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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则搭乘顺路的马车回到了久梦城。” 男人说到这里时稍稍一停:“现在所有的好消息都说完了,接下来我得告诉你一些坏消息。”方停澜眼帘微垂,“新岁之后,便全是坏消息。” 海连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地加速起来:“讲。” ※※※ 海语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回到这个如噩梦一般的地方,但在无路可去时,她只能带着弥妮回到这里。 羊角巷。 如今所有人都涌向了倒影桥的另一端,忙着将整洁干净的白鸟区涂抹上污泥,这片原本肮脏的区域反倒无人问津。弥妮是白鸟区的女孩,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刚一靠近便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倒是海语仿佛无知无觉,她轻车熟路地在小巷中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座破败的小屋前。 大门上没有落锁,虚掩着一道缝隙,曾经午夜的那场噩梦有一瞬间窜过少女的前额,让她指尖微微发颤,但海语又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用力推开了木门。 小屋内空荡荡的,曾经仅有的几件家具估计也早被流浪汉们拿去劈成了取暖的柴火,海语却莫名松了口气——四周堆满灰尘,说明已经很久没人住在这里了。她将背着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角落,回头招呼弥妮进来:“这段时间我们先在这里躲一躲,等局势稍好一点了,再去棋盘街那边找我的养父母。” 女伴刚想扶住门框,结果蹭了一手的灰,她厌恶地赶紧掏出手绢:“这地方安全吗?我们能不能换个旅馆什么的……” “不能去旅馆。”海语断然道,“现在但凡身上露出一点亮闪闪的东西或者是一截干净的手腕,都有可能招来致命危险,所以我才一出垂芷庭,就往你身上撒了些煤灰。” 弥妮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结果刚擦干净的手指又蹭上了黑灰。她此时有点恍惚,面前的小姑娘在垂芷庭中这些年一向文静乖巧,平时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除了她略显离奇的收养经历外在垂芷庭的一众仕女中并不出众,但这一夜的逃亡下来,对方却如最灵巧的鼹鼠最机敏的兔子一般,带着自己熟稔地在久梦城中穿梭,托她的福,两个女孩这一路甚至完全没有正面撞上过任何暴动的人群。 原来她以前真的是泥巴区的孩子……弥妮想。 海语没注意到弥妮的愣神,她卷起袖子,又从长裙上利落地撕下一截绑在了手腕上:“因为不知道要在这边待多久,我先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以前认识的熟人,大概会在傍晚之前回来,弥妮jiejie你就留在这里把门关好。” “你在这种地方还有认识的人?!”弥妮叫道。 “嗯,不过应该有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吧。”海语看了一眼破窗外——在泥巴区生活的人总是不长命,何况之前还闹过一场疫病,“……总得去碰碰运气。你手上还有钱吗?” “有的有的。”弥妮向她示意了一下腰上的钱袋。 “那就好,我们俩先用我们的钱袋,你的钱一会找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埋起来,就当是我们最后的救命钱。”海语说。 同伴实在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啊?” “哥哥教我的,我照着学而已,”海语腼腆地笑了笑,“我先去西埋鸦巷那边找暗商换张草席和被褥,以及一些能久放的食物回来,可能没有垂芷庭里的东西好吃,就先忍忍,可以吗?” 现在这个处境,还能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弥妮此时只会愣愣地点头。海语朝她笑了笑,准备出门前往西埋鸦巷,刚迈出两步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急地转回身走到弥妮面前。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海语道。 “什么……?” “斯文人在这里活不下去的,忘了在垂芷庭里对殿下说的那些敬语,我现在要教你几句可以在泥巴区保命的话,”明明女孩刚刚卸下了一箱圣人箴言,方才的用词比谁都优雅,此刻她却一字一顿道,“比如cao.你.妈。” 弥妮彻底傻了。 ※※※ “你meimei在新宵节的第二天便没了踪影。”方停澜叹息一声,“我的人本想去接她,但他们赶到时垂芷庭已经是一片狼藉,甚至有流浪汉住了进去,我们在附近找了好几圈,都没能发现她的踪迹。”男人表情歉然,“目前我的人还在继续暗中搜寻,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只是……我觉得你也得做好某种准备。” “她不会出事的。” 方停澜微微皱起了眉:“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她是我meimei。”海连道。 105 哥哥 方停澜愣了愣,随即他想起自己也曾经在大剧场外和小姑娘的有一次短暂的交锋,男人不禁赞同地点了点了头:“确实,她是个坚强的姑娘。” “不过要是有了她的消息,还是告诉我。” “没问题。”方停澜答应。 因为聊起了海语,室内的气氛又松弛了一些,海连换了个坐姿,打算结束话题:“接下来的事应该就是你之前说的那帮人攻打了皇宫,把贝伦绪拖出来宰……”他说到这里时声音一滞,这才陡地想起了什么最重要的事——如果贝伦绪是在皇宫里被人抓住,并推上了处刑台,那就意味着……他猛地抬头看向方停澜,男人静静地凝视着他,漆黑眼瞳里殊无侥幸。 “我说了,从今年第一天开始,久梦城里全是坏消息。” ※※※ 今天已经是新年的第十八天了。……或许是第十九天?埃利卡记不太清楚,在一日又一日的躲藏中,他手边连个可以计数的东西都没有。 他没能找到弗洛哥哥。因为在前几天时白鸟区战火正烈,而在第十四天时两人打算趁夜偷偷潜上山,结果又因为埃利卡在夜路中没能看清脚下而狠狠地摔了一跤,扭伤了脚,丁乐水只得将他连拖带拽地重新躲进了附近的桥洞里养伤。 如今他身上可以拿去换食物的东西都用完了。丁乐水曾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要趁乱也去玉兰街那些逃亡了的贵族家里翻找一番,结果被他狠狠地骂了回去。埃利卡看着眼前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向他道歉的东州男孩——他当然知道丁乐水的提议没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在拿,毕竟他们马上就快饿死了,毕竟如果他的脚再没有药膏的话可能会从此变成一个瘸子,但他只要一想到,在他拿走别人家的东西时,也有不知道面目的人在大笑着将哥哥珍藏的书画,古董,自己的玩具揣进兜里,他心里的那一股怨懑便在身体里左突右撞,再难平息。 我是在生丁乐水的气吗?我是在气我自己。但向来骄傲的小少爷又不知道该如何低下头向对方解释这种事情,于是他干脆什么也不说,倒头睡了过去。 好在埃利卡毕竟还是个孩子,等他第二天醒来时,他胸中的郁气也基本烟消云散,还想转身叫醒一旁的丁乐水,结果他一伸手却发现旁边是空的,吓的他跳起来又叫又闹,把住在桥洞对面的流浪汉也吵醒了,对方打了个托迭的哈