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忘性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餐吧,嘿嘿……吃完了他送你回去,车子居然一直没开出来,他是不是住你家啊?你们是不是……嗯?那种关系?”

    宁洁越说越兴奋,还探过身子来扯他的衣袖。

    宁初下意识地躲开她,只觉得头皮发麻,难以置信:“你看到的?你跟踪我?”

    他从和燕淮进小区到再出门的时间,前后不过一二十分钟。

    既然宁洁看到了他们俩一起进小区,还说等了一会儿没见车子出来,那就是说,这个二十出头的堂妹试探性地给他发短信时,人还在他的小区外面。

    而接到他的回复后,宁洁才匆匆赶来这里,也许只早了几分钟坐下,然后装作在等他的模样。

    他的背脊都泛起一股寒意。

    发现说漏了嘴,宁洁顿时噤声,讪笑两下,又嗫喏着:“就是好奇嘛,谁看见那位燕少心里不好奇啊,又不只是我的毛病……”

    “他跟我没有关系,也不可能给你钱,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宁初冷漠地说。

    他不明白,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以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他只觉得越来越不想和这个meimei相处,连她变了个性格的契机都不知道是什么。

    还是说,人都是一定会变的吗?那么‘拥有’,是不是也只能是暂时的?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声音,宁洁霎时红了眼眶,眼睛里布满了让他心惊的、无端的怨恨。

    他听着宁洁的斥骂,心脏一点一点如坠冰窖。

    “那年要不是我偷拿我爸我妈五千块钱给你,你就痛死在医院了!尸体都没人给你收!我妈说了,这个恩情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该涌泉相报!我现在只不过问你要一点点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我爸妈说得对,你就是一个白眼儿狼!是个利己主义!我看我以前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才会去同情你这种人!”

    ……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缝儿,上菜的服务员端着一盆红灿灿的麻辣鱼头,听到这里边儿的声音,犹豫着不敢进来。

    “你上,你上你的。”宁初苍白着一张脸开口,看向门口的眼神都有些飘。

    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只觉得精神是恍惚的,头重脚轻。

    服务员把鱼头放在桌子正中央,跟逃似的一溜烟儿逃了出去。

    宁初缓缓站起来,没去看宁洁那双不再单纯的眼睛,垂眸看着这盆火辣辣的鱼,冷冷地笑了。

    “好,好……你终于说出来了,你爸妈教得好……”

    “宁洁,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你不管要什么,我都给你买给你打钱吗?一是因为你小时候的确帮过我,二是因为奶奶以前很喜欢你。”

    他轻轻捂住光是看了这盆菜就开始隐痛的胃,白如纸的脸色依旧淡漠,他不想吼得那么不体面。

    “但事实得说清楚,我那时候不会因为你那五千块钱就横尸医院,而这几年我给你花的金额,不管再怎么通货膨胀,都是能抵的了。”

    淡淡瞥了这个拥有亲缘血脉关系的‘堂妹’一眼,他拿出手机,登上手机银行,往常转的宁洁那个账户里转了十万。

    “这是我念在小时候奶奶那么疼你的份儿上,最后一次给你钱,但我以后一分都不会再给了,因为她老人家最喜欢的孩子是我,相信她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我再在你面前受气。”

    “你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抛下最后一句话,宁初头也不回地拉门走出房间。

    ……

    夜市里不好打车,他戴着口罩,沿着两排热闹的店铺一路往外走,街道热闹拥挤,不断地有人撞过肩膀,体内止不住地泛冷发疼。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夜市路口,在马路边的长椅坐下,冷风吹得连眼皮都在打颤。

    不只是胃,身体各处的关节都疼得他头晕目眩。

    宁初把口罩拉了一点下来,身体脱力,小口小口喘息着,突然间觉得还是有些幸运的,演了个男四,拿到了一点钱,刚好可以把这段维系得越来越累的关系断掉,孑然一身。

    他心里空了一块儿地方的轻松之余,又觉得悲哀,觉得很累。

    那个十四岁戴着红领巾,脸蛋粉扑扑,装了一书包钞票跑来医院找他,悄悄说‘奶奶留给你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这是我在家里偷偷拿的,哥你让医生快给你开药吧’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他生命里那些曾经爱他、对他好的人,在这些年里都一一消失了。

    不知道这是老天爷给他的讽刺还是玩笑,或者这就是他的命。

    而可怕的是,他对此都已经愈发麻木和习惯了。

    习惯了失去,习惯了两手空空,习惯了‘不能拥有’。

    就似乎他不再期待那些关心,不再想要那些爱意了,因为都是会变的,都是会不见的,没什么真的可贵。

    他不愿意再排斥这种麻木了,宁初想,过了今晚就好,今晚就让他一个人呆着,等到了明天,太阳升起来,他就可以痊愈,可以摒弃那些不必要的情感。

    可以给自己筑起厚重的城墙。

    可以真的成为一个麻木的人。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着,宁初捏着酸疼的腕骨,出神地盯着地上一块翘起的砖块,不愿去接,任凭那个冰冷的方块儿在兜里不知疲倦地震,几乎整整一个小时。

    他不知道,在这座城市,郊区某栋楼6层的房子里,一向冷峻从容的燕少,已经快要砸手机了。

    燕淮只在宁初的下一层,对方在到家后,没多久又开门出去这事儿,燕淮是知道的。

    那时候他的整个大脑皮层都处于‘宁初终于愿意正视这段感情’的兴奋中,注意力分了大部分在关注楼上的动静。

    房门咚地一声关上时,他的心情就有些烦躁了,特别是开门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一路降到一楼后便停了,脸色已经称得上阴鸷。

    时间已经快十点,现在外面天气那么冷,能去哪里?去干什么?身体这么差就不能好好在家休息吗?

    他没有关门,沉着脸在门口站了许久,不停说服自己宁初有自己的生活,有朋友、有时间灵活的工作,不要过多地去干涉他,不要被心底那份浓烈到极端的占有欲给吞噬,给他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