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彼岸繁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2

分卷阅读662

    法子,今日又在宾客盈门的时候,派人去照料张氏和瑚儿。母亲慈爱,儿子铭记在心。儿子叩谢母亲关爱、父亲教导。”

    贾赦噗通一声跪地,“咣”地磕了一个响头。

    哎呦,听着都疼、都晕。

    贾母赶紧伸手拉贾赦起来,“老大啊,怎么使这么大劲儿磕头。有没有磕疼了?”

    慈爱关切的问候,俱在“有没有磕疼了”这一句话里传递给贾赦。贾赦不记得母亲上一次问自己疼不疼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现在这句“有没有磕疼了”,却让他红了眼圈,哽咽得不想说话。

    母亲的心里,也是疼爱自己的吗?

    第476章 红楼贾母25

    贾赦这番模样, 落在信重爱子的贾代善眼里, 那就是孺子可教也。他自得地捻须, 侧眼瞟了老妻一眼, 那意思是在说:看,看, 只是我儿子既往没想到罢了, 你看我略略指点了一点儿, 儿子就开窍了!

    贾母笑笑,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一切还早着呢。

    她看着贾代善说道:“国公爷今儿待客也辛苦了,老大,送你父亲回前面,早点歇息了。”

    贾代善的得意戛然而止,老妻是赶自己?自己才给她撑完腰啊!

    “恩侯,你自己回去,我今儿不过前院啦。”贾代善不高兴了。

    “国公爷,我这里每天早早就有婆子、媳妇们来回话,会吵到你休息的。”

    贾母自诩说话态度温和,讲的也是实在的事情。可她摆明的不留人的态度,激得贾代善瞪大眼睛,板着脸对贾赦说了一句, “明儿卯正到演武场。”

    这话是对贾赦说的, 而言外之意就是向妻子宣告:练武比你那些管事媳妇到的还早呢, 老子今天就留在后院睡啦。

    贾赦一看父亲这番形容, 立即如同火燎屁股一般,匆匆告辞离去了。

    贾赦一走,贾代善就换了一幅面孔,他塌了腰,侧倾了身子,放软了声音,假惺惺地问妻子:“夫人,可是为夫哪里做的不够好?把赦儿拉回来敲几板子?”

    哎呦,贾代善你变脸倒是快啊。

    这是玩起儿女情长了?

    “国公爷,你要这么问,我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贾母立即顺杆往上爬,哼,这是你自己要不痛快的。

    贾代善一脸严肃地点头。

    “远的不论,只说近的。瑚儿才出生的那时候,为何妾身就不能像婆婆那样,把长孙带在身边了?”

    贾代善僵住了,他转瞬间就换了另一幅模样,真如旷达的、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神仙那么云淡风轻。

    “那个夫人,这事儿已经过去几年了。您看,这大过年的,今儿也挺累的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早点歇息了,好不好?”

    这是用潜在的态度来说自己是小心眼了?贾母看多了这样避重就轻的处事手法,遂搁过这话题,也用不在意的态度回问贾代善。

    “国公爷累了?那就早些去休息。”

    贾代善心道妻子这是真记在心里气着了。这可怎么好。唉!自己那年真是糊涂,当时真应该和儿子说一句,你就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

    唉,这可怎么好。

    悔不当初。

    贾母面色沉静,无喜无悲,无恼无怒,就那么平和、温和、冷静地看着贾代善,等他抬腿走人的架势。

    对上妻子这般不放脸的神态,贾代善知道是自己刚才的搪塞惹祸了。他开始怪自己嘴贱,好好地问什么哪里不好做什么呢。那些不好堆了几十年了,自己心里难道会忘记吗!

    旧事不能想,一想旧事满心都是愧疚。

    妻子及笄过门自己就去戍边,一走就是十年。留了妻子在府里伺候几代的长辈。而后张氏的进门……

    贾代善开始后悔,自己在圣人问长子婚事的时候,应该说已经有结亲的意向了,而不应该简单回答说长子还没有订亲。

    如果老太傅一定要嫁女儿到荣府,选次子是不是一切就完美了。

    长子袭爵,与勋贵结亲;次子读书,有科举的清流岳家帮忙。唉,怪自己。

    他知道长子不得妻子爱重,也知道长子夫妇与老妻有隔阂。他后悔没在贾瑚出生的时候,化解了这些。而这两年妻子对长子夫妇已经让步很多了。现在妻子生气了,说什么自己也不能回去前面安歇的。不然妻子一怒之下回到前二年对长子夫妇的那般态度,最后为难的不仅是自己,全家谁也过不舒坦。

    他心里发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子做沉思状,想着怎么才能留下来哄好老妻。

    丫鬟在屋外说话:“老爷、太太,热水准备好了。”

    这是贾赦在走的时候,吩咐站在外面的伺候的丫鬟婆子,让她们立即给国公爷夫妻抬洗澡水来。

    贾代善得了这话,心里大喜,立即就说:“抬到净室去。”

    贾赦出了正院,他没回自己的东院,反而信步往祖父晚年独居的梨香院去。小时候。自己随祖母居住在荣庆堂,白天就过去祖父那里学文习武。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渴慕母亲的关爱呢?应该是自己五岁、六岁,或许是更早,自己不记事的时候。

    贾赦深吸一口气,冷气吸入肺腑,让他有短暂的清爽感。等憋不住再呼出去,他看着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冬夜里,清晰而又迅速地消失不见了,才甩开探求自己渴慕母亲关爱年龄的念头。

    祖父把毕生的所学、所知教导给自己后,与世长辞。祖母则把她老人家全部的私房都留给了自己,自己至今还都记得祖母说的话。

    “赦儿,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实际就是天皇老子也是一样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的。那些钱财你要收好,一定不能交给你父母和任何人。你不靠别人钱财吃饭,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自然就腰杆子硬气。”

    自己是不用靠父母亲的钱财吃饭,可是为什么今晚面对母亲的时候,会有心虚、愧疚的感觉呢?自己不是早在成婚以后就下定了决心,不再计较母亲是多疼了二弟一些,还是二弟与母亲更贴心一些吗?

    是因为刚才母亲看父亲的眼神吗?贾赦陷入沉思里。

    祖父母的相继离世,看弟弟和meimei围绕在母亲身边,自己想凑过去的时候,母亲就是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自己艰难把步子收回来的心情,贾赦又记了起来。

    母亲那时的眼神是疏离,对,就是疏离还夹杂了欣喜的眼神止住了自己。也就是那丝没藏起来的欣喜,让自己认为母亲对祖母是不孝,从此宁愿与母亲疏远。而那眼神隔了多年再出现了,就是刚才母亲撵父亲回荣禧堂前院安置的眼神。

    自己绝对不会记错。

    可什么时候母亲对父亲也疏离起来了呢?

    贾赦耐心细致地往前推,自己成婚前?肯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