已经与宛东女帝私下里见过面,二人这几日,一直在暗中密谋吞并龙华一事。 好啊,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狗咬狗一嘴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欲。联手?开什么玩笑,三国的君主,哪一个都不甘心屈于另一人的手下,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计划依旧会按照她最初的设想进行。 二姐啊二姐,你聪明一世,没想到也有糊涂的时候,连引狼入室都无从察觉,龙华的江山交到你手里,迟早要覆灭。 将密信折起,正要放回原位,门扉突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一道雪亮的光线射入,她几乎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何事,脖颈上就被搭了一只冰凉的长剑。 “对信上的内容,还感到满意吗?”顺着剑刃向上看去,男子凛冽的目光,寒如碎冰。 捏着信,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她刚服下软骨散的解药,药效还没有那么快发挥,若要硬碰硬,只能是死路一条。 尽量捡不会激怒祁墨怀的话说:“我不是jian细,也不是轩辕慈的人。” 她的口吻,不像是在骗人,杀意虽减,但祁墨怀身上的那股冷意却并未消褪:“说,你的目的。” “陛下一直问我,为何处心积虑地要接近你,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告之陛下一个秘密。” “秘密?”他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握剑的力道又紧了一分:“你能有什么秘密是朕感兴趣的?” 看来,他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轩辕梦自知在劫难逃,只好出言道,“有关你心里那个女子的秘密。” 虽有几不可察地颤抖,但握剑的手依旧沉稳:“敢在朕的面前提起她,简直就是找死!” “她还活着!”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可以确定,若自己没有喊出这句,此刻她的脑袋早已搬家。 果然,他将剑锋撤后数寸,寒声问:“你敢骗朕?” “我没有。”内力啊内力,怎么还不赶紧恢复。 “知不知道,用这件事来骗朕,有多么的罪无可恕?” 她能感觉到他的怒意,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绝无虚假。” 他眸光急剧变化,只是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似乎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怎么可能? 她死了!头颅被吊在城墙上,他亲眼所见! “如果朕告诉你,你的誓言,朕一个字都不信,你会如何?” 她深深地吸着气,努力将微弱的真气汇聚于丹田,偏头柔柔一笑:“我会逃!” “逃”字刚落,她便猛地俯身,躲过祁墨怀挥来的一剑,接着在他小腹上用力一击,因为没有灌注内力,这一拳显得有些轻飘飘,祁墨怀立刻反手一剑刺来,她算准时机,一脚踢开他手里的剑,勉强站稳脚步。 “就知道你不简单。”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是绝对躲不过他刚才那两剑的,轩辕梦虽然没有内力,但却可以在招式上,弥补内力的缺失。 但只凭招式,依然无法战胜如今的祁墨怀。 他探手朝她抓来,来不及躲避的她被他钳制在掌中,动弹不得。 “朕倒要看看,你这张脸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他伸手扯下她脸上面具的刹那,月光陡然大盛,雪白莹润的肌肤,轮廓分明的脸庞,这张脸,他每天都会回忆不下十遍,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然,可以真实的,再次亲眼目睹这张熟悉的面容。 已经被发现,轩辕梦也没什么好挣扎的,就这样冷眼看着满眼不可思议的他,被镀上霜白月光的脸,白得几近透明。 两人之间,仅隔着半步距离,但她看着他的眼神,却像是穿越了遥远的极地,空茫而深幽。 独属夜的空濛像是醉人的轻烟,将两人的身影卷入其中,明明该是喜悦的重逢,他却连上前确认的勇气都没有,反而一步步后退,与她拉开距离。 总觉得,以前与她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很遥远了,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失去了所有明媚高贵的身份,就像跌落尘埃浮云,可他依然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像是一个永远都到达不了的天阶。 她在上,而他,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