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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都倒了,又能如何,难道还叫江原吐出来吗?所谓的祭天地人这个规矩,也是人立的。既然是人立的,当然能改。如今他无情宗是天下第一宗,他的一言一行便是规矩。 连照情可以说江原错,自然也能说江原对。 他也不是真想喝之前那杯。随口说罢后,连照情便要将酒杯接过来—— 哪知在碰到酒杯前一刻,江原手一缩。 “你等等。” 正大光明把小拇指往酒里沾了沾。 这才又重新递给连照情。 “给你。” 虽然江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连照情一定要喝被他的手弄脏了的酒。但既然连照情是宗主,自然宗主的话是最大的,就算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也不好质疑。最重要的是,既然心头有千思万绪,他们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吵架。 很丢脸。 “噗。” 连照情面无表情看过去—— 晏齐收起笑:“请宗主用酒。”如此正色道。 连照情拒绝这杯酒,他随手一指:“端给白长老吧。” 白晚楼? 江原看了眼白晚楼,白晚楼冷冰冰坐在那里,不苟言笑,像尊不容人侵犯的雕像。“这不合适吧。”他下意识道,“酒脏了。” 连照情顿时瞪大了眼睛,白晚楼不合适他就合适了?这什么脑子? 倒是白晚楼听到自己名字后看了过来。他看了眼江原,伸手接过江原手中的杯子,冰冷的指尖在江原手指上擦过,冻得江原心里一个激灵。 白晚楼:“再吵滚。”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丢下了三个字。 如此才算揭过。 江原下去时。 晏齐问:“你还觉得他心不瞎吗?” 连照情冷笑:“绣花枕头稻草芯。” 但突然地上冒出一朵冰花。 “我说了——”冰花的主人抬起眼来,不带一丝感情。“再吵滚。” 连照情:“……” 别人都传无情宗师兄弟之间如何阋墙,连照情因为怵白晚楼才将他锁在后山。有句话是对的。连照情确实怵白晚楼,单方面打不过的怵。从小被冻成冰棍的心理阴影。说来小时候被白晚楼冻成冰棍的不止连照情这几个。 连照情摸着下巴:“不疯好像更凶。” 既然要倒酒,当然不止是连照情,白晚楼。还有老和尚,眉山老道,包括成沅君。走到成沅君那里时,成沅君高深莫测地打着扇子。 江原本要直接路过。却是成沅君笑道:“小瞎子,你眼神不好么,酒可端稳些,这回出了茬子,可没你师兄帮忙了。”他这话极为肆意,说得调笑。 江原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了回来。 一伸手,琼浆玉液,直接洒在了成沅君贵得离谱的扇子上。 “啊。眼神不好。” 坦坦荡荡。 成沅君:“……” 他刚要出声,就察觉一道视线。视线来源方白晚楼,平平淡淡,冰冰冷冷,大有一种你敢在会场搅事我就敢出手杀你的气势。十年不见,成沅君还以为白晚楼脾气会好点,没想到越来越差。好男不和恶男斗,他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酒。 江原没想那么多,他纯粹看成沅君不爽。 那是一种沁在骨子里的不爽。 没有缘由。 倒第二巡时,江原走到白晚楼跟前,发觉对方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他心里有些奇怪,说来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难道白晚楼不认识他了?现在安安静静坐着的白晚楼,到底是不是正常的。临到要走,江原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意思意思算了,这酒太冷,少喝点。” 这话轻,只有他两人能听见。 白晚楼不禁抬了下眼。 他很少和别人交流,也很少有别人这样叮嘱他。 江原说完自己也奇怪。 他不应该这么多嘴。 但白晚楼就在眼前,不知为什么就多了句嘴。 可能是觉得这个人又疯又被关起来。 太可怜。 不过是倒三巡酒而已,江原以为只是一会儿的事,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待他从场中退下,云行倚在柱子上,汗都湿了一层。 “连宗主要求可真多。”江原道,“他要喝我手指泡过的酒。”不但自己要喝,还要端给白晚楼喝。近在咫尺时,江原挺后悔看不清白晚楼的脸。 云行想说你最后一杯酒倒错了,还想说连照情根本不是要喝你手指泡过的酒,但他那些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一圈,到底是咽了下去。有点心累,就不想说话。反正已经结束了。 “你做得不错。”云行敷衍道。比起和江原解释一桩已经发生过并没有挽救的事,他的注意力更集中在场上。酒已喝毕,该说的话也得说起。今天顾青衡他们来干什么?说是商讨如何迎三宝归位,但说到底还是为了忘忧丹该落谁家。 眉山老道问:“还没请教连宗主,忘忧丹是如何寻得的。” 连照情说的很简单:“杀了条蟒,从里头掏出来的。” 顾青衡道:“我怎么不曾见过这条蟒。” 连照情眼珠子转过去。 但他没开口。 因为有别人说话了。 “顾宗主在无情宗才多久。” 自江原来了无情宗,便不曾见过衡止,也不曾听衡止说过一句话。衡止的声音,十分缥缈,他这个人,也很清淡。就这样坐在那里,仙风道骨,你根本不觉得他终日身后围聚的都是妖兽。此刻衡止垂眸,撇着茶沫,慢条斯理。 “一年?还是半载?哦,对。苏宗主刚立下基业便仙逝,此后顾长老就迫不及待地另求生路,以免与我们同流合污。那恐怕一年半载也没有罢?” “那蟒蛇是我亲手在伏龙岭所擒,忘忧丹也是我亲手所掏。”衡止露出一丝笑意,终于舍得抬头。“如果顾长老想看的话,可以自行探个究竟,伏龙岭欢迎你。” “……”江原探头去问云行,“衡止真人是这样的人吗?” 云行道:“哪样?” 就是用最客气的话,说着最狠的威胁。 江原想了一个词:“绵里藏针?” 云行想了想:“很少见他,他不爱说话。” 但是衡止此名,应该是权衡斟酌的意思。按理说,衡止这个人,是无情宗几个当家中最冷静,也最客观的一个人。不过此时看来,杀气好像不比晏齐弱。 眉山老道打了个圆场:“并不是怀疑,只是好奇。”毕竟其余两宝一直都在,但忘忧丹却已遗落多年不曾寻回,哪知这么简单,还在无情宗。 关键还是因为落在无情宗。其余两样东西已经都在无情宗了,谁知道连照情耍什么花样。忘忧丹是不是一直在他手里,只不过借了个名头,才说是寻回来的。 “急什么,待洗沐礼时迎出忘忧丹。到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