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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他不以为意,眼中含霜,两指一并,便将冰针尽数震出体外。 即便如此,寒气已经入体。 白晚楼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顾青衡怒道:“还莺莺的命来!” 眼中血红,显然已入魔障。 莺莺是谁?江原听过莺莺,正是淮阳那个在傍晚之后只会接一位客的女子。但莺莺同白晚楼有什么关系,是白晚楼杀了她?如果不是白晚楼,顾青衡为什么要白晚楼偿命! 连照情脸色一沉将要出手,却听白晚楼一声清呵:“退下!”不过简单两个字,硬是将连照情阻在当下。而白晚楼已然化出剑来,面色沉沉。 “他要战的人,是我。” 江原张口:“白——” “你也闭嘴。” 白晚楼微微侧头:“你不是说不要我了么。” 江原:“……” 他老子的,方才他说的这么委婉,白晚楼应当听不懂的,怎么这个时候反应倒是很快。 但江原很快也没心情去风花雪月了。 顾青衡的实力不容小觑,一个能同当年的苏沐并提的人,岂能等闲视之呢。尤其是此刻失了心智,实际出手早已超出功力数倍,太阳xue发鼓,面上青筋虬结,叫人看了胆战心惊,几乎要暴体而亡。 但见顾青衡身上还有佛光灼烧的痕迹,才和别人分完手的江原立马就开始质问慧根:“和尚,明明是你打的他,为什么他要找白长老拼命!你怎么渡的红尘!” 慧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顾施主入了魔,破了老衲的金钟。” 不过是瞬息之间,白晚楼与顾青衡二人已然打到另一处山头。他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在座均不是善茬,但此时也不能再随便插手,也插不进手了。 顾青衡眼下心中已什么都不剩下,唯有白晚楼三个字。而他眼中也什么都不剩下,只有白晚楼这个人——还有劈碎他手中白瓶的那一剑。 早前江原一脚踏上顾青衡的肩头,将那结魄灯拿到手,便叫白晚楼的威势一下撞出三丈之外,叫成沅君捞了就走。可成沅君捞了江原就走,剩下的却还有很多人。 白晚楼疯起来,连照情都无法阻拦一分半分。便见他清啸一声,已持剑而来,一时之间,天地温度骤然,空中飘起雪花。顾青衡欲往江原处追赶,却被白晚楼一阻,而那白色的瓷瓶掉出,一剑就被白晚楼劈了个粉碎。 顾青衡当即脑袋一片空白,急急伸手捞去,什么也没捞到。他不曾见里面有什么残魂半分,只见眼前已一片虚无,就像他十年来空空如许的一场残梦。 血脉中像有一只蝴蝶鼓动起来,煽动着他的心,叫他身心皆如蚂蚁噬咬,心头混乱不堪,最终沉沦于血色之间,一声怆然:“白晚楼!你还我莺莺!” 却已分不清,莺莺此人,究竟是人是魂,是不是早已死了十年,连根骨头也捞不着了。 顾青衡一入魔,立时连眼中血色都起了变化,一身魔气滔天。慧根当下便拦住他:“顾施主,不可为心魔所困!”心中亦大为疑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瓶子,碎也就碎了,难道连照情还赔不起吗?怎么就忽然疯了呢?却哪里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空梦。 那个白瓶,是顾青衡多年的希望,他盼着拿到结魄灯,叫莺莺残魂得以往生,并不期许再续前缘,只望她来世寻个好人家,千万别再遇到他。十年了,他眼看期冀将成,这个希望却被白晚楼亲手所毁。 顾青衡岂能不恨! 江原看的面色微沉,虽不知白晚楼究竟做了什么事,但依他之见,白晚楼的性子,是决不会做出任何解释的。顾青衡显然已经发了疯,若叫他继续纠缠,最后怕不是要决出生死。 “顾青衡!”白晚楼闪身一躲,不叫这魔气沾他身半分,只冷声道,“你枉做空梦,不过是成沅君同你做的假情假意,竟也肯叫自己甘心做梦不复醒。你简直丢昆元剑的脸!” 手下不曾留情,嘴上亦没饶半分。哪有先前叫江原名字半个字也叫不出来怔怔的模样。别说这话能叫清醒的顾青衡再一次气疯,便是江原也大为感慨。 白晚楼这个人,不说话是在扎人心,说话更是扎人心。他最好闭紧嘴,坐在那动也不要动。但凡动嘴动手间,就是在要人命。是挺招人恨的。 “是啊,顾青衡,人死不能复生。”江原亦高声帮着捅刀,“你的莺莺十多年前就死了,是自己撞柱而亡。你自己没有去救她,何必将这冤枉栽在白晚楼身上!” “哈哈哈哈,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顾青衡哈哈大笑,蓦然回头间,面色狰狞,硬生生将江原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问问白晚楼,他是如何从鬼门关爬着将苏沐的魂魄从地下要回来的!他叫我不要做梦,他自己呢!这十年,他没有活在梦中吗!他如果没有活在梦中,如何见到一只兔子就发疯!那只兔子便是从前苏沐送给他的!” 当时不过年少,顾青衡还风华正茂,苏沐亦是风流少年郎,白晚楼还很小。他们三人初见是在一处林间,苏沐放着山贼不打,却硬是从剑光下保了一只兔子小命送给白晚楼。顾青衡记的很清楚,从来没有忘记。 “你手中那盏结魂灯,自苏沐离开后便不曾亮过,你可知为什么吗!因为其中的灯芯早就燃光了!”顾青衡也不知是癫是疯,说的话却足以叫人震惊。 江原要捅别人一刀,没想到刀插回了自己身上,一口老血差点噎死。幸好这八卦远比刀要来的叫人震惊。江原震惊,连照情震惊,便是连和尚也面露惊色。唯有金非池摸着下巴,倒并非如何吃惊,反而若有所思。他看了看白晚楼,又看了看江原,陷入了沉思。 “你们不信?和尚,你枉称慧根,却不知道这世间三宝究竟该如何用的吧。”顾青衡冷笑一声,这会儿像是疯,又像是不疯。若是不疯,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说是疯,却又条理清楚。他一指白晚楼,“白晚楼用自己的修为作灯引,足足点了它七日七夜。” 这话叫连照情面色一变。因为他不觉得顾青衡说的有假。结魄灯如何去用,唯有无情宗的人才知晓。顾青衡当年同苏沐一道称兄道弟这么久,甚至比他这几个弟子还久,他知道一些,当然也不叫人惊讶。连照情只是震惊于顾青衡接下来几句话。 “白晚楼,你能效仿破天,欲从黄泉中捞回苏沐魂魄,如今却要阻我救莺莺!当年你师父对她袖手旁观,只为了替你送一把剑讨你欢心!如今你又叫她魂飞魄散,就为了这个小子?你们师徒二人倒果真是天生一对!” 这声便如一道雷,硬生生将江原劈在当下。 这世上,有几个人知道当年的事情呢? 如果说白晚楼忘了,成沅君只知前因后果,那其中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